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個人回到了勇王府關沖天的臥室,兩個女孩子急不可耐地脫下了身上的衣服,爬到關沖天的木雕大牀上。
兩個女孩子像一對姐妹一樣,一臥一坐都媚眼如絲,含情脈脈地等着關沖天上牀。
關沖天剛要解下圍在腰間的鑲玉腰帶,卻突然停了手,呆呆在站在在那兒,沉思着。
剛纔他和兩個女孩子順着地下通道往回走時,突然想起了古德宇逼自己給朱玉林脫罪的事。
之前,關沖天之所以假裝同意了古德宇的要求,是因爲古德宇的那個誣陷自己刺殺阿尼汗國大汗的局做得太狠了,自己可以說百口莫辯。他知道,如果自己不同意古德宇的要求,很難講自己能在牢裡活幾天,他是王子,想在牢里弄死一個囚犯太容易了。
所以他假裝答應了古德宇的要求,以退爲進,讓自己先脫身,不要被在牢裡被幹掉。
現在,關沖天的想法是:你做初一,我做十五。你不仁,也別怪我不義。接下來就要和古德宇明擺馬車馬炮幹上了。
而雙方的第一局對決就是朱玉林的案子,雖說古麗娜答應到時候到現場去,可是關沖天很清楚,古麗娜在政事的影響力相當得小,還不足以扭轉乾坤。自己現在的對手是王子,自己不過是個假王爺,兩者的實力對比距離太大,一旦和他真刀真槍地幹起來,雖說有古麗娜幫自己,但是自己的勝算並不大。
他需要尋找另外一股力量和自己一起和古德宇幹!而且這另外一股力量一定要實力強大,和古德宇不相上下,而且這股力量不僅要強大,還要敢於和古德宇對着幹,這樣的人在樓蘭國並沒有幾個。
誰會是這股力量呢?
這一路上關沖天一直在思考這個問題。
等他看見兩個姐妹一樣的女孩子爬上了牀,他腦海裡電光一閃,一下想起了一個最合適的人選。
這個人選讓他停下了要解開腰帶的手。
兩個光着身子的女孩子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一個女孩子嬌聲問:“你還愣在那兒幹嗎,上來呀?”
關沖天緊了緊腰帶,從腰間的荷包裡掏出幾個金瓜子,走到牀前,在兩個女孩子的臉上各親了一下,然後把手中的金瓜子放在牀上,“寶貝兒,哥哥現在有一件急事要去辦,就不跟你們玩了。”
說着,不等兩個女孩子說什麼,已經快步走出了臥室,對着外面高喊,“鐵頭,鐵頭。”
鐵頭住在王府裡的一間廂房內,他剛剛睡下,忽然聽到關沖天在外面喊他,他忙從牀上爬起來,三下兩下穿上衣服,跑出廂房,見關沖天正站在院子裡。
“恩公,喚我什麼事?”
“給我備馬,我要出去。”
“好的,我這就去給您牽去。”
關沖天從海州帶回來的那匹踏雪奔雷吼性子太兇,王府裡的馬伕沒有一個可以敢靠近,只有鐵頭一個人可以。
所以,鐵頭在王府裡的工作就是專門養、馴這匹馬。
鐵頭從馬廄裡牽出了那匹踏雪奔雷吼,來到關沖天的跟前。
鐵頭問:“恩公,這麼晚了,你這是要去哪裡呀?要不要我陪您一起去?”
關沖天接過鐵頭手裡的馬繮,搖了搖頭,“不用了。”說着翻身上了馬,一揪馬鬃,那馬怪叫了一聲,騰空而起。
踏雪奔雷吼在天上飛了一會兒,關沖天看看下面已經到了古仁康的府第,拍了拍馬脖子,踏雪奔雷吼慢慢地往下降,正好落在古仁康的府內。
古仁康的府內有四個巡夜的家丁,見天下落下來一匹,都嚇了一跳,再看馬上這人是勇親王,更是驚奇,其中一個膽子比較大的,走上前一拱手,“王爺,您怎麼……怎麼從天上下來了。”
關沖天懶得和他們廢話,對那名家丁說:“我有急事要見大王子,快去給我通稟一聲。”
家丁有些爲難地說:“王爺,這個時辰大王子應該是早睡下了,您看能不能明天……”
關沖天一腳把家下踹倒在地,嘴裡罵道:“沒
有眼利見的東西,我有十萬火急的要緊事,明天?明天黃瓜菜都涼了,快給我通稟去!”
