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承錫活了三十多年,從來沒有像現在這樣緊張過,剛剛接到卓雨晴的電話,說她媽媽要見他,然後他就有些坐立不安了。 ..
白承錫見慣了太多的大場合,每次參加大型的頒獎典禮都是人山人海,面對幾百臺攝像機也不會皺下眉毛,可現在只是要跟岳母見面,他就有些忐忑。
把之前買的那隻手鐲準備好,他突然又覺得禮物好像薄了些,於是又出門買了一個名貴的皮包,他聽卓雨晴說過,她的媽媽很喜歡收集這些手袋。
東西都準備好了,白承錫提前去了約好的咖啡店,在等人的時間,他又進了兩趟洗手間,對着鏡子整理了一下衣服和髮型,覺得滿意了才離開。
白承錫不知道,這是因爲在乎一個人所以纔會緊張,這是因爲在乎一個人,所以纔會希望得到她父母的認可和祝福。
卓雨晴和喬傘在約好的時間內準時到達,白承錫緊張,卓雨晴也十分忐忑,雖然她知道喬傘是個極好相處的人,可她又是一個十分護短的女人。
喬傘遠遠就看見了坐在沙發上的白承錫,他正扭頭看向窗外,一縷柔軟的光線落在他的身上,彷彿鑲了一層閃亮的金邊兒。
她對這個年輕人的第一印象不錯,不張揚,不戾氣,成熟穩重。
白承錫還在用目光搜尋着街上的人羣,忽然像是感覺到了什麼轉頭看來,第一次見到喬傘,他還是吃了一驚,因爲喬傘遠遠比他想像中的還要年輕,容顏美麗,身材纖細,和卓雨晴走在一起竟然像是姐妹倆,讓他開口叫她伯母,他都覺得有點彆扭。
“喬伯母。”白承錫急忙站了起來,伸出修長乾淨的手:“我是白承錫,你好。”
“你好。”喬傘點了下頭,目光沒有避諱的上下打量了他一番,真人看起來比照片上還要帥一些,如果只看顏值的話,這一點足夠過關了。
卓雨晴有些羞澀的看了一眼白承錫,他衝她彎脣笑了下,拉開旁邊的椅子:“過來。”
卓雨晴十分聽話的坐在了他的身旁,一副乖順小媳婦的模樣。
白承錫順勢在桌子下面握住了她的手,他的掌心十分乾燥,讓她漸漸的安心了,她現在會沒有任何理由的相信他,這種相信是發自內心深處的,連她自己都沒有察覺。
“喬伯母,你喝點什麼?”白承錫的聲音溼潤好聽,帶着撩人般的磁性,讓人聽了倍感愉悅。
喬傘說:“拿鐵吧。”
“好。”白承錫又轉頭問卓雨晴:“給你點一杯熱橙汁好嗎?”
他雖然沒說原因,但他記得卓雨晴快到生理期了,上一次她就有點肚子痛,雖然不是很嚴重,但她平時總愛吃涼東西的習慣不太好。
“不要熱的可以嗎?”卓雨晴小聲商量着,雖然這是冬天,可這裡有點悶熱。
白承錫用眼神無聲的拒絕了,她可以任性,但是有些方面還是要講原則的,身體是自己的,不能由着她胡來。
白承錫叫來侍者點了東西,還加了幾份休閒的小食。
在外人看來,白承錫似乎不盡人意又專橫霸道,連卓雨晴這樣小小的要求都不滿足,但喬傘卻是有一點震憾的,那是她的女兒,她清楚的知道她的生理期是哪幾天,她在她身邊的時候,她就一直管束着她愛吃冷食的毛病,特別是到了那幾天,她就盯得格外緊。
喬傘年輕的時候生活得比較艱辛,做過許多辛苦的工作,衣寒肚不飽的,落下了痛經的毛病,後來在卓曜的精心調理下才逐漸好轉,所以,她特別注意卓雨晴這方面的保養,她年輕不懂事,不知道珍惜自己,她必須要管好她。
白承錫剛纔雖然只說一句話,但喬傘已經明白了他的意思,他是怕卓雨晴會肚子痛才堅持給她點熱橙汁。
“喬伯母可以叫我承錫。”白承錫見喬傘張了張嘴好像在猶豫什麼,立刻輕笑了一下,他知道喬傘一定是在糾結稱呼問題。
喬傘愣了下,沒想到白承錫的眼神如此銳利,再看看自己傻傻的女兒還在那裡抿着吸管兒,她頓時覺得把她託付給這樣的聰明人是件幸事。
“喬伯母,我來A市比較匆忙,也沒有準備什麼像樣的禮物,這是送給您的見面禮。”白承錫將放在座位旁的兩個袋子遞給了喬傘。
卓雨晴吃了一驚,沒想到白承錫還準備了禮物,他是什麼時候去買的?
