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如詩對着沈小純勾脣:“笑話,你連工作都沒有,拿什麼養孩子?這是逸陽的孩子,當然是......”
何如詩的話還沒說完,就被黎逸陽冷冷的打斷了。
“可以,孩子你來養。”
沈小純擡頭,看了黎逸陽一眼,心裡有一股說不出的滋味。
這麼容易就答應了麼,就沒有想要去爭取麼,那也是他的孩子啊,可是他連挽留的話都沒說。棄之如敝履,不過是這種感覺吧。
良久,沈小純擦擦哭紅的眼睛,問黎逸陽:“我媽和寶寶他們呢?”
“她們去公園了,還沒回來。”黎逸陽看着她,但她已經看不清他的表情了,眼淚擦乾又流了下來,根本止不住。
沈小純木然的轉身,要往外走,卻被黎逸陽一把拉住了。
“沈小純,你去哪?”
沈小純頭也沒回:“我去找寶寶,然後帶他們離開,再也不來打擾你們了。”
“你現在不能走。”
黎逸陽的聲音是壓抑的冷凜。沈小純的心,還是不爭氣的動了一下,腦子裡突然蹦出來一個荒唐的想法。或許,黎逸陽並不是真的要跟她離婚,而是他吃醋了,所以故意演一齣戲,目的就是要氣她的!
可是,黎逸陽接下來的一句話,卻又把沈小純拉回殘酷的現實中。
他說:“離婚協議在桌子上,你先把它簽了。”
就這麼迫不及待啊,沈小純聽見了心碎的聲音,“咔嚓”一聲,讓她幾乎忘了呼吸。
良久,她轉身,嘴角綻放一絲笑意,迎着黎逸陽的目光說道:“好,我籤!”說完推開堵在門口的何如詩,大踏步地往桌子旁走去。
離婚協議,不過是薄薄的一頁紙。沈小純顫抖着手拿起筆,眼光只掃了一眼,在簽名處毫不猶豫的簽下了“沈小純“三個字”。
簽完字她轉身的一瞬間,好像看見了有一絲疼痛從黎逸陽的眼底一閃而過。
一定是看錯了,那不是疼痛,而是解脫吧,畢竟離婚是他提
的。
沈小純故意把頭擡高,不讓眼淚再次流出來:“黎逸陽,離婚協議我已經簽字了,請問我能走了嗎?”
畢竟,從現在開始,她和黎逸陽已經徹底沒有關係了,她不想爲了一個跟自己毫無關係的人掉眼淚,太不值得。
“你不用走,我走。”黎逸陽看着沈小純,接着說:“公司賬上已經沒錢了,我名下的財產就只剩黎家和這套別墅了,我沒有錢給你,所以,這套房子留給你。”
黎逸陽說完把鑰匙遞了進沈小純的手心裡,卻被她推開了。
沈小純看着他,悽然一笑:“你忘了麼,你已經給過我錢了,我媽的醫藥費,五十萬,那是我們這種窮人工作一輩子也賺不來的錢啊,所以,這場婚姻我沈小純還是賺到了,不是嗎?”沈小純說完,不再看黎逸陽,而是把目光落在門口的何如詩身上,淡淡地說:“這套別墅,你還是留下吧,這位何如詩小姐,似乎很喜歡。”
何如詩挑挑眉:“當然,我很喜歡,謝謝你的慷慨!”
沈小純最後掃視了房子一眼,這裡,熟悉的佈局,熟悉的味道,滿滿的,都是她和黎逸陽的回憶。
所以,她寧願出去流浪,也不要一個人守着這些回憶過日子,那她一定會崩潰。
沈小純深深地吸了一口氣,提步向大門口走去。
剛走出房門,一道道白光射過來,沈小純下意識地閉眼,拿手擋住了臉。
“咔嚓咔嚓”的聲音依舊沒停下來,沈小純驚恐地睜開眼睛,才發現自己已經被一羣記者團團圍住了。
麥克風直直的伸到沈小純的面前。
“沈小姐,請問您和黎先生正式離婚了嗎?”
“沈小姐,請問您和黎先生離婚是因爲陸嘯嗎?”
“沈小姐,請問您打算什麼時候跟陸嘯結婚呢?”
“沈小姐......”
沈小純努力想聽清這些記者都說了些什麼,可是,她直直的盯着這些蠕動的嘴脣,卻一個字都聽不清。
見
記者越聚越多,沈小純心裡一慌,手忙腳亂的推着人羣,向外面擠去。突然,她的腳絆住了一根電線,失去平衡,整個人一下子撲在了地上。
“小純!”黎逸陽低低的叫一聲,就要往門外衝去,卻被何如詩緊緊抓住了。她擋在他的面前:“逸陽,你想幫她嗎?我勸你最好是想清楚了再出去,你別忘了,她已經簽了離婚協議了!”
黎逸陽擡頭,眼神錯愕:“所以,這些記者是你安排的?”
何如詩輕笑:“是又怎樣,我只不過是勸她認清事實而已。向她那樣的麻雀,就不該做飛上枝頭變鳳凰的美夢!”
黎逸陽看着她,眼底的火光噴薄欲出:“你真卑鄙!”
何如詩依舊勾脣淺笑:“如果卑鄙能得到你,我會毫不猶豫!”
沈小純趴在地上好一會,才撥開人羣艱難的站了起來。剛剛倒下去的時候,額頭正好磕在臺階上,瞬間火辣辣的痛。她揉着紅腫的額頭,把人羣推開,倉皇的向遠處跑去。
記者見沈小純跑開了,都愣了一下,趕緊一窩蜂的追了上去。
人羣走遠,黎逸陽刻意壓抑的怒氣一下子爆發了出來,他的眼神像狼一樣盯着何如詩,厲聲吼道:“婚也離了,她也走了,現在你滿意了?”
何如詩走到門口,關上了門,轉身款款向黎逸陽走來,魅惑一笑:“逸陽,要她籤離婚協議的是你,把她趕出去的人也是你,你怎麼反倒怪起我來了呢?”
黎逸陽整愣,隨即頹然的垂下頭去。是啊,給離婚協議的是他,逼她簽字的也是他,傷她心的更是他。所以,他還有什麼資格怨別人呢?
想起沈小純剛剛絕望的眼神,黎逸陽的心莫名的抽痛,她一定傷透了心,可是,他卻只能這麼做,爲了護孩子和她的周全,他不得不狠心拋棄她。
沈小純跌跌撞撞的跑着,額頭的傷口傳來撕心裂肺的痛,但是她的心卻在滴血。
摔倒的時候,一定難看極了。老天爺是在跟她開玩笑麼,就連最後一點尊嚴都不肯留給她。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