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線明亮的華麗別墅,秦多寶雙手雙腳自由,甚至跟前還擺有一杯熱氣嫋嫋的綠茶。
“看看這些照片,你有沒有什麼想法?”白膚俊美男人將一疊照片遞給秦多寶,散漫的嗓音像帶着把小鉤子,把女人的魂勾出來。
秦多寶眼神空洞,沒伸手去接,白膚男人直接將那些照片扔在她面前的桌上。
那些個啊,不願去想不敢去想的場景,就這麼躍入秦多寶的眼簾,刺傷她的眼睛。
她未料到,她和厲黎川、秦洛洛間那張薄薄的窗紙,竟是由陌生男人來戳破。
時間不知過去多久,別墅外豔麗的霞光開始黯淡,秦多寶拾起桌上的照片,一張張緩慢翻閱。
秦多寶坐在背光處,細瘦的小臉籠罩上一層濃濃的陰影,看不見她的表情。
她這個月瘦得很嚴重,尖尖的下巴像把小錐子,反倒越發美,一種空透的美。
“英雄啊,他在f國密調私人部隊,與f國xx社對抗,胸口中了一槍,救出溫涼年後,秦洛洛衣不解帶照顧他,郎情妾意,感人肺腑。”
白膚男人閒閒的嗓音帶着笑意,像是真的被感動了。
秦多寶視線麻木地下移,望向那張照片:法式雅緻別墅,大塊大塊的午後陽光從落地窗打進臥室,厲黎川半坐在豪華軟牀上,精壯的上半身裸着,純白繃帶從他肌理如鑿的腹部橫穿。
他鋒利分明的輪廓有幾分消瘦,鴉翅般的濃眉帶着冷峻和肅然。
而秦洛洛穿一襲銀白及腳踝長裙,優雅側坐在牀沿,雙膝併攏形成一道“之”字形,手中端着一碗濃湯,垂着眸,似乎是打算喂他。
俊男美女,纏`綿悱惻,美好得足以入畫。
原以爲能夠忍受,結果發現她太高看自己。
悲傷從心底緩慢地擴散開來,像是海綿蓄滿了水,只要伸手稍稍一握就會溢出來。
秦多寶胸口那道月牙狀的刀傷開始隱隱作痛,雙手雙腳冰涼一片。那日,他在梨苑大門口將秦洛洛護在胸口,他說他認錯了人,她信了。
她受傷了,他罵她蠢貨,只會幫倒忙。
其實她和他的心情大抵是相同的,他想爲秦洛洛擋災,她想爲他擋災,都是不計後果。
她撞過去時,未料到刀會刺入自己胸口;但刀刺入胸口後,她也並未後悔。
“你躺在手術牀上拿孩子時,他牽着那女人的手走下戰場;你臥牀不能動需要人照顧時,他和那女人濃情蜜意。”
白膚男人雙手撐在桌面上,身子微微前傾,深邃凝視秦多寶,猶如地獄最深處的魔魅。
“妞,要不要和我合作,幹掉他,爲你孩子和你自己報仇?”
秦多寶擡頭望向白膚俊美男人,忽然想起那個晚上,厲父和厲家大爺的商談,“是該有人滅滅他的焰氣,只是我下不了手……”
“你是誰,和厲黎川有什麼仇?”秦多寶問他,臉色表情來回變幻,最後歸於平靜,難以表述的深沉。
“他助紂爲虐,搶了我的女人,你說什麼仇?”白膚男人嘴角若有若無勾起,“生死之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