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承錫的車子就停在路邊,車窗還沒有升起來,多年前,她在劇組拍戲,他就是這樣開着車停在路燈下等她,不管天氣如何惡劣,不管時間有多晚,他都風雨無阻。
那時候的白承錫雖然有着實力雄厚的背景,卻不願意用家裡的一分錢和一點關係,完全是靠着自己的能力白手起家。
一起奮鬥的日子雖然苦,卻很甘甜,直到現在仍然值得回味,只是她後來爲了追求更高的夢想纔想要暫時放下愛情。
不得不說,那時候青春年少,年輕的白承錫對她的好簡直是掏心掏肺,讓她時刻有種被溫暖的感覺,像這樣有錢有勢有家底的男人,一心一意寵一個人的時候,是會把你寵上天的。
可惜,他現在所有的寵與愛都給了別人,不再是她的獨家佔有。
她像個軀殼一樣在風中凌亂,眼睜睜的看着他們在車中甜蜜的擁吻,就像在看一部恐怕片,刺激她全身的神經都像是要爆裂了一般。
她直到此刻才明白,她根本無法看到他與別的女人同框,她更忍受不了他所愛的那個人不是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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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承錫感覺懷裡的人氣息不穩纔不舍的將她放開,而且再吻下去,他就沒辦法控制下半身了。
低頭,瞧着她面色紅潤,水眸汪汪的樣子,他不由挑起脣角嗤笑了下:“這麼喜歡被我親。”
“神精病。”卓雨晴瞪了他一眼,“快回家,我餓了。”
“還知道餓,我以爲你工作起來是不用吃飯的。”白承錫擡手將她鬢角的一縷髮絲攏到耳後,颳了下她挺俏的鼻子,“我帶你去個地方。”
“不會又是香山吧?”
白承錫搖搖頭,保持神秘:“去了就知道。”
結果,他的車子一路顛簸去了澳城的舊城區,澳城的繁華主要集中在新城區,舊城區多數保留了以前的建築,很多地方還是百年前的痕跡。
舊城區裡的樓房多數都建有五六十年的歷史,現在仍然有人居住,只不過因爲拆遷問題,沒有人修繕道路和房屋,看起來就像是澳城這塊美玉上的瑕疵,雖然抹不掉,卻也是極爲特別的存在。
卓雨晴並不討厭這樣的地方,雖然建築古舊了一些,但是街頭小巷青瓦石階,有種返璞歸真的年代感,她覺得這裡更適合開發旅遊業。
晚上八。九點的時候,街道兩邊的商鋪已經開始陸續擺起了宵夜攤,三三兩兩的人羣坐在路邊邊吃邊聊。
白承錫將車停在一邊,拔出鑰匙下了車。
兩個人剛剛站穩,一輛改裝過的轎車便貼着他們的身邊呼嘯而過,緊接着,另一輛車子也緊隨其後,在寬敞的道路上消失的無影無蹤。
卓雨晴嚇了一跳,“這車怎麼開得這麼快?”
“這裡沒有警察也沒有攝像頭,所以到晚上九點以後人煙稀少的時候就成了一些賽車黨的比賽場地。”
卓雨晴對於什麼飈車黨意見很大,總覺得這些人是用生命在追求刺激,而且擾民。
“走吧。”白承錫拉着她的手,沒理會那些瘋狂的車輛。
卓雨晴不明白他爲什麼會帶自己來這裡,可她也沒有問,倒是對路邊一個賣麻辣串的攤子吸引了。
她不喜歡吃辣的,可是看到這些在紅油裡滾動的串串,有種食指大動的感覺。
“白承錫,我們吃這個好不好?”卓雨晴往那小攤位上指了指。
“你能吃辣的?”
“吃一點點。”卓雨晴豎起一根手指。
白承錫牽着她的手走到桌邊坐下,然後起身同老闆說了幾句什麼,不久,老闆就端來一個湯汁滾燙的小鍋,裡面放滿了各種串串,湯汁是大骨湯,只放了一點辣椒調味,不會感覺很辣,也不會過於清淡。
卓雨晴迫不及待的拿起一串海苔,吹去熱氣放到嘴裡,吃慣了大城市的美味,偶爾品嚐一下路邊小吃也是別有風味。
白承錫坐在那裡,只是專注的看着她吃,自己卻沒有動筷。
“你怎麼不吃?”卓雨晴指了指他面前空空的碟子,“你是不是不喜歡吃這種東西?”