那家丁從地上爬起來,忙不迭地向內府跑去。
不大一會兒,又跑了回來,躬身道:“王爺,大王子起來了,在裡面候着您呢,裡邊請。”
關沖天從荷包裡掏出一顆金瓜子塞到那家丁的手上,嘴裡說:“這纔像話嘛,快着點。”
家丁帶着關沖天來到客廳,古仁康門在客廳門口,見關沖天走過來,忙上前迎接,拱手道:“哎呀,王爺,這麼晚了,您來有什麼事呀?”
關沖天向屋裡指了指,“事關重大,裡面說,裡面說。”
古仁康指着那個家丁說:“你守在這兒,任何人不得進來。”
家丁點頭稱是。
古仁康引着關沖天進了客廳。
關沖天先把古德宇如何設局陷害自己刺殺阿尼汗國大汗的事簡單地跟古仁康說了一下,然後問道:“大王子,如果我沒猜錯的話,你希望朱玉林被重判的,是嗎?”
古仁康躊躇了一下,微微地點了點頭。
實際上,朱玉林被輕判或重判對古仁康而言並不重要,他希望的是打擊二弟古德宇,這是他最想要的。他知道二弟現在正到上下活動力圖讓朱玉林被輕判,這樣他就會在那些也希望關沖天被輕判的大臣們的認可和支持。這是他最不想看到的。
關沖天點點說:“那就好,既然你有這個想法,那麼我就幫你達成心願,不過,現在有一件非常重要的事要你辦,而且要儘快。”
“什麼事?”
“要有充分的證據證明朱玉林刺殺周少榮不是爲公,而是爲私,只有這樣我纔有把握重判他。”
古仁康捏着下巴思索着,他心裡很清楚,朱玉林之所以要刺殺周少榮就是不想讓一個高昌人當樓蘭國的駙馬,沒有什麼自己的原因。而且他這個人一向是忠心耿耿,這是樓蘭國幾乎人所共知的事情,想找到他有私心,尤其是在這件事情上,更是難上加難。
關沖天見古仁康沉默不語,不由得有些着急,“怎麼,你沒有辦法嗎?”
古仁康搖了搖頭,“王爺,這個真的很難。”
關沖天原地打了個轉兒,目光一下落在牆上的一幅字上,他眼睛一亮,指了指那幅字,“有辦法了。”
古仁康看了看那幅字,不解其意,“王爺,你想到什麼辦法了?”
※※※
朱玉林案是在公主大婚七天後開始審理的。
在這七天的時間當中,發生了兩件大事。
第一件:御林軍的兩個校尉半夜裡喝得醉醺醺帶着三十幾個士兵要進宮討封,言稱如果不答應就衝進宮裡,雖說事情馬上被鎮-壓了,但是女王葉雅蘭還是很生氣,也很恐慌,覺得這件事一定是事出有因,不會像表面上那麼簡單。
第二件:雷化權稱病辭職。至於說他突然得了什麼病,沒有人知道,所以朝中的大臣們對此事議論紛紛。
除了這件大事之外,還有一件小事。
這件小事就是:關沖天在周冷秋的安排下,夜夜從地下通道來到駙馬府公主的臥室內和公主顛龍倒鳳,共赴雲雨,說不盡的恩恩愛愛,廝磨纏綿。
最讓關沖天奇怪的是:古麗娜一直把他當成周少榮,一點也不懷疑。不得不說穆朗的迷藥實在是厲害。
公堂之上,馮庸和關沖天坐在桌案後,主簿、錄事、司職等屬吏分列兩側,下面站着兩排拿着水火棍的衙役。
馮庸看了關沖天一眼,“王爺,我們現在開始審案?”
關沖天點點頭。
馮庸一拍驚堂木,大喝了一聲,“把罪犯朱玉林帶上堂來!”
兩個衙役把帶着一身刑具的朱玉林帶了上來,兩名衙役從後面推了朱玉林一把,“跪下!”
馮庸看了朱玉林一眼,“報上名來。”
朱玉林不卑不亢地朗聲說道:“老夫姓朱名玉林。”
馮庸一拍驚堂木,“朱玉
林,你知罪嗎?”
