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賀持怒火沖天的離開,沈再陽只是冷笑了一聲。
“什麼東西,還真把自己當回事了。”
齊掌門笑着說道:“給賀武下毒,對賀持而言畢竟不是見不得人的事情,你這麼說,他肯定受不了要炸毛的。”
“怎麼,有膽子做,就害怕別人說了?一將功成萬骨枯,想要做大事,可不就得心狠手辣一點,可不就得死人嗎?他賀持有什麼能耐?如果不是因爲他是賀武身邊最親近的人,我們沈家和氣刀派,又何必和他合作?”
說到這,沈再陽眼神中閃過了一抹寒光:“不過,這賀持也就這麼點用了,他現在估計還做着一場春秋大夢,以爲等到賀幼娘死了之後,他帶着賀家的人絕地反擊,就能夠坐穩了賀家家主的位置呢……哈哈哈!”
齊掌門也搖了搖頭,說道:“其實,賀持這個人還是不錯的,聰明,當然了,最大的優點還是會裝,懂得籠絡人心,也知道什麼時候該放棄什麼,只不過,自身實力實在是太差了,哪怕是將蛋糕放在他的盤子裡,他都沒有東西去夾起來吃。”
如果賀持此時還留在這裡,聽到齊陷此時說的話,說不定會感慨的哭出聲來。
其實,賀持也知道自己現在的情況。
只不過開弓沒有回頭箭。
哪怕真的後悔了,現在也沒有回頭路可以走了。
所以他現在能做的,就是在一些細枝末節的問題上,多下點功夫,儘可能的避免讓自己少出錯誤。
盡人事,看天命。
誰又能知道,此時的賀持,有多麼的無奈。
但是即便是失敗了,賀持也不會後悔。
最起碼,現在的日子比起以前,要好很多吧?
而且,也多了些許奔頭……
齊掌門再次舉起杯中茶,看着面前沈再陽,兩人碰杯而飲,當真是將面前的茶當成了壇中的酒。
當然了。
至於他們兩人是否還是心懷鬼胎,那就不得而知了,這都是關上門和自己家的人說的話了。
賀持肯定也想不到,他這前腳剛走,後面,齊掌門就和沈再陽開始商量着,等到事情結束之後,該如何爽利的將賀持一腳踢開。
當然了,其實這些也無所謂。
即便,賀持聽不到這些話,但是,也是能夠想到的。
就像齊陷和沈再陽,天天商量着怎麼弄賀持。
賀持又何嘗不是一天到晚的想着,怎麼防着對方呢?
這些都是非常正常的,畢竟不管是賀持,還是沈再陽齊陷,他們都不算什麼君子,一個個都是小人。
君子坦蕩蕩,小人常慼慼。
既然大家都是小人了,還非得標榜心胸寬廣光明磊落做什麼啊?那不是逼着自己往猝死的方向整嗎?
等回到了賀家,賀持深吸了口氣,平復了一下自己的情緒。
在進入這個家門之後,自己又是那個一心爲賀家的賀二爺了。
做一個演員,最重要的可不就是自我催眠嗎?
時時刻刻在心裡告訴自己,我是一個好人。
哪怕心裡有鬼,長時間催眠了,也會下意識的認爲自己是問心無愧的。
所以,如果賀持出一本書的話,完全可以媲美《演員的自我修養》,肯定能夠爆火,銷量破千萬。
“二爺,你可算是回來了!”
“二爺,不好了,出事了!”
一羣人趕緊圍了上來,看上去還都受了一些傷。
賀持皺着眉頭:“怎麼了?”
之前還鬧騰的一羣人迅速安靜下來。
一個個,互相張望着對方,竟然一句話都不敢說了。
“讓你們說,你們就趕緊說,磨磨唧唧做什麼?”賀持怒喝了一聲。
“二爺,賀魁……出事了。”
賀持雖然心裡波瀾不驚,可臉上還是露出了驚訝的表情。
“怎麼回事?賀魁怎麼了?”
沒有人回答他。
“哼,滾開!”賀持一副憤怒到了極點的樣子,擠開了人羣,衝入靈堂中。
在靈堂裡,擺放着一具屍體,已經鋪上了一層白布。
“賀……賀魁?”
賀幼娘站在一旁,面無表情。
“幼娘,這是怎麼回事?”賀持快步上前,解開那一層白布,看到賀魁蒼白的臉,毫無血色,一雙眼睛還瞪得老大。
老實說,剛拉開白布,看到賀魁睜大眼睛的模樣,他是真的被嚇到了。
“賀魁……”賀持的聲音聽上去,都有些纏鬥了。
“二爺,你別太難過了……”一個賀家的年輕弟子上前,小聲說道。
賀持回過身,便是一腳踹了出去。
“你放屁!我怎麼能不難過?你們是怎麼辦事的?賀魁怎麼就死了?你們這羣廢物,廢物!”
看着賀持暴跳如雷的模樣,哪怕是之前被賀持踹到的年輕人,都沒有感到多麼的憤怒,只是覺得心裡越發難受了。
“二叔,你看,賀魁的眼睛,都閉不上呢,他死的很不甘心吧?”賀幼娘緩轉過身,看着賀持,一雙眼睛直勾勾盯着他。
讓賀幼娘意想不到的一幕發生了。
賀持竟然直接對着賀幼娘跪了下來。
“幼娘,都是我的錯!我不該讓賀魁帶人去石料廠,千錯萬錯,都是我的錯!我該死!”
接着,淚流滿面。
賀家一羣人趕緊衝了上來,兩三人趕緊將賀持從地上拉起來。
“二爺,你別這樣啊!”
“二爺,這怎麼能怪你呢?”
“二爺,這不是你的錯!你也只是希望我們賀家能夠強硬一些而已,難道真的像賀幼娘說的那樣,他們沈家,氣刀派要什麼,我們賀家就給什麼?如果真的是這樣,那我們還不如死乾淨的好!這樣屈辱的事情,我們幹不出來!”
賀幼娘依舊平靜看着賀持。
如果不是因爲停在巷子外面的出租車。
如果不是因爲高歌打來的電話。
或許現在的她,又信了。
她只是有些不敢相信。
爲什麼一個人的演技,可以好到這個程度。
她還非常好奇,是從什麼時候開始,賀家的人,都蠢到了這個地步?
她緩緩走了兩步。
“二叔,這不怪你。”賀幼娘說道。
“幼娘,你別勸我了。”賀持擺了擺手,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如遭重創般,“幼娘,這件事情,不能這麼算了,賀魁不能白死,我要沈家,氣刀派,血債血還!”
“哦?”賀幼娘笑了笑,“準備帶着賀家的人,去找沈家氣刀派拼命,最好將賀家的人全部帶進火坑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