“不是。”白承錫望着她的目光幽深難測,似乎有什麼情緒在其中翻涌。
“你是不是有事要跟我說?”卓雨晴眨了兩下眼睛,總感覺白承錫把她帶到這裡不會只是爲了吃路邊攤這麼簡單,這種攤子,澳城的新城區也比比皆是。
白承錫摸了摸她的腦袋沒有說話,目光一轉落向街邊的路燈。
他今天去雜誌社還有一個目的,他知道卓雨晴要採訪蘇櫻落,他怕蘇櫻落會口不擇言說出什麼。
事實證明,他的擔心是沒錯的,如果當時他沒有出現在那裡,蘇櫻落可能就把他們從前的關係和盤托出了,她一向是個自傲有主見的人,哪怕是他的警告,她也會當成耳邊風。
後來,他想了很久,以蘇櫻落的性格,早晚會跑到卓雨晴面前煽風點火,比起從她的嘴裡聽到這些事,白承錫認爲,他的主動坦白應該是最好的辦法。
卓雨晴是他的老婆,她有權利知道他的過去,不管他曾經跟幾個女人有過牽扯,他都不打算繼續瞞着她,因爲和她在一起,他就沒想過再去招惹其它的是非,他想護她一生平安不受困擾,所以,他不希望這份困擾是他帶來的。
如果是定時炸彈的話,那麼他決定主動引爆它,就算會被炸傷,也好過每日提心吊膽。
像卓雨晴這樣單純如白紙的人,他不確定,她是否能夠接受他的那段戀情。
卓雨晴吃得很飽,白承錫依然一口沒吃,定定的看着她彷彿老僧入定了一般,也不知道在那裡想什麼。
“白承錫。”卓雨晴伸手出在他的面前晃了兩下,“你怎麼了,你今天有點不對勁。”
他順勢握住了她的手,把一張大鈔壓在盤子下面後就帶着她離開了。
他帶她沿着路邊漫步,任由頭頂昏暗的路燈投下兩條淡淡的影子。
“我以前就住在這裡。”白承錫指了下不遠處的一座樓房,“那座公寓的602,房間沒有陽面,屋子裡一年到頭都是陰暗潮溼的。”
卓雨晴停下腳步,有些驚訝的看向他手指的那間窗戶,此時裡面還亮着燈,應該是後來又有新的住戶,這裡的環境雖然不亂,可是交通不便,公共設施又不健全,去市場買菜都要走二十多分鐘。
從小就在別墅那樣的環境長大的卓雨晴自然是理解不了住在這種小地方的心酸,所以,在聽說他曾住在這裡之後,她是真的很吃驚。
“我在這裡住了三年,其實還挺有感情的。”白承錫一隻手握着她的手放進自己的口袋,他的掌心溫暖乾燥,讓人覺得踏實,“那時候創業很堅苦,也沒有錢去住大房子,這裡的房租便宜,雖然上班要五點起牀,倒三趟公交和地鐵,但那時的自己從來沒有覺得辛苦。”
卓雨晴知道他曾經白手起家,沒用過家裡的錢財和資源,但真正聽他講起那段艱苦的經歷,她只感到濃濃的心疼與不捨。
卓雨晴眼含深情的看向他,他的眉眼在路燈的光亮下越發的清俊,這氣質與這裡的破舊絲毫不符。
“那你可以回家住啊,一樣不耽誤工作的。”卓雨晴不解的問。
白承錫偏過頭,本來是有些忐忑的,可是重回此地,過往的一些事情如同雲煙,存在過卻也飄散了,讓他的心態也淡定了不少。
他嘆了口氣:“因爲和我住在一起的還有另外一個人。”
這句話的信息量很大,卓雨晴消化了一會兒纔像是反應過來,有些不確定的反問:“女朋友?”
“是。”白承錫發覺,說出這件事的時候,遠遠沒有自己想像的那麼困難。
卓雨晴突然有些如哽在喉,不知道該怎麼接下去了。
其實她早就想過,白承錫今年三十多歲了,不可能沒有交過女朋友,爲了求證這一點,她還在網上搜索了,只不過沒有找到什麼有價值的線索了。
女人都是如此,明明知道這個男人是自己的,可就是想要去了解他的前任,然後再拿來同自己比較,是好奇心的表現,也是一種對自己沒有自信的彷徨,而卓雨晴是屬於後者,直到此刻,她仍然無法確定,白承錫到底愛不愛她。
愛和喜歡是兩回事,從來就不能放在一起相提並論。
他們現在雖然像一對在談戀愛的戀人,可她有時候也會誠惶誠恐,畢竟他們對彼此瞭解不多,結婚也是因爲意外。
“那她現在還好吧?”卓雨晴的腦子裡一時間冒出很多個想法,她承認,她真的很在意,在這座破舊的小樓裡,他和另外一個女人朝夕相處的生活了三年,而他們呢,三百天都不到呢。
“這個人你認識。”白承錫絲毫沒有漏掉她有些慌亂的表情,他知道,她是在意的,她在極力的讓自己表現的淡定,“她是……。”
此時,一陣突兀而尖銳的鳴笛聲打破了夜的寧靜,緊接着,一束刺眼的燈光照射了過來,轟鳴的馬達聲近在咫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