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小淺扭頭看,眼前站着一箇中年男人,正向她伸着一個彩色的棉花糖。
“小乖乖,送給你吃。”男人晃了晃手裡的糖,眉開眼笑地說道。
“我要兩個。”小小淺站起來,衝他伸出兩根手指,“我哥哥也要呢。”
廣場裡很吵,小小深正埋頭擺花,沒有注意到身邊的小小淺已經站起來了,正和陌生人說話。
“好啊,你過來,我帶你買。”男人向她伸出手,滿臉堆笑地哄她窒。
小小淺咧嘴笑,把小手放了上去。
下一秒,男人捂着手腕,一蹦三丈高,一聲慘叫,震得四周的人耳朵都快要聾了戛。
小小深飛快地跳起來,跑到了小小淺的身前,警惕地看着那個男人,大聲問道:“喂,你想欺負我妹妹嗎?”
“臭丫頭,你拿的什麼東西?”男人捂着又麻又痛的手腕,驚懼地看着小小淺。
小小淺擡起手腕,眼睛彎成了月牙兒,快活地說道:“我告訴你哦,這個叫做好人測試儀。是我媽媽專門爲我做的呢。如果你是好人,這個碰到你,你就會笑。如果你是壞人,你就會哭呢。”
“什麼狗|屁測試儀!”男人盯着她手腕上那白色的小腕帶,氣得臉色發青。
“就是好人測試儀呀,你說髒|話,你是壞人唷。”小小淺皺起了小眉頭,搖了搖小小深的胳膊,委屈地說道:“哥哥,這是一個壞人呢。”
“妹妹不要害怕。”小小深伸開手臂,衝着那個人大聲說道:“喂,壞蛋,你往你身後看看。”
男人臉色一白,飛快地轉頭看,這時小小深脣角一揚,露出了一個小惡魔般的笑容,飛快地從脖子上扯下了墜子,往那個男人屁股上用力一按。
男人這回的怪叫聲能蓋過廣場舞的音樂!
“什麼東西……”他捂着屁|股,憤怒地瞪向小小深。
“壞人懲罰儀。不聽話,就要打PP,接受懲罰。”小小深仰着小臉,得意地說道:“也是我媽媽設計的哦!”
男人的臉色越來越難看,突然一拍手,從他身後又有一個男人撲了出來。兩個人就像惡狼一樣向兩個小傢伙撲去。。
“兩個壞人,哥哥快跑。”小小淺捂着嘴,尖叫了兩聲,撒月退就跑。
“你們不要踩我的花。”小小深急了,伸着雙臂擋着兩個凶神惡煞的人,憤怒地叫道:“我的花會咬你的。”
“小東西,快給我過來。”男人惡狠狠地說道。
“哎……”小小深指他們身後,嘆息道:“你們居然敢欺負我,你們要慘了!”
“呵,小東西,你還挺狡滑的。”男人這回不扭頭看了,張牙舞爪地往他面前撲。
“是真的你慘了。”小小深站着不動,朝他們身後揮手。
二人遲疑了一下,飛快地扭頭看。
這時小小深舉着小小的電擊筆又往先前那個人男人身上戳。
這回男人動作快,一把抓住了他的手腕,嘲笑道:“小蠢貨,這下抓住了吧。”
小小深被他拎了起來,掙扎不掉。
“你放開我哥哥。”小小淺跑回來了,大叫着去踢他。
“好啊,兩個都捉住了。”另一個男人喜形於色,一把抓住了小小淺。
“你慘嘍。”小小淺垮着的小臉突然有了笑意,
“是你們的爸媽要慘了。”男人得意洋洋地拎着兩個小娃娃,扭頭就走。
他這一隻腳還擡在半空中呢,一隻腳已經狠狠踹上了他的大月退。劇痛從月退骨瞬間傳遞至身體各個部|位,手一軟,兩個孩子從他胳膊窩裡滑了下來。
紀深爵彎腰抱起了小小淺,交到追來的陸漫漫懷裡,冷銳的視線緊盯着那兩個男人。
劉哲匆匆追過來,擦了把額上的汗,憤怒地往兩個人的屁\股上踢,“不長眼的東西。”我看你們是嫌活的時間太長了吧。”
“先帶上車。”紀深爵沉着臉,低聲說道。所有暴|力的場面,他都不會讓孩子看到。
保鏢一臉愧色,把兩個男人拖起來,推上了他們的車。
“你先回去。”紀深爵牽過小小深,一起交給了陸漫漫。
“狠狠揍,但別揍死了。”陸漫漫摟緊小小淺,一顆心還在撲通亂跳。剛剛一來,聽說孩子不見了,驚得魂飛魄散,心臟差點沒爆炸掉。
“回去吧。”紀深爵拍拍兩個孩子的小臉|蛋,轉身上車。
陸漫漫目送他們的車開遠了,扭頭看紀媽媽。她站在一邊,一副手足無措的樣子。陸漫漫不想理她。抱着一個,牽着一個,匆匆往車邊走。
“媽媽,我的花。”小小深着急了,指着被踩得凌亂的鮮花,大聲說道:“把它們也帶回去。”
“不要了。”陸漫漫一肚子氣,直接從花上面踩了過去。
“我要啊。”小小深掙開她的手,跑過去撿起了一捧花。
“小小深,今天做錯了事,你不知道錯嗎?你居然帶着妹妹亂跑!”陸漫漫火了,從他手裡奪過了花,直接丟進了一邊的垃圾筒裡。
小小深慢慢垂下了小腦袋,輕聲說:“媽媽,對不起。”
陸漫漫忍着氣,用力拉開了車門,“你們兩個都上車,回去後罰站。”
小小淺抿緊小嘴巴,乖乖地爬上了車,和小小深擠在一起坐着。
“你不要這麼兇孩子,是我沒看好。”
紀媽媽走過來,想解釋解釋,還沒說完呢,就見車門砰地一聲關上了。
陸漫漫真是一個字也不想和她說。
明明說好讓保鏢直接把孩子送去河邊,結果紀媽媽一聲不哼就把孩子帶到廣場上來了。來就來吧,但她不看着孩子,卻去和安凌聊天,這算什麼事?
