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既然如此,你也該知道本官現在身處險境,姑娘若是能夠規勸陛下站在本官這面,本官必定感激不敬。”
冷君薰突然站起,對着九卿行了一禮,似乎將自己的生殺大權全都交給她,只是低下頭的瞬間,他並未看到九卿嘴角的冷笑。
九卿到此本是爲了兵符而來,卻攪入了另外一潭渾水之中,現在自己的敵人居然求着自己幫他對付夙千隱,恐怕自己瘋了纔會幫助他。
不過姬少絕當真會這麼好心,一切都聽自己的?他應該自己所來爲了何事,眼中閃過一絲疑慮,終究還是開了口:“若你真的願意聽我的,那麼便知道我的意思。”
九卿沒有直接回答,而是說着其他人聽不懂的意思,因爲她敢肯定他定然知道自己的意思,姬少絕看見她眼中閃過的倔強,嘴角微微一笑,“好,那本皇就聽小九兒的,不過小九兒拿什麼報答本皇?”他這般的爽快倒是讓九卿有些錯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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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話旁人不知,但九卿卻明白,他這是在威脅自己,要他幫忙自然也可以,只不過自己必然要付出一些代價,這代價不言而喻,便是他曾經說過的,隨他回蒼暝。
九卿雖感激他並沒有在衆人面前戳穿自己的身份,但是他要的,自己給不起。
冷君薰聽着兩人的對話,深覺得此事沒有這麼簡單,她對他的樣子並不像是寵姬,兩人的態度讓他也猜不出來究竟是什麼關係。
“你想要什麼?”九卿問道。
“本皇要你生生世世呆在本皇身邊,再不許逃走。”他直接了當道,“本皇知道你要什麼,只要應了本皇,你要的都給你。”姬少絕旁若無人的說着動人的情話。
這似乎不是對一個寵姬應該有的口氣,兩人不像是情人,反而像是在談判一般,九卿眼光晦暗一片,他知道她要什麼,而她自然也知道要什麼。
“少絕能否給我三日的思慮時間,三日之後,我必定給你個答覆。”出了拖延,她別無辦法,現在就只希望浣月能夠得手,然後她再找機會逃走。
不過……他會同意麼?
“好,本皇應你。”他爽快的回答道,這一次相見,他似乎有些變化,沒有了之前那種凌厲霸道,彷彿多了些……若非要說的話,更像是欲擒故縱的感覺。
所以這一次他是勢在必得,他有着必勝的把握,不管自己做什麼樣的選擇都逃不出他的掌心。
其實,九卿不知,他這般的爽快只不過是因爲她喚了他一句……少絕。
“冷大人,不介意本皇叨擾幾日吧?”姬少絕轉頭問道。
冷君薰哪裡敢說個不字,連連點頭,他有種感覺,自己此事能不能成,全在這個女人身上了,他連忙爲他們二人安排了營帳,託姬少絕的福,九卿再不用住那又臭又髒的馬棚。
夜晚再次歸於平靜之中,除了在大帳之中的人,沒有人知道那一晚發生了什麼事,那血腥的畫面深深烙印在每個人的腦海之中,就算過了許久,那一晚跳舞的軍妓仍舊神志不清,若是問起,誰都是一副受到重大刺激的模樣。
九卿被安排在了新的營帳,裡面的環境也不知比那馬棚好了多少,沒有腥臭的味道,也並沒有骯髒不堪的馬糞,就連被褥都是整整齊齊乾乾淨淨疊好。
這一切都是因爲那人,姬少絕,他在打着什麼主意?兩人的營帳隔得極近,所以她不敢輕舉妄動,眼看着天都快亮了,浣月若是平安無事,想來也會回到馬棚了,她要是沒看見自己,肯定會十分擔心的。
自己必須要提早回去,九卿掃了一眼營帳,並未選擇大門出去,而是選了一道偏僻的捲簾,沒想到自己剛剛纔打開卷簾,眸子便對上一人。
那人紅衣罩體,身姿修長挺拔,相貌更是俊美異常,他的脣角勾起一抹微笑,渾身籠罩着一層看不清的迷霧之中,“小九兒,你這是急着去哪兒?”
九卿心上一沉,看見他就會想到他之前的所作所爲,後背起了一層密密麻麻的薄汗,“我只是要出去走走。”身子下意識的朝着後面退去。
他一步步前進,每走上一步九卿的心就會冷上一分,這個喜怒無常的男人,姬少絕看着一步步後退的九卿,嘴角笑容更大。
直到她的腳跟抵在牀邊,身子本就在極度緊張狀態,瞬間朝着後邊倒去,纖腰被人摟住,她的身子抵在他的胸膛,她再無去路。
“你怕我?”姬少絕紅脣輕啓,眼中帶着些試探。
怕麼?打從她在亂葬崗重生見到他的那一刻起,她的靈魂都彷彿在顫抖一般,他曾經對自己做了那麼可怖的事情,此番自己害騙了他,說不準這次他會用什麼手段對付自己,尤其是今日他殺死那女人的慘狀還在腦中縈繞。
“是,我怕。”她直接回答,
“今日不過是殺個把個人,況且還是要對你不利的女人,你何須如此,你殺的人還少了麼?”姬少絕輕描淡寫的說道。
“就算是死,分屍這種手段也太過於殘暴了些。”九卿搖搖頭。
他的眼底掠過一絲不易發覺的得逞,“小九兒,對旁人的手段本皇是不會在你身上使用的,只要你答應本皇,此生不再離開本皇。”
姬少絕手指輕輕拂過她額前的碎髮,語態溫柔至極,他越是如此,九卿纔會越膽寒,第一次見他的時候他二話不說就用銀鉤鉤穿了自己的身體,他那樣視人命如草芥般的人現在這般的對自己究竟是何居心?
“你說過,會給我三日時間考慮,三日之後,我定會給你個答案。”她從他懷中掙脫,撫開他的手指,冷色道。
“好,三日就三日,本皇相信,三日之後,你就是本皇的人了。”他嘴角的笑容繼續擴大,“本皇就不妨礙你休息了。”說着竟是轉身離去。
九卿眼中閃過一抹疑惑,他這是……轉性了?就這麼輕易的放過了自己?
看着男人消失在視線中,她匆匆朝着馬房而去,她只有這三日的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