尼爾目光幽幽掃了方婉茜一眼。
雖然不知道她打的什麼主意,但是他也不想就這麼散了,因爲他實在不想讓祁驍帶着Siren回去、讓他們繼續過二人世界。
所以,他就附和道:“對對,一起吃個飯。我聽說祁先生也是做生意的,好不容易有個和祁先生一起交流的機會,我定要好好向祁先生請教學習一下。”
Siren當方婉茜和尼爾是朋友,自然不會拒絕他們的要求。
她看着祁驍似乎有些不悅,她黑白分明的眸有些祈求的看着他。
祁驍尖那個小女人楚楚可憐的看着他,自是對她的請求無可抗拒。
他深邃的黑眸微閃,雲淡風輕地對尼爾道:“請教談不上,共同交流一下感情倒是真的。”
“哈哈,祁先生倒是謙虛了。”尼爾大笑起來,“我在巴黎倒是開有幾家不錯的餐廳,不如就去我的餐廳嚐嚐我們F國最正宗的牛排和甜點?”
“好啊!”Siren笑道。
祁驍和方婉茜也沒有異議。
三人便跟尼爾一起來到了去到了一家餐廳。
那是一家西餐廳,裝修得十分富有浪漫的氣息,尼爾帶着幾人到了一間奢華的包廂裡,四人圍着餐桌一一落座。
祁驍和Siren坐在一起。
而尼爾不知道是有意還是無意?在方婉茜剛想緊挨着Siren坐下的時候,他擠開了方婉茜,搶先一步坐在了Siren身邊。
方婉茜心中暗惱,面上卻帶着意味不明的笑,坐在了Siren的對面,對他們的每一個動作和表情,都可以輕輕鬆鬆地一覽無餘。
四個人這樣子坐,讓Siren有些不適。可她也不好再說什麼。
不一會兒,一盤盤精緻美味的菜餚點心便端了上來,正宗的法式牛排必不可少,還有什麼奶油蘑菇湯、烤紙蒸魚、鵝肝、龍蝦、蠔……琳琅滿目地擺了一大桌子。
祁驍對身邊的Siren照顧得很是周到,不時爲她夾菜,添湯,甚至還細心地將大龍蝦和蠔肉剝好了放到她的碟子裡。
完全就是一個對自己妻子極盡疼愛呵護的好男人模樣。
他在外人面前這般作態,讓Siren的小臉上泛起了羞澀的微燙,她抗議道:“不用你幫我,我自己吃就好。”
“我樂意。”祁驍道,同時回敬給她一個寵溺有加的笑容。
Siren被他的笑晃了晃眼,臉頰更紅。也不好再抗議了,因爲她知道她再多說什麼,那個男人也不會聽她的。
所以,接下來,他們兩人一個伺候得開心,一個吃得理所當然。兩人的氛圍卻甜蜜溫馨得彷彿自成了一個世界,誰也插不進去。
坐在Siren另一側的尼爾將這溫情脈脈的一幕盡收眼底,雖然竭力不想在意,可是心裡還是有些像被針刺了一般的難受。
尼爾惱怒的也開始不斷地爲身邊的Siren服務,只要祁驍爲Siren做了一點什麼,他立馬也會爲Siren同樣這麼效勞一次。
祁三爺臉黑了,Siren尷尬了。
她訕笑着說道:“尼爾謝謝你,不過你不用幫我夾菜了,我自己吃就好,你……”她眼睛示意他幫方婉茜夾一下菜。
可惜,尼爾假裝沒看懂她的眼神一般,笑道:“我是你的上司兼好友。關心一下下屬,難道你連這個也推辭嗎?”
Siren無法推拒。
而尼爾給她夾菜夾得更歡了。
比如,一盤醬香雞端了上來,祁驍自自然然地給Siren夾了一隻雞腿,溫和地說道:“吃個雞腿,你太瘦了。”
尼爾就會緊接着將另一隻雞腿夾到Siren的碗裡:“是啊Siren,你太瘦,是得多吃點。”
如此一來,四個人再也不能平平和和地吃飯,Siren被兩個男人照顧着,而方婉茜則顯得有些淒涼,獨自坐在另一邊,誰也沒理會她 ,顯得極爲冷清。
Siren也不好過,她的胃口並不大,現在卻要什麼都要吃雙份的!
兩個男人的心中都較着一股子勁,潛意識裡競爭慘烈,整個飯桌激流涌動。
而祁驍冷峻的臉上愈發顯得凌冽的冷,明顯怒了,深邃的墨色眸子裡淌出吞噬般的森寒之氣。
Siren對於兩個男人在餐桌上這種近乎小孩子賭氣似的明爭暗鬥,她覺得有些尷尬的。
卻不知道該說什麼好。
尼爾對她的心思,她已經名言拒絕過了,沒想到現在他竟然還做着這樣過分的事情!
而且看着方婉茜那樣孤零零的自己吃着飯,她又不知道該怎麼勸兩個男士多照顧方婉茜一些,因爲她瞭解那兩個男人,他們肯定不會聽她的,到時候說不定會把餐桌弄得更加尷尬。
越想,Siren越發感覺到不好意思,隨意吃了幾口便藉口說要去衛生間,逃離一般地走了出去。
是的,她必須出去呼吸一下新鮮空氣,再呆在這個豪華卻又倍感壓抑的包間裡,她會彆扭死的。
高檔酒店的走廊華麗而又安靜,天花板上吊着金色的水晶燈,散發着柔和而迷離的光芒。光潔明亮的大理石地板纖塵不染,走在上面,幾乎可以照出人的影子。
Siren並不是真的想去衛生間,在這宮殿一般富麗堂皇的酒店裡,她也有點兒失去方向感,摸不清哪兒是哪兒了?
