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個急救室外瀰漫着壓抑的悲傷氣息,每個人都不敢出大氣,不敢發出大的聲響,怕驚擾了裡面的醫生,救不了舒藍。
白夜凜心裡閃過許多可怕的念頭,他的身體無法停止微微的顫抖,無論是哪一種情形,對他來說都是無法承受的結果,更糟糕的是,他甚至不敢靠近那個急救室,一個人縮在牆角,顧不得在場的任何一個人,他只是把頭埋進自己的腿間,想要做一隻躲進沙土的鴕鳥。
“老闆,我查到了……”李助理氣喘吁吁提着公事包從樓梯拐角走進來,赫然發現這裡的氣壓如此之低,他哪裡還敢大搖大擺地走,只是夾着身體順着牆邊,掃了整個走道一圈,看見牆角像一隻受傷的孤狼的白夜凜。
壓低聲音在他身邊彙報自己調查到的情況,“根據監控顯示,那車不是嘉賓裡的,是一個超期使用沒有牌照的黑車,初步從監控屏裡看出來,兇手是個個子不大的瘦小男子。酒店方也承諾了會對此事負責,我已經把這些情況都給警局備案了,警局說了,應該不難查出兇手。”
聽了李助理的話,白夜凜默默的擡起了頭,那雙眼眸如被鮮血浸染般,陰鷙的眸光若深不見底的黑暗深淵,扯動着嘴角,銳利而冷寒地說,“那這件事你就給我認真的辦好,仔細的查,這個人既然有膽向我白夜凜動手,那也就要承擔後果。”
一旁的李助理起了惡寒,甚至不敢擡眉看白夜凜一眼,相信那目光足以將人毀滅。
李助理站起身來,正要向老闆請示集團事務。
急救室的門終於緩緩打開。
那不經意輕輕的“叮”這一聲,像是按下了外面暫停畫面的啓動鍵,所有的人都一涌而上,出來的
只是主刀醫生,舒藍還處於尚未脫離危險期,下一步會送進重症監護室。
白夜凜隔窗看着躺在病牀上的那張雪白如紙片的一張臉,他的心再度被揪得緊緊,呼吸急促到了無法抑制的地步,
“樑醫生,我兒媳婦她沒事吧。”看了一眼紅着眼眶,臉色恐怖的兒子,白宇邯皺着眉頭詢問主刀醫生。
“白總裁,我們已經盡力了,哪怕是白先生主力送到國外去救治,最好的情況也只能是這樣了。”說完,還刻意看了一眼白夜凜,哪知他根本是緊緊盯着牀上的那個人,好似怕她就這樣消失了一般。
“那到底是什麼情況。”許雅嵐打斷醫生的話,她可不想聽這個人在這裡說一長串沒用的官方話,她們只想知道藍藍的情況。
“她有輕微的內出血現象,右腿的膝蓋粉碎性骨折,其他就是一些擦傷……”不等醫生再度說完,焦急的她又再度插言。
“拜託你體諒一下家屬的心情,別盡說些有的沒的,說重點!”一個勁的避重就輕,這是要逼瘋人的節奏啊。
樑醫生嘆了口氣,“現在最嚴重的傷勢在頭上,腦神經組織受到了嚴重的撞擊,產生了非正常的震盪,所以這個情況它導致了病人目前進入深度昏迷,居於這個受損情況的治療,全世界的醫學都還達不到這個程度的修復。”
聽了樑醫生的話,衆人皆是倒抽了一口氣。何蔓渾噩的將目光投向舒藍,“意思是,我的藍藍會變植物人了嗎?”
樑醫生無置無否的攤了攤手。
“病人的意識力很堅強,希望大家給她醒來的力量。”說完話,樑醫生轉身回到了急救室,他還要安排把人轉病房,更加想逃離這麼多
可怕的眼神帶來的無形壓力。
“承夜,你冷靜下來,藍藍現在情況這麼糟糕,你要打起精神,如果藍藍一直都醒不來的話……”面對神態明顯不正常的兒子,白宇邯爲了白家和兒子的未來着想,或者這事要採取另一種方法結束,雖然很不人道。
“爸,你別說了,我會照顧好藍藍,她是我白夜凜今生唯一的妻。”聽到老爸的勸言,他的理智一點一點的回來,說完誓言般的話,再度轉身低過頭,滴下了眼裡藏不住的淚。
白宇邯知道他這是拿出了一個男人的擔當,哽咽着鼓勵的拍着兒子的背,“好,不管怎樣,我都支持你的決定。”
十四天後,舒藍被推進了普通病房,除了昏迷,其他的傷已經在快速的恢復中。
“媽……媽……”好痛,爲什麼這麼痛,她明明已經死了,爲什麼還這麼痛。
舒雅一覺醒來發現自己成了一個木乃伊睡在病牀上,她記得自己跳崖後,就死了,一直被困一個很黑很黑的屋子裡,還看到一個女孩長得跟她一模一樣,過着她本該屬於她的生活。
“你醒了!”牀上的動靜讓趴在牀邊淺睡的白夜凜驚醒了,立即露出難以置信,欣喜若狂的表情,他一度以爲她會一直這樣睡下去。
“夜凜哥……”舒雅倏地睜大眼睛,呆呆地看着面前這個滿臉鬍渣,頭髮凌亂,憔悴不堪的臉龐。
心酸與痛苦相互交纏,她不要看到這個人,她要她親愛的媽媽。兩眼間不斷溢出止不住的眼淚。
“你走!你走開!我要我找我媽……媽……”舒雅無力推開白夜凜的擁抱,只能驚恐地嗚咽哭喊,那悲傷的表情,駭到白夜凜猛然的鬆手,後退。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