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着支票,偵探心滿意足的離開,而顧小溪站在原地,表情呆呆的。
她真想不明白,阿木爲什麼要偷自己的項鍊。
渾渾噩噩的回了酒店,顧小溪不想回房間,怕爸爸媽媽看到自己現在的樣子,會擔心。
一個人坐在露臺上,顧小溪眺看着遠方,眉頭緊鎖。
“看這天氣,好像要下雨了呢。”
身後漫不經心的聲音,讓顧小溪收回心神。
她換了個姿勢,靠在軟椅上,並沒有說話。
冷子楓坐在顧小溪的身邊,拿起她面前的點心吃了一塊,邊吃邊說:“知道之前,我爲什麼不讓你接觸阿木嗎?”
如果是以前,顧小溪肯定不會和冷子楓聊這個話題。她知道冷子楓對阿木有意見,不用聽也知道,肯定都是偏頗之詞。
可是現在,情況變了,或許,顧小溪應該從別的角度,重新審視阿木。
輕咬着脣,顧小溪擡眸看着冷子楓,問:“爲什麼?”
“因爲他的背景很複雜,別看現在好像很乖的樣子,但他以前打架偷東西,是個小混混。當時年紀小,還被判感化半年。”
冷子楓說了這些,然後停頓片刻,似乎在等着顧小溪搖頭說不可能。
可是半晌,顧小溪都沒有說話。他忍不住擡頭看她,發現顧小溪垂着眸,不知道在想什麼。
“你……有在聽我說話嗎?”
“我在聽,”顧小溪神色平靜地看着冷子楓,說,“你繼續說。”
顧小溪的冷靜,讓冷子楓覺得很古怪。不過這些古怪稍後研究,現在,還是將後面的話說完吧。
“這小子,不像你看到的那麼簡單。他很有心計,作風又狠。趁着這次機會,你離他遠一點,也挺好的。”
“既然你知道這些,爲什麼沒早點告訴我?”
“我早點告訴你,你會聽嗎?其實我現在也很好奇,你爲什麼會這麼平靜。”
顧小溪垂眸笑笑,問:“不平靜,我應該是什麼反應?”
“反駁我,說我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又或者是,過去的已經過去,現在才更重要。”
“你已經替我說過了,我就不說了。”
冷子楓越聽,越覺得顧小溪很有問題,不由湊近她,問:“你怎麼了?”
“沒怎麼,挺好的。”
“你這樣子是挺好的?用不用我叫陸逸風來,替你看看?”
顧小溪擡頭瞪了冷子楓一眼,說:“別多管閒事。”
“嗯,還是這樣的語氣比較像你。”
顧小溪忍不住笑了,問:“我說你這人,非要被人夾槍帶棍編排一番,就舒爽了?”
“我只是覺得,你今天的反應有點奇怪,擔心你。”
“你呀,還是擔心擔心你自己吧。”
顧小溪說完,起身離開。
冷子楓看着顧小溪的背影,問:“去哪裡?”
“你別管,晚上,我自然會回來的。”
顧小溪並沒有回頭,她背對着冷子楓,擺了擺手。
離開酒店,顧小溪一個人去了醫院。
此時,外面天已經微微泛黑,小花沒在病房裡,只有阿木一個人,在睡覺。
顧小溪走進去,坐在阿木的身邊,一言不發。
不知過了多久,阿木幽幽醒過來,一睜眸,就看到了顧小溪若有所思地看着自己。
阿木並沒有什麼意外的神色,平淡地說:“我就知道你會來。”
顧小溪直視着阿木,臉上的表情,是前所未有的凝重。
這樣的她,讓阿木覺得陌生。
可實際上,他又對顧小溪瞭解多少呢?
想到這些,阿木的臉上露出一抹自嘲的笑意。
看到這樣的笑,顧小溪心中一陣抽痛。
她垂下眸子,不想去看阿木的眼睛,問:“項鍊是你偷的,對嗎?”
“是。”
阿木想也沒想,一個字便脫口而出。
“從一開始,你就知道我,是嗎?”
“是。”
乾脆的回答,讓顧小溪呼吸變得有些困難。
她很想終止這些讓自己難堪的對答,但顧小溪的身體裡,好像有另一個自己,她狠着心腸,讓顧小溪機械的發問。
“那麼,你想從我身上得到什麼呢?”
“你覺得,我應該得到什麼?”
另一個顧小溪,冷漠的開了口。
“你對我的人,不感興趣。所以,你是想弄點錢,或者得到出人頭地的機會吧。事實上也的確如此,我幫你治療奶奶,又幫你聯絡車隊。如果事情進行順利的話,你現在已經是一名專業的賽車手了。”
顧小溪越說越心痛,畢竟,這是她以心相待的朋友,被人如此徹底的利用,讓她覺得自己好像一個白癡。
阿木停頓了片刻,然後又露出自嘲的笑,道:“你說的很有道理,這樣看來,我似乎真沒少撈到好處。”
顧小溪覺得識人不清而已,沒什麼可哭的。
可是她就是忍不住紅了眼眶,鼻子也在發酸。
既然已經被利用,顧小溪不想再被阿木看扁,低下頭,鼻音很重地說:“你可以不承認的,這樣,還能讓我留點面子,看上去,沒那麼失敗。”
“都已經撕破臉皮了,還留着可笑的面子幹嘛?”
顧小溪深呼吸了下,擡頭看着面色未變的阿木,忍着痛色,問:“我是以真情待你的,拿你當弟弟看的,難道你的世界裡,就不會有真情嗎?沒有那些算計,我也會拿你做朋友。”
“沒有算計,我們根本就不會認識。而且,我不想做你的弟弟,我討厭我的血統,不會和血親有任何聯絡。”
顧小溪笑着搖頭,說:“你就算要編理由,也要找個靠譜些的。你和奶奶的親厚關係,我都看在眼裡,我不瞎!”
“她不是我的親奶奶。”
只這一句話,就讓顧小溪愣住。
阿木雙目直視着顧小溪,用冷靜到可怕的聲音,說:“知道我爲什麼要偷你的項鍊嗎?因爲看你的第一眼,我就看你不順眼。因爲,你的側臉很像我的母親。”
一波接一波的真相,讓顧小溪已經來不及反應,她木然地聽着一切,很好奇,事情還能有多糟糕。提起那個女人,阿木的眼神中,多了幾分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