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肩膀,還殘留着展炎的味道。
她只能假裝,他還在。
他們都在哭,卻沒有誰怨恨着彼此;
他們都放開了彼此的手,卻以愛爲名,傷着自己;
展炎說:“伊笑,我害怕,你不幸福。”
伊笑說:“展炎,我愛你,爲了你的幸福,我願意放棄一切,包括你。”
可是伊笑傻啊,她不知道,展炎的幸福,全是她...
展炎的手臂僵硬的太擡半空中,維持着剛纔環抱伊笑的姿勢。
他的身姿挺拔而倨傲,只是目光漸漸的從迷茫而變得空洞。
樓下的傳來汽車發動機的聲音,展炎走到窗臺前,看着那輛奧迪a8漸行漸遠,他才後知後覺的醒悟到,伊笑真的走了。
他擡起手捂住了眼睛,眼角的淚水沁着掌心的傷口,撒了鹽巴的刺痛,而汩汩冒出的鮮血,在眼中暈染開來,讓他的瞳孔鮮紅而模糊。
展炎搖晃着腳步回到了臥室裡,看着伊笑留下的行李箱,他當時說那句話的時候,只是希望留下一些屬於她的東西。
展炎走到箱子面前,伸手打開,裡面裝着一些衣服,是她平時最喜歡穿的,有幾件還是他親自陪着她逛街挑選的,除此之外,沒有一件奢侈的包包或者飾品。
他伸手拿出這些衣服,一件一件的將它們全部掛回了衣櫃裡,還按照伊笑的喜好把顏色款式都分分好,似乎每一個動作都在期待着也許有一天,她能夠回來。
最後整理完行李箱以後,展炎竟然發現最下面還放着一個本本。
像是日記本一般,帶着鎖。
伊笑帶走的東西,都是比較有紀念意義的,況且和她生活了那麼長時間,她並沒有寫日記的習慣。
展炎直勾勾的盯着那本小巧精美的日記本看了又看,最終忍不住好奇,撬開了日記上的小鎖,翻到了第一頁。
上面的字跡有些歪歪扭扭的,很難看,像是鬼畫符一般,不過展炎還是很容易的就看清了字的內容:展炎第一宗大罪——說我的名字難聽,還自作主張的給我改名換姓,伊笑伊笑...不如叫我小姨得了。
小姨的姨小姑娘似乎還不會寫,用漢語拼音劃拉了兩下。
展炎低低的笑了兩聲,六歲時候的字,真是醜的要命,不過這丫頭還真記仇,初次見面就把她心裡的不滿發泄到了本子上。
哪裡有一點點初見她時,無辜可憐的樣子?
展炎繼續的翻着,如果他沒有猜錯,這個本子裡,記錄下來的全都是他的罪名了?
有的,是他帶着夏邑跑到學校偷偷的把追他的男生堵在洗手間裡不敢出來。
有的,是他因爲伊笑愛玩遊戲,不理他,他一氣之下就上了她的遊戲號,把她的裝備爆光光。
就連她的初吻被展炎‘假戲真做’甩掉那些橡皮糖女生的事情,都被他列入了他的罪名之中。
展炎一張一張的看着,越看他的脣邊就越發不可抑制的彎起了好看的弧度,一直等到日記本被翻了一大半的時候,他的笑容瞬間凝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