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小溪忙拿着手帕擦拭水漬,滿面自責。
“真是笨手笨腳的,連這點小事都做不好。”
顧小溪自我譴責,顧母則在旁邊安慰。
啪——
俯身的時候,顧小溪的手肘碰到本書,她彎腰去撿,卻發現裡面掉出一張照片。
顧母眼角瞄了下那張照片,臉色瞬間一白。
“小溪,別……”
顧母的阻止已經遲了,顧小溪拿起照片,仔細看了下。
“咦,照片裡的人不是我嗎。”
這張照片,是顧小溪和一個男人的合影。
兩個人神態都很放鬆,雖然不是很親密,卻讓人一看,就覺得很舒服。
視線落在那個男人的身上,顧小溪眼睛裡冒出了桃花,問:“旁邊的傢伙是誰,好帥啊!”
看着那個男人的眼睛,顧小溪的笑容慢慢消失。
奇怪,怎麼感覺這個男人,很熟悉呢?
他那淡薄的眼神,若有似無的笑,身上散發出的精英氣息……
見顧小溪在發呆,顧母擔心壞了,生怕顧小溪會想到什麼不該想的事。
小心翼翼地看着顧小溪,顧母問:“你沒事吧?”
“我沒事,”顧小溪回過神來,對顧母露出燦爛的笑,說,“我應該被帥暈了,這個男人真的好帥啊,比明星都要帥。”
仔細看着顧小溪,她好像真的沒什麼事。剛剛的出神,好像也只不過是個小插曲而已。
但這足夠讓顧母心驚肉跳,臉色泛白。
發現顧母的異樣,顧小溪忙問:“媽媽你怎麼了,臉色很白,是不是身體又不舒服了?”
“沒事,可能是空氣有些悶,剛剛又一直忙於整理,頭有點不舒服。”
顧小溪忙去打開窗子通通風,而顧母順勢將照片拿在自己手中,準備找個機會毀掉。
打開窗子之後,顧小溪又爲顧母倒了杯水,說:“這邊也沒什麼大事,媽媽您着什麼急啊,來,先休息一下。”
喝了口水,顧母試探的問:“小溪啊,你對照片裡的人,真沒有印象了?”
“沒有,他是誰啊,爲什麼會同我合影?”
“媽媽哪裡知道,應該是個不太熟的朋友吧。”
“不太熟?”
“如果熟悉的話,又怎麼會想不起來呢?”
“也是哦。”顧小溪點點頭,然後又露出花癡的笑容,道,“不過,能和這樣帥的人合影,也是件很幸福的事呢。”
看顧小溪並沒什麼特殊的反應,顧母不由鬆了口氣。
就算看到陸逸風的照片,顧小溪也沒什麼特殊的反應,或許,讓他們見面,也不會有什麼問題。
然後,這樣的想法剛一冒出頭,就被顧母自我否定了。
不行不行,見面沒問題,若是想起以前的事呢?小溪什麼都能記起來,唯獨和陸逸風有關的,都忘記了。
這說明小溪不願回想起來,所以,能忘就忘了吧,不要強求。
見顧母在發呆,顧小溪伸手在她面前晃了晃,問:“媽媽想什麼呢?”
回過神來的顧母立刻垂下頭,怕自己的眼神泄露自己的心緒。
顧母輕嘆了聲,轉移話題,道:“沒什麼,只是感慨時光飛逝,才幾年的光景,就發生這麼多變化。尤其是思珉……哎,算了,不提了。”
拍着顧母的肩膀,顧小溪安慰道:“一切都會好起來的,思珉這次出國培訓,就是個轉機呢。”
“我現在不求其他,只希望思珉別再執迷不悟,毀了自己。”
“會的,思珉一定會理解我們的苦心的。”
“希望如此。”
母女倆彼此安慰,但心中各自想着心事。
行李收拾的差不多了,顧小溪將兩個行李箱放在櫃子裡,和顧母攜手走出了書房。
還沒走出多遠,就看到顧思珉從對面慌慌張張的跑過來。
“你們去哪裡了,找了你們好久。”
見顧思珉表情凝重,顧母心底一沉,忙問:“發生什麼事了?”
“爸爸的司機來了電話,說回來的路上出了車禍,爸爸受傷住院了!”
“什麼?”
顧母面色一沉,握着顧小溪的手,身子踉蹌了下。
勉強穩住心神,顧母疾步前行,一面走,一面問:“好端端的,怎麼出了車禍?”
“具體情況不太清楚,只聽司機說,有輛大貨車突然衝出來,撞到了車子後半部。爸爸被卡在裡面,消防員去了,纔將爸爸解救出來。”
“那人呢,情況怎麼樣了?”
“失血過多,陷入了昏迷。”
該死!
顧母帶着兩個孩子坐上車,一路忐忑地趕到了醫院。
在顧母看來,這次車禍肯定沒那麼簡單,很有可能是十二生肖在搗鬼。
可是有顧小溪在,顧母沒辦法問的太詳細,只希望顧父能給平安無事。
趕到急救室,裡面還在進行手術,無法得知具體情況。
顧小溪緊緊握着顧母的手,給她無聲的安慰。
終於,裡面有個護士匆匆走出來,顧家人立刻圍上前。
“護士,病人情況怎麼樣了?”
“正在裡面急救呢,你們誰是病人的家屬?”
“我們都是。”
“病人現在急需要輸血,你們誰是b型血?”
顧思珉忙說:“我是b型血,用我的血吧。”
護士看了眼顧思珉的腹部,依稀能看到裡面紗布的形狀,便說:“你這都受傷了,不能獻血。”
護士將目光落在顧小溪的身上,說:“要不你來吧。”
“我……”
嘴脣動了下,顧小溪覺得好像哪裡有點問題。
見顧小溪也不動,護士有些不耐煩地說:“獻血而已,又不是要你的命,快點和我過來。”
“護士,她最近才做過手術,也不太合適。”
顧母在旁,爲顧小溪解釋了句。
“這樣啊,那隻能從血庫調了,可能會耽誤一點時間。”
“那病人不會有危險吧?”
“危險倒不至於,只會有大出血的可能。”
“這……”
顧母的臉色又白了一分。
顧思珉輕摟着顧母的肩膀,安慰道:“媽,你別太擔心了,手術都會有風險,咱們先耐心等待。”
顧母坐在長椅上,以手撐着額頭,疲憊地喃喃道:“怎麼會這樣,接二連三出狀況,再這樣下去,我真的要撐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