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市。
喬傘這一天過得十分忐忑,就怕卓曜知道了白承錫的事情會大發雷霆,幸運的是,他的工作一直很忙,根本沒有時間顧及這些娛樂新聞。
心驚膽顫了一整天,吃過晚飯,喬傘正準備給卓雨晴打個電話問問情況,卓曜突然回來了。
喬傘一看他的臉色就知道不妙,果然紙是包不住火的,該知道的怎麼也躲不過去。
“喬小二。”卓曜一生氣就叫她的小名,哪怕這麼多年了,孩子都這麼大了,依然改不了這個習慣,”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了?”
喬傘頓時一陣心虛,也不知道他到底是怎麼收到消息的。
“你,你看新聞了?”喬傘討好的替他脫掉身上的大衣,柔聲細語的問。
“別提那些新聞,看了就一肚子火氣,簡直就在胡說八道。”卓曜接過喬傘遞來的水杯,猛地喝了兩口,“這個白承錫,上次在我面前信誓旦旦的,這纔回去多久就給我搞事,我看他小子是活膩歪了。”
“你先消消氣。”喬傘接過杯子,“我早上已經給晴子通過電話了?”
“她說什麼了?是不是氣壞了,讓她回家來,我去收拾姓白那小子,敢欺負我卓曜的女兒,簡直是膽大包天。”卓曜已經很久沒有這麼生氣了,一雙星眸瞪得亮如星辰,眼底的火苗一個勁兒的往上躥,“要不是小琰給我打電話,我還不知道發生了這麼大的事情。”
喬傘皺了下眉頭,原來她在這邊小心翼翼的捂着掖着,她的寶貝兒子卻在那邊通風報信,教子不善啊,看卓琰回來,她要怎麼收拾他。
喬傘現在最重要的是安撫卓曜,不然以他的暴躁脾氣和護女心切,指不定弄出多大的動靜。
在老公的身邊坐下,喬傘將他的手握在手心裡輕輕搓了搓:“外面這麼冷啊?”
卓曜看她一眼,在她討好般的笑容下,火氣也漸漸的小了下來,“別替姓白那小子說好話,今天這事,我跟他沒完。”
“唉呀呀,你連事實的真相都沒弄清就亂髮脾氣,晴子早上打電話來說,承錫和他前女友的事情,承錫早就向她坦白了,而且承錫答應她一定會妥善處理的。”
“我就說他們這些混娛樂圈的人不值得相信,桃花新聞一大堆,你看看,被我說對了不是,那網上說什麼來着,認識二十年,甚至還同ju過,我們家晴子呢,乾乾淨淨的,連個男朋友都沒交過,沒心眼又善良,將來還不被姓白那小子耍得團團轉。”卓曜越說越生氣,忽地從沙發上坐了起來:“不行,我必須去趟澳城,我要把晴子帶回來,他們這門親事,我不同意,趁他們還沒結婚,還有挽回的餘地,我絕不能讓晴子以後生活在水深火熱當中。”
“唉呀,老公,你別衝動啊。”喬傘立刻追了上來,“先等承錫的處理結果再去也不遲啊。”
“不行。”卓曜的倔脾氣上來了,喬傘拉也拉不住,她知道,如果真讓卓曜去澳城,這事態的發展只會越來越嚴重,到時候誰勸都不好用了,他是鐵了心思要將女兒帶回來。
喬傘正要打電話找卓家的幾個兄弟來幫忙,剛剛拉開門的卓曜卻停在了門口。
喬傘納悶的放下電話走過來,順着卓曜的目光往外看去,就看到站在那裡的白承錫,他只穿了件單薄的黑色大衣,兩隻耳朵凍得通紅。
A市不比澳城,冬天特別的冷,外面來往的人不是羊絨外套就是羽絨服,個個腳步匆匆,而白承錫從澳城匆匆趕過來,哪來得及去換厚一點的衣服,出了機場到這裡就已經凍透了。
“承錫。”喬傘驚喜的喊出聲,她沒想到白承錫會突然到訪,不過,這真是太好了,不比卓曜的火冒三丈,喬傘雖然也有些怪白承錫,可她還是理智的,相信自己的女兒,所以也相信自己的女婿。
“承錫,快進來,外面冷。”喬傘急忙將人往裡讓,可卓曜像座石像一樣的堵在門口,根本沒有讓開的意思,喬傘在背後用力扯了一下他的衣襟,他還是巋然不動。
“伯父。”白承錫從澳城飛過來,用了最快的時間,其實現在已經有些精疲力盡了,這一整天他都在外面奔波,三頓飯沒吃,也幾乎沒有片刻的休息。
“你來得正好。”卓曜冷冷的看向他:“我明天去把晴子接回來,你們的婚事,我不同意。”
白承錫就知道會是這樣的結果,所以他才匆匆趕過來負荊請罪。
“對不起。”白承錫低下頭,“這件事是我沒有防範,我很抱歉給伯父伯母以及雨晴帶來的麻煩。”
“一句道歉有用嗎?你知不知道網上已經有人說出了我女兒的名字,很快,她就要拜你所賜的‘出名’了,以後她還能在澳城呆下去嗎?”
