玫瑰走到半路忽然想起手中的信還沒有燒,於是拿着信去了廚房,把那信投進火裡燒掉了。這才轉身回到關沖天的房裡說,忙不迭地說:“爺,周……周先生不見了,可能是離開了。”
關沖天一驚,“離開了?”說話時目光在玫瑰的臉上掃了又掃。
“是啊,她這人呀,就是這樣,來去神秘,你不必管她了,該做什麼就做什麼吧。”最後半句,意味深長,只有關沖天能懂其意所指。
關沖天聽了玫瑰這話,更覺奇怪,喃喃道:“昨晚……昨晚好像……”
玫瑰故作嬌嗔地推了關沖天一把,“哎喲我的爺,雖說三姐姐不是外人,可是你也不能在人前說那些事呀,羞死人了。”
靜影抿嘴,咯咯笑,“小四兒,這種事你是咱們這裡的第一人,有什麼害羞,大家誰不知道你的手段了得。”說着,笑嘻嘻地走了。
關沖天見靜影走了,一把把玫瑰拉到眼前,盯着她的眼睛問:“昨晚到底是怎麼回事,那人分明不是你,到底是誰,難道說是周冷秋不成,你到底弄了什麼手段?”
玫瑰眼珠轉了轉,膩笑道,“爺,昨夜我給她下了點藥,讓她春心氾濫,並點了她的穴,之後又把她帶到這房裡。您昨夜採了新花,做了新郎,還不謝謝我這個大媒。”
“採了新花,做了新郎?難不成昨天晚上那名女子真是她?”
“不是她還會有誰,如果不是她,她也不會走呀。不過,我是真沒想到她會這樣,我以爲她會火冒三丈,大發脾氣,可是沒想到她竟然會這樣,什麼也沒說,就這樣悄悄地走了。對了,爺,昨夜你大醉,以後和她見面,不可以顯得知道此事,她剛纔給我留了個條兒,讓我保守秘密,你可不要害了我這個大媒呀。”
※※※
表面上,關沖天對攻打瓜州信心十足,可是他心裡很明白並不是那麼簡單,首先,耶氏父子尤其是耶達夫對自己留有很大的戒心,他非常害怕自己手下的兵將和關沖天走得太近,所以,瓦州的軍事指揮權他牢牢地握在自己手裡,關沖天所能指揮的也僅是他還來的那些爾理國的兵將。
另外一個問題,關沖天攻打瓜州的目的是除了瓜州之外接下來還要打朔州和阿尼汗國的都城柳州。但是耶達夫的本意是隻打瓜州就可以了。
還有一個問題,關沖天認爲雙方的大軍連續作戰,一定心有厭煩之心,所以他和耶達夫商量在起兵之前拿出三百萬兩給予全軍將士重賞,三百萬兩雙方各出一半,可是耶達夫不捨得出錢,關沖天說這三百萬由自己出,他這才答應。
就這樣關沖天在起兵前給了雙方的兵將重賞,士兵每人十兩,各級將校各有賞賜,一時間全軍雷動,但是並不是所有的人都知道這三百萬兩都是關沖天一個人出的。
但是,邊南江等少數幾位高級將領知道此事,他們認爲自己屬於耶達夫的部下卻拿關沖天的賞銀實在是有些不妥,就不想要,可是關沖天還是讓他們拿了。
這些將領在自己的部下恨跟前痛說耶達夫的小氣和關沖天的大義之舉。之前,瓦州諸將就對關沖天在前幾天在與瓜州軍大戰進的神威佩服不己,現在又見他如此大義,不由得個個都是十分的佩服,並都有了投納之心。
第二天中午午時一刻,關沖天穿着那套黃金甲騎着一匹高大的黑軍馬,在耶玉光的陪同下來到瓦州城外。
城外的二十萬兵將早已經布成了完整的軍陣,一眼望不到邊,戰鼓咚咚,戰旗飄揚,兵將們穿戴整齊,盔明甲亮,手中的武器閃着耀眼的銀光。
龐大的軍陣散發着一種巨大的,殺氣騰騰的迫人氣勢。
關沖天看到這陣勢,不由得一股英豪之氣直貫全身,整個身全體的血液也快速奔流了起來,眼睛也漸漸變得灼熱了起來。
未戰而奪敵之氣,不戰而屈人之兵,這支軍隊一看就是那種縱橫天下而所向披靡的鐵血之師,光這股氣勢見敵人見了就會嚇得敵人瑟瑟發抖。
關沖天立在千軍萬馬之前,原本一直因爲陽光太足而眯着的眼睛一下猛然睜大起來,雙目射出灼灼的光,他抽出天化劍向空中一舉,“起兵!”
