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先生身上怎麼會有那麼多傷啊,我剛纔看到他的腿上,竟然還有縫合處,以前他是不是做過什麼手術啊?”
伊笑原本已經邁出病房門口的腿,在聽到這句話的時候,倏地停頓了一下,就抽了回來,轉身走到了病牀前,低頭看了一眼小護士口中的那些‘傷口。’
李復展是趴在茵茵身上的,整個後背都暴露在了伊笑的眼底。
健碩的背脊上,錯綜複雜的全是疤痕,從傷口上來看,已經有些淡了,卻猙獰的可怕,上演着曾經在他的身上,發生的事情。
茵茵看着伊笑怔愣的樣子,眉間緊蹙,眼神也跟着暗淡了下來,她伸手很輕柔的撫摸了一下李復展的後背,擡頭看了一眼伊笑,淺笑着開口:“這些疤痕,是復展哥哥三年前帶着你私奔的時候留下的,有的是展炎的手下打的,有的是出車禍的時候留下的。”
“那晚展炎讓他的手下把復展哥哥送去醫院,可是那些人哪裡顧得上他的死活,還在一旁喝酒,我就偷偷的把復展哥哥救了出來,然後把他帶去了國外。”
“笑笑,你知道嗎,他毀容了,腿也斷了,他幾乎成爲了一個廢人,可是那個時候,唯一支撐着他活下的理由,一個就是對你的愛,還有一個就是對展炎恨。”
茵茵再說起來李復展曾經受過的折磨,她的語氣都一度的哽咽,擡手擦去了眼角上的淚水,又繼續說:“其實我很能理解剛纔復展哥哥爲什麼會那麼失控,他對展炎做的每一件事,只不過是想報仇而已,他又有什麼錯?就像是你現在恨我們陷害展炎一樣,來報復我們。”
“他難過的,不是他鬥不過展炎,一開始的時候,就註定了他們兩人之間,你死我亡的結局,只不過,到最後,他怎麼都不會想到,他最終的失敗,是因爲太愛你。”
伊笑沉默了,一聲不吭的看着李復展身上淺淺淡淡的疤痕。
小護士上完了藥,茵茵體貼入微的把李復展的衣服穿好,然後給他蓋上了被子,她看着牀上男人的眼神,是那麼的心疼而深情,看了好大一會,茵茵才轉過頭,她的表情,一下子變得釋然了好多:“笑笑,我應該聽復展哥哥的話,不應該去找你的,他看着我跪在你腳下的時候,一定會心碎吧,人家說‘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風流’,說的可不是我的復展哥哥?”
茵茵呵呵笑了兩聲,有些蒼涼:“笑笑,你走吧,我再也不會求你了,有什麼結局,我和復展哥哥一起承受就是了。”
說完這些話,茵茵就有些疲憊的閉上了眼睛,趴在了牀上,她的手,緊緊的握住李復展的手掌,可是牀上的李復展,卻眉心微皺,脣瓣抖了兩下,隱約可以聽到他的聲音,說的是:“笑笑...爲什麼...”
伊笑覺得自己的心裡特別的難受,像是欠了人家一個好大的情債,這輩子都還不清了一般,她動動脣,還想說什麼,卻覺得有一種亡羊補牢的多餘感,伊笑輕輕的嘆了一口氣,便悄無聲息的走出了病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