問了一名訓練有素的服務員之後,她從走廊轉角來到了大廳外僻靜的露天陽臺上。
正是夏至的夜晚,在這富有浪漫氣息的F國巴黎、景緻格外美麗靜謐。
滿天璀璨的星光,映照着溶溶夜色。
酒店大樓下正對着的,是一池碧水清幽的人工湖,在靜夜的星空下,閃動着幽暗的波光。
Siren緩緩地做了一個深呼吸,擡起眼眸靜靜地遙望着頭頂遼遠幽謐的天空,原本紛亂無緒的心情竟然奇蹟般地安寧下來。
有清涼的晚風吹過,悠悠地拂過她的肌膚和髮梢,感覺舒適極了……
“給我說明白,你跟尼爾到底是怎麼回事?”冷硬的不帶一絲溫度的聲音在身後驟然響起。
Siren吃了一驚,愕然地回過頭去。
一個男人正踩過落在地面上的光斑,一步一步地向她走來。步子沉穩,從容不迫,挺拔完美的身形和刀削斧鑿般的俊美面容,漸漸顯露在朦朧的光影之下,格外高冷矜貴。
是祁驍,他明明還沒有靠近,一股強大而又冷銳的氣場就遠遠地威攝而來,沒有了剛纔在包廂裡的柔和,他整個人凌冽得令人十分不舒服。
Siren蹙起眉頭,有些明知故問道:“你在說什麼?怎麼突然這麼陰陽怪氣的!”
“依依,你別給我裝傻!”祁驍走到她的面前,修長的手指捏起她小巧的下巴,雙眉習慣性地微蹙,冷硬好看的脣角微勾:“我不相信那小子對你的那點心思,你會不知道?”
Siren眼神微閃,她抿了抿脣,只得老實說道:“尼爾對我表白過,不過我已經明言拒絕他了,你放心。”
頓了頓,她又道:“我們回去吧。畢竟是四個人出來吃飯的,我們兩個人跑了這算什麼回事啊?”
話落,她便準備擡腳離開。
“你叫我如何放心?”祁驍卻猛地抓住了她的手腕,居高臨下俯視着她,黝黑深邃的眼眸燃起了一小簇憤怒的火焰:“依依,尼爾那個男人盯着你的眼神彷彿時時刻刻都要吃了你似的!而你還天天在他跟前上班,叫我怎麼放心?”
而且,看尼爾那個男人,根本就不像是什麼行規蹈矩的正人君子。
這個小女人天天在尼爾跟前晃悠,那跟一隻小白兔天天在飢餓的大灰狼跟前晃悠有什麼區別?
這讓他如何放心得下?!
Siren雖然被尼爾不禮貌的對待過,但是她真的不想以最大的惡意來揣度別人。
她嘴裡狡辯道:“祁驍,尼爾並沒有你想像的那麼壞,而且在公司裡那麼多人,他就算想對我做什麼,也沒有下手的機會的。你就別多想了。”
“我看他就是那麼壞!他不僅不是個什麼好東西,就連你的那個助理也不是什麼好東西,你還是……”立刻跟我回華國吧!
他話還沒說完,Siren就十分生氣打斷他道:“請你別隨便詆譭我的朋友!”
“我哪裡有隨便詆譭你的朋友,那個方婉茜看人的時候,眼神飄忽,一看就知道是個心思不正的人!你以後就應該跟她包吃距離!”祁三爺看人從來沒有看錯過!
“我看最心思不正的人是你!因爲只有你纔會在別人背後說別人的壞話!”Siren冷冷地低吼:“放手!”
祁驍不僅沒有放手,反而傾身靠近了她,將她緊緊圈在身後的靠欄和他自己的雙臂之間,倏然俯下臉來,那噴灑着薄薄酒意的口脣,幾乎貼觸到她的耳際:“依依,你的脾氣怎麼還那麼犟呢?我就算在他們背後說了他們的懷話有些不君子。但我確實是爲了你好啊!跟我回華國,我不會騙你的!”
他的聲音低沉有力,帶着他一貫的強勢和霸氣,還有一絲不易覺察的嘶啞,如大提琴音般性感迷人。
然而只有他自己知道,當他說出這句看似輕飄飄的話語的時候,心裡卻滿是忐忑的。
他害怕她的拒絕,因爲他心裡的不安在加劇,最近始終有一個聲音在告訴他:
快走,快走,快離開F國,否則,他們很有可能就永遠也走不了了!
他在害怕,在擔心……沒錯,他一向天不怕地不怕的祁驍,這會兒開始怕了,他怕不能帶着這個小女人回華國,他更怕永遠失去她!
就好似今天她溺水一樣,看着她毫無聲息的躺在那,讓他無能爲力一樣!
可是這些飄忽的好似女人的第六感一樣的東西,又讓他不知道該怎麼和Siren說纔好。
祁驍只能有些祈求的道:“依依,算我求你,和我回華國好不好?我們明天就回去,喔不,我們今晚就回去,我安排一架直升飛機,我們直接飛回去……”
Siren被全然籠罩在他霸道強硬的臂彎裡,鼻尖是那熟悉親切的男性氣息讓她的心跳情不自禁加快,呼吸也跟着紊亂了。
而他這樣有些彷徨,有些脆弱的模樣,也讓她剛纔的怒氣化爲了對他的心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