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心接到蘇俊的電話時,她和安靜剛從電影院看電影回來,正舒服地躺在沙發上敷面膜。
放在桌子上的手機鈴聲突然響起,安心不禁驚了一下,除了酒吧的經理給打過電話,從來沒有其他人打進來過。
以爲是經理找自己有事,安心穿好鞋子,跑過去拿起了電話,當看到手機上閃爍着那個被她埋在心底的名字時,她像是受到了驚嚇一般,手猛地一抖,整個人僵在了原地。
安靜看到安心握着手機呆在那裡一動也不動,電話也沒接,忍不住催促道:“安心,你怎麼不接電話啊?”
安心轉過頭,揭去剛剛敷上的面膜,神情爲難地對安靜說:“是他打來的。”
“蘇俊?”安靜看了眼安心略顯失落的神情,反問道。
安心點了點頭,還未說出自己心裡的猶豫,安靜已經站起身,走至她身邊,握着她的肩膀,伏在她耳邊輕聲說:“快接,沒準他找你今晚過去陪他呢。”
安心蹙了蹙眉,始終沒有按下接聽鍵,最後安靜拿過她手中的手機,幫她接通的,然後將手機放在她耳邊,用口型對她說了一句“快說話”。
安心接過手機,坐在沙發上,安靜立刻坐在她身邊,也將耳朵湊了過去。
“安心,是我。”
話筒裡傳出蘇俊一貫清淡的嗓音。
聽到熟悉的聲音,安心握着手機的力道下意識地變得大了起來,原本平靜的心跳也瞬間變得加快。
“你現在有沒有空出來一會兒?我……有事情要找你。”
蘇俊似乎有什麼難言之隱,他說話的時候頓了一下。
安心抿了抿脣,沒有說話,只是眼睛朝安靜瞟了一眼。
安靜也聽到了蘇俊所說的話,她朝安心點了點頭,又對她做了一個“加油”的手勢。
安心輕聲應了一下,“你說下地址,我現在就過去找你。”
等蘇俊報了地址,安心這才掛掉了電話。
安心握着手機坐在沙發上,垂着腦袋,不知道在想什麼那麼出神。
安靜笑着拉起安心,走進了臥室,又從衣帽間將前天買來的新衣服遞給安心,“快換上這條裙子,你今晚要美美地去見蘇俊,知道嗎?”
安心紅着臉,摸了摸衣服,然後拿起衣服走到衣帽間換上,出來時,安靜拿着一瓶香水往安心的身上噴了兩下。
安心嗅到那股子怪異的香氣,不由得皺了皺眉頭,嗅了嗅身上的味道,“姐,你給我噴的什麼呀?”
安靜朝她神秘的眨了下眼睛,曖-昧一笑,“我多年來珍藏的寶貴,它可是我的幸運之神。”
安心沒再說話,只是對着室內的鏡子照了照自己的着裝,又捋了捋她前幾天剛燙的梨花大卷發,然後才走到玄關,換上高跟涼鞋。
安心關門離開的時候,安靜笑着拍了拍她的肩膀,“好妹妹,祝你今晚好運,成功拿下蘇俊。”
安心彎了彎脣角,這才款款的邁着步子離開了。
安心打的來到蘇俊所說的酒吧,她到的時候,蘇俊已經點了一桌子的啤酒,他手邊已經有了好幾個空酒瓶。
他心情不好嗎?怎麼又出來喝悶酒了?
在她印象中,蘇俊似乎很喜歡一個人喝悶酒。
安心緩步走到他身邊,皺眉打量着他的模樣。
這才幾天沒見,他竟瘦成了這般模樣,臉上的顴骨更凸出了,衣服也不再是之前的那般乾淨整齊了,反而有些皺巴巴的,此刻的蘇俊完全沒了之前公子哥的美好形象。
這樣的蘇俊,安心並不討厭,反而有些發自內心的心疼。
他似乎從來不會照顧自己,第一次見他的時候,他就是一副心情煩悶的模樣,今晚的他依舊是那般頹廢。
這些天,她和姐姐呆在一起,逛街,買衣服,看電影,美容……每天都做了許許多多事情,每天她都累得一倒在牀上就能睡着。
這些天,她似乎根本沒有空暇時間去想她的心底原來還藏着這麼一個男人,這種思念和擔憂的感覺似乎過去了很久,久到讓安心以爲她已經把這個男人給忘了。
但是,見到他的這一刻,她才知道,原來,她並不曾忘記他,而且,一刻都不曾忘記過。
心,瞬間如同針刺。
看不到他的時候,還不曾這麼傷心,一看到他的日子過得並不好,心卻還是痛了起來。
眼眶,微微有些酸熱,安心噙着眼底的淚,低低地叫了一聲,“蘇俊。”
蘇俊緩緩轉過頭,凝望着安心的視線有幾分驚異,她的變化實在太大,他差點沒有認出來。
幾天不見,她似乎過得很好,比他記憶中的模樣更漂亮了,而且她眉毛上方的那道疤痕也沒有了。
蘇俊從來不知道,沒了那道疤以後,打扮起來之後,安心原來也可以稱得上是個美女。
蘇俊打量安心好久,才微微收起灼熱的目光,問道:“你來了?坐吧。”
安心點了點頭,在蘇俊的身邊坐下。
蘇俊伸手要再揭開一瓶啤酒的時候,安心及時按住了他的手,“少喝點酒,對身體不好。”
她身上的香氣緩緩鑽進了蘇俊的鼻孔裡,他神情有瞬間的恍惚,只覺得眼前的安心美得令人窒息,她脣瓣飽滿得如同一顆櫻桃時刻引-誘他去採擷。
蘇俊嚥了口唾沫,不清楚爲什麼突然會對安心產生了某種異樣的情愫,他甩甩頭,扯去安心的手,用力揭開了酒瓶的蓋子,然後也爲安心打開一瓶。
他舉起滿滿的一瓶啤酒喝了一通,然後握着酒瓶,深深嘆了一口氣,幽幽地說:“我找你出來,其實也沒什麼事情,只是想找你出來喝酒。你不知道,我現在一無所有了。不,應該說,我從來都是一無所有的,我從小到大連個朋友都沒有,哪一點都比不上別人,而現在,我真的什麼都沒有了,連一日三餐的錢都必須要靠打工賺取。”
安心聽了他的話,只覺得心口被人重重砸了一拳般,半天喘不過氣來。
他是蘇家的少爺,即使他離家出走,也完全用不到他出去打工賺錢養活自己吧?
他那麼一個衣來伸手飯來張口的少爺,怎麼可以允許自己如此低下身段爲別人打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