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日宮中再次新升起一股勢力,那就是以冷君如爲首,原本對宮中權勢絲毫不敢興趣,立志高潔脫俗之人在經過一段時間的薰陶之後終於發現了權勢的重要性。
從嬪位一步躍爲貴妃之位,宮中再次集聚四位貴妃,但主要以兩股勢力爲主,許秋蘭爲首的老派勢力,還有則是以冷豔的冷君如新興勢力,誰也不敢小覷。
而九卿的榮耀不過只維持了短短不到一月的時間,從原先人人欽羨變成了人人嘲笑的對象,甚至不少人對她還頗爲憐憫,認爲她不知進退。
分明在風頭最盛的時候不知道珍惜也就罷了,而且偏要處處惹怒皇上和嬪妃,三番五次不是被害就是被貶被罰,她這一修養便又過了一月。
果然從那一日之後夙千隱再沒有來見過她,九卿在翠微宮修養的大好,便擇了一日天氣極好之時出了門去。
只是纔剛剛走了不遠便撞見了老熟人,許秋蘭和冷君如恰好正坐在一起不知道在說些什麼,看着九卿過來,遠遠便招呼着九卿。
還未曾走進,九卿便看到冷君如裝飾同之前發生了變化,宮中女子的裝扮皆有規定,從衣衫加發飾都和身份有關係,冷君如的衣衫比起之前華貴了不少。
想到自己才見她之時,還是一身白衫,孤高脫俗,再看現在,滿身的金銀,滿頭的髮釵,她應該是當上了貴妃,爬得倒是挺快。
相比幾人而言,九卿比起她們卻是要低了一級,冷君如的臉上早就露出了一抹得意之色,正襟危坐,就等着九卿前來行禮。
“臣妾給兩位姐姐請安。”九卿微微屈身,難道她以爲自己連這點都做不到麼?
冷君如沒有料到,之前那般盛氣凌人的女子卻輕易在自己面前低下了頭,讓她本來想要挑刺都挑不出來,許秋蘭看着冷君如臉上的詫異之色,捂嘴笑道,眼眸有森,她的直覺從來不會有假,她認爲皇上對這個九卿比起“妹妹快些起來,你才大病初癒,可別又傷了身子。”許秋蘭此時倒是笑得一臉和善,九卿對她的威脅不如從前那般厲害,所以她對九卿也和善了許多,還有拉攏的意味在裡面。
九卿佯裝不知,“多謝姐姐。”
冷君如看着面前的女子,心中想着她的命還真大,這進宮以來受過多少次傷了,居然還好好的活着,想到之前她闖入自己的宮殿替她家丫頭要說法,直到現在她心中還不是滋味。
今日還真是給了自己一個絕好的機會,冷君如臉上一片喜意,“這不是九卿妹妹麼,休養了這麼久,都快忘記了。”
九卿只是淡淡的笑着,明知道她對自己有敵意,現在只得兵來將擋水來土掩了,“看妹妹這精神,似乎是傷痛都好了,氣色真不錯,希望妹妹也能記着這次的教訓,以後切莫再做出這樣的事情了。”
真是哪壺不開提哪壺,當日分明是她提出的建議,這個仇遲早九卿是要報的,她掃了冷君如一眼,仍舊笑着:“多謝姐姐提點。”
看到九卿越是心平氣和,冷君如就越不開心,今日難得有這樣一個機會,偏偏九卿身上一點都找不到紕漏。許秋蘭掃了兩人一眼,將兩人的神情收入眼中,“妹妹身子可好全了?”
“已經好得差不多了。”九卿淡淡道,說實話這兩人一人是前世害死她的直接罪魁禍首,另外一人在今生又頗爲糾葛,所以兩人她都沒有什麼好臉色。
坐在那裡,她也不發一言,只是聽着兩人話中帶刺,你來我往,這宮中從來就沒有一天消停的日子,不管是過了多久,仍舊是如此。
許秋蘭和冷君如兩人從家世慢慢上升到了皇上的寵愛,好像皇帝都將她們二人疼成了心尖寵一般,兩人也是說累了,話題一轉,居然驀然轉到了九卿身上。
“本宮記得妹妹一向喜歡紅色,今日怎麼越發穿得清減了些?”冷君如擡眸看她,印象之中這人時常是一身火紅耀眼長裙,現在身上不過是披了件粉色桃花長裙,整個人沒有以往的凌厲,反而顯得淡雅了許多。
比起九卿的改變,反而冷君如是從淡雅漸漸變成了浮華,“許是一種顏色也膩味了些,所以隨便換的。”
“妹妹倒是灑脫,”看着一臉毫不在意的九卿,冷君如心中自有一團無名火升起,她總覺得,不管自己升到什麼位置,又或者她降成了什麼,她的臉上從來都沒有自己想要看到的卑微和失落。
九卿身上那股渾然天成的氣勢是任何人也模仿不出來的,此時,丫鬟翠心剛好煮了新茶端過來,冷君如見此,心生一計。
“妹妹啊,聽說你泡茶功夫一絕,不知今日本宮和許姐姐有沒有這個福分見識一下呢?”
說什麼見識,她不過是想要用自己的名號去壓九卿而已,九卿又豈會不知道她的心思,這是專門要給她難堪呢,浣月見此,準備說些什麼,被九卿攔了下來。
她的眼中閃出一抹光彩,似乎想到了什麼似的,“獻醜了。”說着她竟是直接站起了身子,絲毫沒有拖泥帶水。
許秋蘭看到她起來的時候心中都有些詫異,畢竟她曾經也是貴妃,而今要來做下人的事情,試問心中怎麼會開心?她的臉上沒有一點生氣,反而……還有些莫名的興奮,自己沒有看錯吧?
九卿從崔心手中接過茶具,緩緩走到了冷君如身邊,嘴角噙着一抹笑容,冷君如看着她走過來的神情,心中不由得一驚,自己是不是做錯了什麼?
不過九卿顯然沒有給她思考的機會,“這品茶最重要的便是心,若是品茶之人心浮氣躁,自然品不到那股茶香,所以請你們都將心情放平和一點。”
她開始振振有詞的說道,冷君如將信將疑的按照她口中的話做到,漸漸地,也忘記了防備,直到一聲慘叫響起:“啊!白九卿,你是不是要燙死我?”
“我又不是故意的。”九卿十分委屈的聲音響起,不過故意與否倒真是仁者見仁智者見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