大隊人馬聽了帥令紛紛啓動,浩浩蕩蕩向瓜州方面殺去。
瓜州城,有名的魚米之香,稻香魚肥,瓜州城內亭臺樓閣,到處都是,好一座美麗的州城。
安順長站在自己的刺史府三樓的高臺上向遠處眺望,他心裡恨恨不服氣,難道這大好的河山就這樣斷送在自己手裡嗎?
以往,閒來無事,安順長總會叫幾個近臣或者好友在這裡鶯歌燕舞,鼓樂不斷過着醉生夢死的舒服日子。
可是,現在,這個刺史府內一點也沒有了往日和喧譁和熱鬧,到處都是一片死氣沉沉的,靜得有些嚇人。
ωwш ★тTk дn ★¢ ○
府門外除了侍衛有些沉重的呼吸聲外,幾乎聽不到一點雜音,連那些侍女走走路時都是小心翼翼地,唯恐發出一點聲音,驚到安順長。
這些天,安順長已經無緣無故地殺死了八個侍衛和三個侍女,整個刺史府內洋溢着一股死亡來臨之前的可怕氣息。
一陣秋風吹過,安順長那蒼白、削瘦的臉龐,浮腫、空動的眼睛看上去好像遊魂野鬼一般。
剛剛他接到宗畢給他的六百里加急,告訴他周少榮的調停失敗了,就在剛纔,他已經接到探報向他稟報,關沖天和耶達夫的二十萬大軍已經殺向他們的瓜州城了,說話間就會把城圍起來。
現在,他城內只有十萬老弱殘兵,而對方是剛剛獲得大勝,氣勢洶洶的二十萬精兵,他知道城破之日不遠了。
之前,他派人暗殺關沖天,而且還兵圍瓦州多日,破城之外,這兩個人誰都不會輕易放過自己。一旦城破,自己多年積攢下來的財富,自己幾百個美豔的嬌妻美妾全部都會失去了,最可怕的是,可能連自己的這條老命也保不住了。
“苦也,難也,現在誰能來救救我呢?”他正無力地自言自語,忽然聽到府外專來一陣吵鬧聲和謾罵聲,緊接着是一陣甲冑摩擦的聲音和鏗鏘有力的腳步聲傳來。
接着,他聽到一聲宏亮的大喊,“混賬,你是什麼東西敢擋我的駕,我告訴你,當初你的主子要是沒有我,他現在還住不到這裡的房子,你他媽的馬上給我滾,要不然我殺了你!”
安順長是個極傲慢,規矩極多,平時他的部下無論是誰要見他必須通過三層稟報,可是現在這人竟然沒經人通報就闖進來。
安順長不由得極爲惱怒地看了一下來人,進來這個人是一位鬚髮花白,身材中等,體形修長,英武威猛,體格健壯,五十歲上下的老將,他叫管可寧。這位管老將軍一直是安順長的左膀右臂,當年正是由於這位管老將軍的幫助,安順長才當上了柯尼族族長。
安順長一直以長輩禮待之,而老將軍也是個直性子的人,如果安順長的行事和政事有些不妥,他都會及時指出,有時兩人會在議事廳當衆爭吵。
在整個柯尼族裡也只有管老將軍可以跟安順長這樣做,所以,當安順長見進來的人是管可寧,他才強壓怒氣,勉強地笑道:“我當是哪個,是您老呀,您剛纔這是跟誰生氣呢?”
管可寧冷笑道:“還不是你外邊那些侍衛,我要見你,他們竟然說你不在,擋着我不讓我進去,真是混賬透頂!”
安順長笑道:“安叔叔,您也犯不着跟他們生氣,等一會兒我責罰他們替您出氣就是了。”
管可寧擺了擺手,“不必了,順長呀,現在我還哪有心思跟這些兔仔子生氣,,現在瓜州城馬上要兵臨城下,百姓馬上要面臨戰事塗炭,我是來問問你將要做何打算呀?”
安順長看了管可寧一眼,“管叔叔,以你老看我該怎麼應對呢?”