今天是找得及時,如果稍晚一步,孩子找不着了怎麼辦?這廣場四通八達,高樓林立,真走丟了,找都不好找。
紀媽媽站在原地,臉越漲越紅。
陸漫漫看了看車窗外,沉默了幾秒,小聲說:“留兩個人照顧她,我們回家。”
司機交待完,踩下了油門。
“女乃女乃還在外面……”小小淺弱弱地說了一句。
“從現在起,禁言半個小時,回家後罰站十五分鐘,如果哭鬧,加倍。”陸漫漫毫不客氣地說道。
“好凶哦……”小小淺扁了扁嘴,怯生生地往小小深的身後縮。
小小深小臉脹紅,一直在擰衣角,看也不看陸漫漫一眼。
陸漫漫撫了撫兩個孩子的頭髮,把他們攬進了懷裡。她也不想兇這兩個小東西。但是,小東西越大越難管,眼睛一眨就是一個主意,她根本就想像不出來,兩個孩子的心裡到底藏着什麼樣的世界。並且在黎水這地方,盯着兩個孩子的混|帳有好幾個,萬一出什麼差錯,她會悔恨終生。
陸漫漫寧可自己傷千遍,不能讓孩子受半點傷害。
紀媽媽獨自在原地站了好一會兒,垂頭喪氣地往回走。
“太太,回去吧。”保鏢跟在她身後,小聲說道。
紀媽媽搖頭,嘆息道:“我回山莊。”
她現在跟到陸漫漫家裡去,只會自取其辱。別說陸漫漫了,就連紀深爵,他也可能給她臉色看。
紀媽媽覺得活着挺無趣的。她想了會兒,拿出手機,拔了個號碼出去。
很快那頭就接通了,傳來一把蒼老又溫和的聲音。
“是妹子啊。”
“老姐姐,你在哪兒呢?”紀媽媽小聲問道。
“我在教堂外面,這裡有些乞討的人,我帶了些吃的東西過來。”
“我也來吧。”紀媽媽連忙說道。
“哎呀,他們中有些生了病,挺髒的,你別來了,別弄髒了你的衣服鞋子。”
“老姐姐見外了,我反正閒着……而且我也想和你聊聊。”紀媽媽嘆了口氣,放緩了腳步。
“心情不好哇?又和兒媳婦吵架了嗎?好吧,你來吧,我在聖約翰教堂東邊的小花園裡。”
紀媽媽記下地址,直奔小花園。
半山腰上碎石遍地,風拂着樹葉嘩啦啦地響。
前面有一片空地,兩個男人被丟上去,摔得聲聲哀嚎。保鏢拎着木棍過去,衝着兩個人撲頭蓋腦一頓狠揍。
“誰讓你們來的?”看到揍得差不多了,劉哲拎了拎褲腳,蹲到了兩個男人面前。
兩個男人驚恐地搖頭,但都不願意開口。
“行了,我也懶得和你們費口舌。”劉哲拿出手機,對着兩個人拍了幾張照,“找出你們的底細太簡單了,你們接觸的人很快就能找出來。所以,現在你們自己往山下跳吧。能活就活,不能活也是你們的命。”
他退開幾步,揮了揮手指。
保鏢上前去,拖着兩個男人往山邊走。
“我們是受僱的,真不知道僱主是誰……對方給了我們一萬塊錢,讓我們晚上去捉到這兩個孩子。”兩個男人慌了,連聲求饒,“求求你們,放過我們吧。”
“受僱?”劉哲向保鏢遞了個眼色,放他們兩個人回來。
“真的是受僱。”兩個人連滾帶爬地回來了,哭喪着臉說道:“給的是現錢,是到酒吧裡找到我們的。我們正缺錢用,所以就收了錢。約好是晚上十點就去交人。現在時間還不到,你們可以去抓他們……這事和我們兄弟沒關係啊。”
“都跑來抓我們的小公子小公主了,還說沒關係?這麼貪錢,給你們多燒點紙錢怎麼樣?”
