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邑聽到有人點自己的名字了,就扭頭,眼神閃爍了幾秒,佯裝着什麼都看不到的樣子。
那表情,明明就寫着:當我是空氣,當我不存在,我只是打醬油的。
“我說錯了嗎?展炎這樣不就是拜她所賜嗎?我孫子要是沒事就罷了,要是有什麼三長兩短的,我跟她沒完!”展老太太不服氣的又接了一句。
伊笑很安靜的聽着奶奶對自己的責罵,一聲不吭的站在那裡。
她攥着自己的衣服,關節吱嘎的響了一聲,越發的泛白,她的嘴脣都是慘白一片,不斷的抖動着,過了好半晌,她才擡起頭,看了看奶奶。
奶奶不喜歡她,她一直都是知道的,平時也會對自己冷言冷語的諷刺幾句,不過伊笑是晚輩,不管出於尊重,或者看在媽媽和展炎的面子上,不想讓他們爲難,也就得過且過了。
可是這次,奶奶竟然能說出這種話,咒自己死,咒自己被那幾個流氓賣掉,就差沒有歡天喜地的咒自己怎麼沒被幾個男人迷姦了
她的心,倏地一下就涼到了谷底,定定的看着奶奶,冷冷的嗤了一聲,開口:“你只管咒我死,你有沒有想過,如果我死了,展炎也不會一個人活着!”
“就像是我現在一樣,展炎出了這樣的事情,不管要我做什麼,甚至放棄生命,我都會想盡一切辦法確保他平安無事,如果真像你們所說的那樣,他這次逃不過去了,我就在監牢外面陪着他,等着他,不管多少年,我也不會讓他一個人承受的。”
人家都說,夫妻本是同林鳥,大難臨頭各自飛。
可是他們卻忽略了有些鳥,一旦失去了配偶,也會隨着天上地下,生死不棄的。
比如雕,比如鷹。
比如展炎和伊笑。
就是有了這樣堅定的信念,在小南國的時候,伊笑纔會毫不猶豫的拒絕李復展的要求,她不會拿她和展炎的愛,去做交易。
伊笑說完這些,大傢伙都沉默了。
奶奶被她堵得一句話也說不出來,只能氣咻咻的瞪着她。
只有展老爺子一直蹙着眉看着伊笑,過了好長一段時間,纔開口說話:“伊笑,你剛纔說,爲了展炎,讓你做什麼都可以,對嗎?”
伊笑雖然不懂得爺爺說這話是什麼意思,卻還是逃不猶豫的開口說了句是。
“好,既然這樣,這件事,非要你出面,才能保住展炎。”展老爺子從沙發上站了起來,走到伊笑的身前,用着近乎命令的語氣,對着伊笑說:“我想讓你離開展炎,回到李復展的身邊,如果你覺得沒什麼問題,明天我就再擺上一桌,專門宴請李書記一家。”
什麼?讓她回到李復展的身邊?
這是一個爺爺對自己的孫媳婦說的話嗎?
孫子還在裡面,現在就跑來挖牆腳了?
伊笑有些驚愕,不可置信的看着展老爺子。
而展老爺子,則是一貫的淡漠,表情很鎮定的接着說:“其實你心裡比誰都明白,李復展做這些,無非是想把你搶回去,剛纔在小南國,他應該也給你表明了自己的心意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