管可寧嘆了口氣,“順長呀,如果現在我們手裡還有三十萬人馬,我們還可以跟他們鬥一鬥,這瓜州城我們還可以守一守,可是現在,我們能打仗守城的不到十萬人,而對方有二十多萬人
馬,而且那個關沖天的法力你也看見了,我們完全不是他們的對手嘛。所以呢,以老朽看,我們沒必要和他們硬碰硬,想辦法和他們談判是最理想的。”
安順長苦笑道:“管叔,你以爲我不想和他們談判嗎,我已經派出三拔使節去了,可是那個關沖天根本不和我談,他是一門心思要和我們打的。”
管可寧嘆了口氣,“順長,如果他們不願意和我們談判,我們不妨……不妨再退一步。”
“再退一步?再退一步就是投降,您的意思是讓我投降?”安順長臉一沉,“管老將軍,你不會是讓我向他們投降吧?”
管可寧哀嘆一聲,“順長,如果……如果投降可以避免這場災難,讓士兵和百姓免遭塗炭,這也不是一個好辦法。”
安順長重重地一拍桌子,霍然起身,聲色俱厲地說:“好辦法,這個好辦法就是你們沒事兒,該升官的升官,該發財的發財,我,我的家人,我的財富都遭塗炭,是嗎?”
“順長,不會這麼嚴重吧,我們可以跟他們談,讓他們……”
安順長斷然一揮手,“夠了,我不想再談這個事了。”
管可寧說道:“順長,你到外邊去看看,有多少兵,有多少將領願意跟你打這場仗,你硬要打,恐怕會引起譁變和內訌,那樣的話,可能會更糟!”
“好了,你不要說了,我不想聽,你回去吧!”管可寧不耐煩地揮手。
管可寧皺皺眉頭,大聲說道:“順長,你不聽老朽的,你一定會後悔的!”說着,憤然而去。
安順長面色陰沉地盯着管可寧遠去的背影,大聲喝道:“來人吶。”
一名侍衛從外邊跑進來,一拱手,“大人,有什麼吩咐?”
安順長咬了咬牙,“你,帶幾個人把剛纔那個老傢伙給我……給我……”他做了個抹脖子的手勢。
那名侍衛見安順長要他殺了管可寧,不由得一驚,有些恐懼地看着安順長。安順長怒視了他一眼,“怎麼,你沒聽清楚我的話嗎?”
那名侍衛這纔回過神來,“屬下明白了。”說着,轉身就要往外走。安順長叫住他,“你先等一下,做得要乾淨些,不要讓別人看出是被殺的,就讓他神不知鬼不覺的消失,你明白嗎?”
侍衛點點頭,“屬下明白。”說着轉身出去了。
那名侍衛剛出去不久,安順長的愛妾衛雲兒走了進來。衛雲兒今天十八歲,長得貌美如花,生性乖巧,機敏異常,經常會替安順長在政事上出些主意。安順長一百多個妻妾中她是最得寵的,就在前不久衛雲兒又把自己剛滿十六歲的妹妹衛婉兒進獻給安順長。
這個衛婉兒長得比姐姐更美,不久貌美如藥,而且溫婉可人,八歲時讓一個異人領走了,在深山學藝七年,學得一些高超法術。她嫁給安順長之後就把自己的一些法術傳給安順長,安順長的那個馭龍術就是她所教的。
因爲她密藏在刺史府內,外人只知她的絕色外貌,卻不知道她法力高深。因此姐妹倆都深得安順長的喜愛,久有不臣之心的安順長暗中叫這姐妹倆爲文妃和武妃。
衛雲兒一進來,見安順長一臉的怒氣,滿眼的殺光,氣咻咻地喘着粗氣,不由得問道:“老爺,您這是怎麼了,是誰把您氣成這個樣子的?”
“還能有誰,不就是管可寧管老爺子,他竟然讓我投降,他們投降了可,可是我安順長要是投降了,他們殺不殺我且不說,就是不殺了,放了我,這天下之大哪還有我容身之地呢?”
衛寧兒想了想,又問:“老爺,以我們現在的實力,如果真要和他們硬碰硬也不是個辦法,您應該另想妙招兒。”
安順長長嘆一聲,“我的好雲兒,你當我不想想呀,可是我現在想破了頭也想不出什麼妙招兒來。”
衛寧兒轉了轉眼睛,“老爺,妾身倒是有個主意,正想跟你說說。”
安順長一驚,“你有主意,你有什麼主意,說來聽聽。”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