“對不起。”白承錫再次鄭重道歉。
“我不需要你的道歉,你回去吧,我只要接回晴子,至於你和那個女人的關係,你自己去處理。”卓曜說着,用力關上了大門把白承錫隔絕在外,“我現在不想看到你。”
喬傘一見就不樂意了,“你這是幹什麼,外面這麼冷,你想凍死他?”
“我卓曜的女婿要是能凍死,那就不配娶我的女兒。”卓曜氣洶洶的轉身要走,而喬傘瞪他一眼就要去開門。
“喬小二,如果你敢開門,這個棒打鴛鴦的壞人我就當定了,不信,你試試。”卓曜已經很久沒有用這種嚴厲的口氣跟她說過話了,所以喬傘縱然仗着他的寵溺還是沒敢造次,她看得出來,這男人護女心切,這次是來真的了,如果白承錫不能說服他,他真的會把女兒從澳城給接回來。
“五爺。”喬傘拉着他的手說軟話:“承錫已經在解決這件事了,他下午在微博上發了他跟晴子的結婚證還有請帖。”
“結了可以再離。”卓曜沒好氣的說道,不過還是吃了一驚,“什麼時候領的證?”
這件事他怎麼不知道?
喬傘本來是想替白承錫說話的,沒想到一時說漏了嘴,想要轉移一下話題,卓曜已經自己拿起手機在網上搜了起來,當他看到白承錫發的結婚證日期時,一雙長眉狠狠的糾結在一起,擡起頭怒瞪向心虛的喬傘:“這是怎麼回事,他們早在三個月前就領證了?”
喬傘心中暗道一聲不妙。
“原來你們都知道,白家人也知道吧?只把我一個人當猴耍?”卓曜氣得將手機用力一擲,“他姓白的小子反了天是不是,沒經過我的同意娶我的女兒,現在還鬧了這麼一出,是誰給他的膽子?”
“五爺,你先別生氣,他們也是怕你不高興,所以才假裝着沒結婚,還不是爲了考慮你的心情。”
“呵,如果白家上門提親,我沒有同意呢?他們不也打算先斬後奏了嗎?一個一個的還把我這個家主放在眼裡嗎?”卓曜是真的氣到了,想到身邊所有人都知道他們結婚的事情,只有他一個人矇在鼓裡,他就氣不打一處來,不想聽喬傘解釋,氣呼呼的獨自上樓去了。
喬傘一邊顧及着生氣的老公,一邊還要想着被關在門外的白承錫,從窗戶看了一眼,他還站在剛纔的位置一動不動,鼻尖和耳朵紅得厲害,每呼吸一下都能看到白色的熱氣。
他穿得那麼少,A市又這麼冷,在外面的大冷天裡站着,還不得凍出病來。
可是卓曜的這個態度,如果她給白承錫開門,只會讓事態越來越糟糕,她家的這位,她是瞭解的,犟起來的時候軟硬不吃,就連她去說情都不好用。
喬傘最後沒辦法,只能去屋子裡抱了一件棉衣出來,白承錫已經凍得快僵掉了,看到她,他歉意的說道:“伯母,對不起。”
“以前的事情就不要提了,我知道你是真心對雨晴的,要不然,你也不會千里迢迢的跑過來跟我們賠罪,你放心,你伯父就是那樣的脾氣,等他的氣消了,想通了,自然就好了,他不會真的拆散你和晴子的。”
白承錫的鼻子凍得通紅,嘴脣都有些哆嗦,不過還是堅定着說:“我絕對不會辜負她,這件事情,我也不會善罷甘休,必然會給大家一個交待。”
卓曜站在二樓的窗前往下看了看,見白承錫還站在那裡,一動不動的跟雕像似的,外面天寒地凍,玻璃窗上都結了白色的冰霜。
白承錫只穿了一件單薄的外套,恐怕現在早就凍透了,卓曜雖然是當兵的出身,鋼筋鐵骨,卻也不是鐵石心腸,看到他雖然凍得發抖,卻仍然眼神堅毅,絲毫沒有退卻的樣子,他想到了自己年輕的時候,槍林彈雨中也是這樣一種無所畏懼的眼神。
卓曜此時冷靜下來,也沒有那麼氣了,剛纔,他在網上看到了最新的消息,白家在事後第一時間出面表態,就連白家的老太太都站出來替自己的女兒說話,他們的這份用心,他能夠感同身受,那是對待家人的愛護和對敵人的強勢。
卓曜抽了幾根菸,最後下了樓,推開門,對着有點驚愕的白承錫說道:“跟我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