保鏢擡起腳,重重地踢向兩個人的腰背。
兩個人像被拖出水面的鮭魚,不停地扭|動,求饒的聲音一聲比一聲大。
“救命……我們知道的事都說了呀,你們趕緊去抓那個僱主吧。”
紀深爵站在樹下,看着不遠處的一幕,揮了揮手。
站在他身後的助理馬上安排人去那間酒吧裡抓人。
“平常把兩個孩子看得那麼緊,想不到只要稍有差錯,馬上就會有人對他們下手。”劉哲擰了擰眉,小聲說道:“我看,還是讓漫漫帶孩子去國外住着算了。把藥帶好,過去調理。你若不放心,也跟着過去,我在這裡處理後面的事。”
紀深爵擡了擡下巴,沉聲道:“市府正準備建高鐵,把白山、德陽,鄭都三個地方連起來。招、標馬上就要進行。”“你是覺得,這是有人嚇唬我們,想讓你離開黎水?”劉哲眼睛一瞪,低聲問道。
“你覺得誰會那麼愚蠢,選擇在廣場上動手?”紀深爵轉身往山下走。
“可能是覺得機會難得,畢竟這樣的機會非常少。當然,如果他們是出於競爭上的考慮,那就算你離開黎水,我們不鬆手,他們也別想得到這項目。”劉哲想了想,小聲說道。
“呵。”紀深爵冷冷笑道:“什麼時候對手的手段就剩下這麼一點了?沒有最狠毒,只有更狠毒。”
“也是,”劉哲擰眉,低聲說:“自從您決定幫趙老爺子出手,這些麻煩事就纏住你了,甩都甩不月兌。老爺子就那麼走了,就留半個字母給我們猜。附近的監控,一個也沒能拍到有用的畫面。你說,誰這麼神通……”
劉哲突然楞住了,飛快擡頭看紀深爵:“能做到這一點的,郭瑩啊。她能攻破任何網絡,進到她想去的任何地方……傅燁就是這麼說的對不對?郭瑩一定知道!這丫頭,是個謎啊!看上去老實巴交的,居然能不聲不響地黑進了國外的銀行,把十億給轉走了。雖然她厲害,但是真沒一個人幫她,她是做不到這一點的。這丫頭……這丫頭太沉得住氣了。傅燁現在是和她在一起吧?傅燁是不是也參與進去了?”
“去找她。”紀深爵臉色一沉,轉身就走。
“傅燁昨天把文件丟給了陸漫漫,當天下午就帶着郭瑩領證,然後坐飛機去蜜月了。”劉哲跟在他身後,急聲說道:“如果真的是傅燁一手導演的,那這時候他們應該已經逃得沒影了。你看,傅燁恨趙老爺子回來,拿走了傅家的一切,所以安排人撞死了他。而我們一直被他迷惑了,覺得他重情重義,是個很灑月兌的人,根本沒有懷疑過他。”
紀深爵擡了擡下巴,腦子裡閃過傅燁的臉。
他是這樣的一個人嗎?
“啊……”身後又響起了慘叫聲。
兩個男人被拖到了山路邊上,保鏢從二人身後一推,兩個大男人馬上變成兩個車軲轆,一直往下滾。
哪有這麼容易放過他們的。
這樣滾下去,絕不會死,但斷手斷腳,頭破血流是逃不掉的。
陸漫漫放好水,拿了些牛女乃泡泡浴,放進了水裡。
她已經冷靜一些了,扭頭看兩個差點闖禍的小傢伙,見他們正自己笨手笨腳的月兌衣服,可憐巴巴的小樣子,讓她心裡的怒氣煙消雲散。
壞人多,怎麼能怪孩子呢?難道人|販|子拐賣小孩子,你還要埋怨小孩子不會跑嗎?他們畢竟只有三歲多啊。他們的眼裡,世界是美好的,天是藍的,太陽是暖暖的,哪會有那麼多醜陋和兇惡?壞的是大人們,他們把世界弄壞了。
小小淺月兌得只有一條印着小熊的褲褲了,她單腳站着,想把小褲褲揪下來,但歪歪扭扭地晃了幾下,沒能成功。她擡頭看了看陸漫漫,跑向了她,抱住了她的月退,可憐兮兮地求饒。
“媽媽,你不要生氣了,都是哥哥的錯哦,我幫你打他的屁|屁好不好?”
“你怎麼能出|賣哥哥?”陸漫漫好笑地問道。
“哥哥有肉|肉啊,打起來不疼,我的屁|屁上都沒有肉|肉,會好疼好疼的。”小小淺捂着小屁|屁,小臉皺了起來。
小小深自己扒了褲褲,朝一大一小兩個女人掀了掀眼皮子,小聲說:“哼,你們女人……女人心,海底針……”
“又是笑笑阿姨教的?”陸漫漫哭笑不得地擰他的小臉。
“安婭,她學會了中國話。”小小深坐在水裡玩潛艇,悶悶地說道:“等爸爸回來,他會收拾你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