喬傘說了聲謝謝便把東西接了過來,她打開其中一個盒子,裡面躺着一隻鐲子,不管是款式還是材質都十分讓驚豔,她由衷的讚歎了一聲:“很漂亮。”
接着,喬傘又打開了另一個袋子,看到那隻絕版的手袋,她輕輕笑了一下,擡頭看向有些緊張的白承錫:“禮物我很喜歡,謝謝。”
喬傘什麼樣的好東西沒見過,比這鐲子貴上幾倍的鐲子都存了十幾個,但是這兩樣東西她卻是格外喜歡,大概就是應了那句話,丈母孃看女婿越看越順眼。
“媽,我看看。”卓雨晴一眼就被那隻鐲子吸引了,想要過來戴一下,沒想到喬傘卻是不緊不慢的收了起來,“這是我的。”
卓雨晴:“……。”
拜託,你現在是家長,不要這麼孩子氣好麼。
喬傘果然如卓雨晴所說,是一個很好相處的人,隨便的同白承錫聊起了家常,最後還不忘索要白父的簽名。
“喬伯母,其實我爸媽一直想要登門拜訪的,您看找個合適的時間,我安排一下。”
喬傘猶豫了一下,沒有隱瞞,而是實話實說:“承錫,晴子的爸爸可能沒有我這麼好說話,他一直不太贊同晴子結婚太早,說實話,你們兩個人的事情有些太突然了,我也是勉強接受的,所以,能不能先委屈你一下,從做她的男朋友開始慢慢的讓她爸爸接受,如果太急於求成只會適得其反,到時候,恐怕連我也說不動他了。”
白承錫鄭重的點了下頭:“喬伯母,我明白,您想讓我怎麼做盡管說。”
“那真是委屈你了,承錫。”
“沒關係,能夠娶到雨晴是我的榮幸,而且這件事本身就是我做得不夠,當初和她登記結婚也沒有問過你們的意見纔會導致今天的局面,所以,卓伯父會不同意也是情理之中。”
卓雨晴聽着他的自我檢討,心裡不是滋味,這件事不能全部怪他,她當初跟他結婚也是抱有私心的,所以,他現在把過錯全部攬在他自己身上,她當即覺得羞愧又感動。
他爲了她肯這樣細心的準備禮物,這樣謙卑恭敬的討好她的媽媽,又肯爲了得到爸爸的同意而委屈自己,卓雨晴覺得,當初這段沒有寄予任何希望的婚姻,現在有了讓她珍惜的理由。
在桌子下面被他一直握着的那隻手,她也不由反手握住了他的,輕輕蹭着他的手心以示她的感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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卓雨晴答應卓曜初七回去,怕他不開心便沒有更改計劃,反正白承錫也放假,她索性帶着他遊覽起了A市。
A市最有名的景點就是大佛寺,大佛寺的香火很旺,每年都有無數來自全國各地的信徒們前來燒香拜佛。
卓雨晴知道白承錫並不信這些,但是既然來了燒柱香總是沒錯的。
他們沿着山路一直往上爬,寺廟建在山頂,凡是來拜佛的人都要先經過體力和意志力的洗禮,白承錫體力好,卓雨晴爬到後來就爬不動了,偷懶的坐在一塊大石頭上喘氣。
“爬不動啦。”卓雨晴長吁短嘆的。
“缺少鍛鍊。”白承錫站在她身邊,看到她從包裡掏出礦泉水,伸手拿過來,替她擰開了瓶蓋,只是一個要細小的動作卻讓卓雨晴有種被珍惜的感覺。
她接過來說了聲謝謝,咕咕喝了兩口水,忽然聽見他說:“以後早上起來跟我一起跑步。”
噗!
卓雨晴嘴裡的一口水噴了出來,頭搖得像撥浪鼓:“不行,不行,我跑不動。”
“跑不動也要跑,年輕人不能這麼懶。”
卓雨晴擡起頭,亮晶晶的眼睛裡帶着嘻笑:“說得好像你有多老似的。”
“反正比你老,尊老愛幼,你得聽我的。”白承錫把她從大石頭上拉了起來,“不準偷懶。”
“不要,我爬不動了。”卓雨晴抱住了他的胳膊耍賴,“還有那麼高,最少要爬半個小時,我爬不上去,我們還是回去吧。”
“是誰要帶我來拜佛的,你這麼沒誠意,佛都看不下去了。”白承錫好脾氣的勸說。
“不要,佛會原諒我的,我真的爬不動。”卓雨晴依然賴着不肯走。
白承錫無奈,只好蹲下身去,十分縱容的指了指自己的背:“上來。”
卓雨晴愣了一下,“啊?”
“上來,快點。”白承錫催促。
卓雨晴沒想到白承錫竟然要背自己上去,看着他那長身玉立的樣子蹲在那裡,寬闊的脊背給人一種莫名的安全感,她情不自禁的就爬了上去,有些害羞,不敢摟緊了他。
他一起身帶來的慣力差點將她甩下去,她才急忙緊緊的摟住了他的脖子,狗皮膏藥一樣的貼緊了他的後背。
故意的!她輕哼了一聲。
溫暖的感覺從他的身上傳來,聞着他發間清新的味道,卓雨晴感覺到一股從未有過的踏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