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琮轉身回屋,嫌惡的一腳把半伏在牀邊的蘇朗踢下去,扯過被子將顧衛卿蓋嚴實了,才叫衛剛進來把蘇朗拖出去。
他重新熄了燈,從懷裡掏出解藥,恨恨的捏着顧衛卿的鼻子給她灌下去:“顧衛卿,你有種,老子長年打雁,他媽的一而再,再而三,全折在你身上了。”
顧衛卿無知無覺,賀琮罵也白罵,等到灌了藥,他便住了嘴,摒氣凝神,靜靜的等着。果然沒一會兒顧衛卿就醒了。
衛剛吹的**香可不是普通的迷香,它有迷惑人心神的作用,顧衛卿暈了這麼長時間,在她自己看來,也不過是短暫的一瞬罷了。她能感覺到身邊有人,還是個男人,她想起先前是她叫蘇朗去熄燈的……
腦子有點暈,好像哪兒不太對勁,但話本兒是她自己主導的,且也一直在按她預想的繼續,她除了往下走也再沒第二條路。
不就是疼麼,她也不是沒受過。因此當“蘇朗”動作有些粗魯時她也就沒吭聲。
黑夜是個很安全的保護色,顧衛卿不必再刻意的沒話找話,她不必去考慮當下之外的事情,對“蘇朗”也就格外多了幾分寬容。
只是,真特麼疼,疼得她怎麼也忍不住,低叫出聲。雖然說爲顧家留下個子嗣是她自己的事,可也沒道理只讓她一個人受罪,她一口咬住了近在嘴邊的手臂。
顧衛卿終於體會了一把什麼叫痛快。
痛是真痛,可這股痛勁過去,隨之而來的是陌生的快感。這回要遠同上回的疼不一樣,那次純粹就是受刑,賀琮就是個禽獸,他滿懷憤怒,幾乎把所有的力道都化成了鈍刀,全都加註到了自己身上。
可這回,不知是因爲人不同,還是因爲有着家族使命在,她竟沒覺得這疼有多長久,也不是那麼不可忍受。
唯一不滿的,大概就是身上的男人不知道是不是被她這些日子養得太好了,精力旺盛,簡直是沒完沒了,和餓急了的野獸似的不知魘足。
顧衛卿私心希望一次就能心願得償——她可不想再來勾引蘇朗第二回——是以索性放平了不加反抗,任他予取予求。
她的柔順是助長男人更加爲所欲爲的武器,他彷彿不知疲倦一樣,不停的用力的一下又一下的搗着。
便是一塊堅固的花崗岩,在他這等堅持的力道下,只怕也要碎成渣了。
何況是顧衛卿身體最柔嫩的一處。
身體稟承着本能和自保的反應,用最柔軟的狀態來回應他。耳邊盡是水聲,顧衛卿閉上眼,儘量放空,什麼都不去想。
可“蘇朗”似乎不滿意她的消極和怠惰,也不滿意她的清醒和理智,他蠻模的將她提起來,以扭曲的方式重新鎮壓下去,再度重重的貫入。
顧衛卿又累又疼,意識漸漸昏沉。
等到身上的人終於翻下去,顧衛卿累得連動根手指頭的力氣都沒有了。空氣中滿是腥氣的栗子花味,縈繞在她周圍,她莫名得覺得噁心。
身邊的男人霸道的圈着她的腰,惡意的將她往他懷裡帶,顧衛卿心頭一陣恐慌:他麼的,不會等他歇過來他還要吧?
時辰可不早了,她不可能耽擱在這兒,半夜燈光昏暗,她還可以營造一種似真似假、虛幻朦朧的氛圍,等天一亮,她可就必定要現原形了。
蘇朗雖然腦子略微蠢了點兒,那也不是好糊弄的,別因爲他的糾纏不休,壞了自己的大事。
顧衛卿硬撐着躲開他的手,摸索着找自己的衣裳。
身邊的男人大抵也累了,並沒強留,也沒開口問她去做什麼。
顧衛卿也不知道是誰的衣裳,胡亂的裹緊了自己,往外就走。她行色匆匆,並沒注意到榻上男人的反常。
門開了又闔,榻上的賀琮雙手墊着後腦勺,悠悠的綻出一個陰冷的微笑。顧衛卿,叫你算計本王,看到底是誰算計了誰。
半晌,外頭有人輕叩門:“王爺?”
賀琮應道:“進來。”
這回進來的是方源,他是眼睜睜的看着顧公……呃,不,顧姑娘徹底走遠,他纔敢打擾賀琮的。
自打顧衛卿的真實身份揭開,從方源到衛剛諸人,都不自禁的小心翼翼起來,生怕哪句話不對招了王爺的眼。因此方源目不邪視,直接捧了嶄新的衣裳鞋襪,老實討巧的跪到了賀琮身前。
賀琮生疏的穿戴好,吩咐道:“把蘇朗拖回來,這裡打掃乾淨……要是有一點兒差池,拿你們所有人的命來抵。”
蘇朗覺得自己好似做了一個異常旖旎和綺麗的美夢。夢裡的女子生着一張和顧衛卿有九分相像的面貌,肌膚如玉,柔軟如雲,他就那樣和她相依相偎,賽過與神女相會。
這是他二十多年來體驗最爽快的一次,以至於他都不願意睜開眼,不願意清醒。
可陽光酷烈,他還是不得不睜開眼。
還睡在自己的大紅喜牀上。
還是他自己。
……
蘇朗猛的坐起身。
榻上被褥凌亂,他腿間是一片冰涼。
環目四望,屋裡沒什麼異樣,連昨夜的酒壺、酒杯都不見蹤跡,彷彿那個踏着月色而來的女子真的只是個精靈,不是真實存在着的女子。
可蘇朗還是看見了喜牀上那乾涸了大半的紅白交織的混和物。
不,不是做夢,是真的。到底昨晚上自稱玉兒的女子是誰?
蘇朗不顧頭暈眼花,從榻上踉蹌下來,扯下衣架上的衣裳,倉促的穿好,往外就跑。看門的婆子朝他行禮:“蘇公子……您要去哪兒,今兒可是您迎親的大好日子,待會兒就該來催您換吉服了。”
成,成親?
他麼?和誰?和秦月。
彷彿一夜之間,秦月面貌模模糊,再不是他心心念念,溫柔可人,充斥着他整個胸膛,讓他對未來的生活和家滿是期望的未婚妻了。
他不想娶妻,他想……想什麼?他不知道,他只想着找人,找着昨夜夢裡的那個人。至於能不能找到,他不知道,找着了又如何,他也不清楚,可現在腦子裡只有這麼一個念頭。
蘇朗生硬的道:“我……去去就回。”
他急匆匆的往外跑,顧尚領着一羣人,手裡捧着大紅吉服朝着聆月居而來。見着他遠遠便笑:“蘇公子大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