朱玉林漠然地瞟了馮庸一眼,“如果爲國用命算是有罪,那麼老夫就有罪。”
馮庸冷哼了一聲,“爲國用命,說得好聽,是哪個人讓你刺殺駙馬周少榮的?有聖旨和手諭嗎?”
“沒有。”
“哼,沒有還混說什麼爲國用命,你是爲哪個國,用什麼命呀?”
朱玉林倨傲地說:“馮大人,省些口舌和心思吧,你就是殺了老夫,老夫也不會承認刺殺一個明擺着是高昌人的狗屁駙馬算是有罪。”
關沖天看了馮庸一眼,問朱玉林,“朱玉林,你也是兩朝元老,國家重臣,而且是前任御史大夫,難道你不知道擅殺王室成員是有罪的嗎?”
“王室成員,他一個卑賤的高昌人算什麼王室成員,你們認他,老夫卻不認他。”
正這個時候,古德宇從外邊走進來,馮庸剛要站起,古德宇向他擺了擺手,示意他不要站起,自己悄悄地站在一旁,用安慰和鼓勵的目的看着朱玉林。
朱玉林見狀,一下覺得自己更有底氣,不由得把胸脯挺了挺。
關沖天知道古德宇來這兒一個是給朱玉林打氣的,另外一個原因就是來看自己如何幫朱玉林洗脫罪名的。他向外望了望,他希望來到的人並沒有來。
關沖天深吸了一口氣,剛要說話,他身邊的馮庸搶在他前頭問朱玉林,“朱玉林,你不怕死,可是按照樓蘭國的法律,刺殺王室成員,罪當滅族,你不怕死,可是害得你三族被滅,應該不是你想看到的吧?”
朱玉林怔了怔,看了古德宇一眼,古德宇微微一笑,他的意思很明顯:你放心,只要你不認罪,一切有我來替你斡旋。
朱玉林轉過臉,昂然地說:“人生自古誰無死,我的三族能和我一起爲國而死,那是他們的光榮,馮大人不必爲這事費心。”
馮庸嘆了口氣,“朱玉林,如果你現在有悔意並且認罪,本王可以向女王陛下爲你求情,或許你還有一條生路。”
馮庸之所以這麼問,是想誘使朱玉林認罪,因爲如果朱玉林不認罪,再沒有足夠的證據證明他殺周少榮只是出於公心,他就無法重判朱玉林,也就無法剷除雷化權身邊這個得力的助手。
朱玉林看出了馮庸的用意,冷笑了一聲,“馮大人,你用不着在這裡裝好人,你會替我向女王求情,我看你是恨不得我立即被處死吧?”
馮庸微微怔了一下,剛要說話,他旁邊的關沖天忽然說:“朱玉林,如果這件事是有人背後指使你,你說出來,可以算你檢舉有功。”
朱玉林看了關沖天一眼,“背後指使,老夫做事從來不受人指使,沒人指使。”
關沖天冷哼了一聲,揚了揚手中的一張紙,“真的沒有嗎,可是我手上有一份有力的證據證明你做這件事並不是出於什麼公心,而是受人指使。”
朱玉林一驚,“什麼證據?何人指使?拿來我看。”
關沖天把手中的紙向站在旁邊的一個主簿揚了揚,“你拿給他看一下。”
馮庸一把攔住了關沖天,“王爺,這件事事關朝廷的體面,不可以給他看。”
“那我可以看一下嗎?”古德宇從旁邊走了出來。
剛纔,古德宇本認爲關沖天會在審判時傾向朱玉林,以朱玉林之所以刺殺周少榮是爲公而無私,並在這個基礎上輕判朱玉林。所以,他剛纔並沒有打算現身。
可是,現在他出來關沖天並沒有傾向朱玉林的意思,而且還拿出了證據。朱玉林這個案子,如果沒有證據證明朱玉林刺殺周少榮有私意,重判的可能性並不大,可是如果有了證據,那就不一樣了。
最關鍵的是:現在整個朝中大臣都在看着他,都認爲他會幫朱玉林獲得輕判,如果朱玉林被重判,那麼他在這些大臣們的眼裡的形象就會很尷尬,所以他必須要保證朱玉林不會被輕判。
關沖天緩步走上前,伸手接過關沖天手裡的那張紙,眼睛掃了一下,看到一半,他的冷汗下來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