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染身子僵硬良久。
她看着霍擎天傲然而立,將二十名保鏢打退。
她看着霍擎天和厲黎川離開。
天黑了,深沉得籠罩一切。
傅染還是沒有動彈,直至殘月淺淺移動,淡白月色射進她的眼裡,她纔像被驚醒,麻木走回寢宮。
該相信誰,好像再清晰不過了。
傅染想起自己前不久看過的一則雅丹寓言:兩個女人爭奪一個孩子,都說自己是孩子母親。
法官說,孩子願意跟誰走,誰就是孩子母親。
兩個女人左右拉扯孩子,孩子痛得哇哇大哭。
一個女人立即鬆開手,另一個女人得意洋洋將孩子拉扯到身後。
誰是孩子的母親再清晰不過了,真正的愛,是捨不得他受傷,怕他痛怕他哭。
傅染回到寢宮,當夜就病倒了。
頭疼,眩暈,快要爆炸般,她寢食難安。
父皇來看她說,霍擎天放出去了,讓她不要胡思亂想,皇室不會錯抓一人。
她的病還是沒好,腦子總是鑽出些零零碎碎的片段,含糊,輾轉即逝。
——寶寶,乖寶,你怎麼總是長不大。
——傅染,我愛你,只愛你,這輩子只愛你一個。
……
是誰說的,爲什麼她的心那麼痛?
次日深夜,霍擎天潛進傅染的寢宮,來到她牀前,擦去她額頭的虛汗,強勢地將她抱在懷裡,什麼都沒說。
“你纔剛出獄,不怕又被關進去嗎?”傅染虛弱問道,臉白似紙。
霍擎天摸了摸她的腰,掂了掂她的胸,發現她果然瘦了,淡道:“不該你操心的就別操心,今晚上吃什麼了?”
她病根是從小落下的,丟孩子那段日子,她身子幾乎是垮了一半。
月子沒坐,天天爬樓梯找孩子,還被人打過。
他是出獄後才知道這些事情,只恨自己,爲什麼她發生這一切時,他身在監獄!
那種無能爲力感,無法保護她、對自身的痛恨,無時無刻不在驅使他變強!
傅染慘白的臉色染上些許霞紅,她不安地挪挪身,推開霍擎天的胸膛,“你別動手動腳動得那麼自然。”
老夫老妻了,霍擎天原本還想去掐掐她的pp,但想到她現在要臉要皮,就收回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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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染阻止霍擎天,空氣裡有那麼一秒的尷尬,她低咳一聲,主動詢問道:“我和你以前真的是夫妻嗎?”
“……嗯。”霍擎天神色莫測看了眼傅染,點頭應下。
“那卿添?”她難道不是因爲卿添才和他在一起的嗎?
“我們好的時候還小,十六七歲,我們在一起沒有其他人的原因。”霍擎天不緊不慢,篤定道。
終歸到頭,她纔是他初戀的女孩,最愛的那個,唯愛的那個。
只要能守着她,就沒有什麼難的。
沒有她,他還活着,心空了,和死了沒差別;
有了她,刀山火海,他都有信念闖過。
“那……”傅染還待問,卻被霍擎天阻止。
他吻她的眼,吻她的鼻。
“困不困,我和你慢慢說,你先睡,別費神。”
頭那麼痛,怎麼睡得着,傅染睜着眼睛聽霍擎天述說往事。
他的嗓音低沉磁性,不急不緩,像一首華麗美妙的樂章。
聽着,讓她的頭疼漸漸緩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