寬闊的馬路上,一輛黑色的越野忽然在十字路口的斑馬線上原地旋轉起來。在幾個詭異的漂移之後猛地停了在路中央。
一時間,四周剎車聲此起彼伏。車輛紛紛停止打,有幾輛來不及停砰地一下撞在了一起。
交通立即亂成了一鍋粥。
幸好蘇詩詩發現的及時,湛引蘭在離十字路口五十米的地方停住了車,沒有發生車禍。
就在這一團亂中,蘇詩詩看到那輛橫在中間的車子打開了車門,一個穿着黑色襯衫的男人從駕駛座裡走了下來。
“裴易?”蘇詩詩的心在這一刻,猛地調了一下。
這個瘋子!
可她還沒激動幾秒,視線突然一凝。
那人不是裴易!
他鬍子拉碴,頭髮也是亂糟糟的,就像是熬了幾天夜後剛從被窩裡爬出來的大叔一樣。這樣不修邊幅的人怎麼可能是裴易!
那個人無視四周麻城一片的司機,旁若無人的朝着他們這邊走過來。
湛引蘭見到那個人走過來,看了蘇詩詩一眼,眼神有些冷。
蘇詩詩立即搖頭:“我不認識他!”
這個人,顯然也不可能是她的保鏢。
“他不是衝你來的?”湛引蘭心中狐疑,見前路被堵住了,怕被裴易的人追上,啓動車子想掉頭換條路走。
可她的車子從剛啓動,就看到那個人突然加快步子,直直地朝着他們的車子走來。
“蘇詩詩,你還說不認識?”湛引蘭亮出匕首就朝着蘇詩詩指過來。
可蘇詩詩看着那個男人,已經呆住了。
她是不是看錯了?
湛引蘭發現她的目光不對勁的時候已經來不及了。剛想跑,就發現駕駛室的門被打開了。
一隻手一把揪住了她握着匕首的手。他只是輕輕一捏,她就無力地鬆開了手中的匕首。
“扈士銘?”湛引蘭哆嗦了一下,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這個鬍子拉碴的男人竟然是消失了幾天的扈士銘?
扈士銘臉色凜冽,看到沒看湛引蘭一眼,而是淡漠地看着蘇詩詩,薄脣吐出幾個字:“你可真夠沒用的。”
“該死的!”蘇詩詩都快哭了。
被湛引蘭劫持已經夠麻煩的了,現在竟然又冒出來一個扈士銘!
她跳車逃跑的可能性有多大?
“蘇詩詩,你最好不要亂動。不然後果自負。”扈士銘看一眼就知道蘇詩詩在想什麼,沒什麼感情地說。
蘇詩詩暗暗捏着拳頭,面上保持着平靜,於扈士銘對視,問道:“你想做什麼?”
“做什麼?”扈士銘忽然笑起來,目光火辣的打量着蘇詩詩,“你以前可不會問這麼無力的問題。看來,懷孕之後你膽子小了很多。”
“你!”蘇詩詩真的看不透此時的扈士銘,莫名心慌。
*****
半個小時後,裴易和秦風在他們高中附近找到了湛引蘭的車。
“沒人。”裴易看到空無一人的車,一股涼意從心底升了起來。
“會不會在附近?”秦風追上來,皺眉說道,“你先彆着急。湛引蘭那麼想見你,在見到你之前,應該不會對詩詩怎麼樣。”
裴易沒說話。現在他也只能希望如此了。
可突然,他的目光落在了散落在駕駛座上的一些東西。
“這些是——你放在詩詩身上的追蹤器?”秦風的臉色唰地一下就白了。
裴易手中拿着特別改裝過的結婚戒指,還有一條珍珠項鍊,裡面都安裝了定位系統。
可現在,這些東西都被摘下仍在了車上。像是特故意讓他們看到,所以放在了那麼明顯的位子上。
“湛引蘭不可能知道戒指和項鍊有問題。”秦風沉聲說道。
裴易已經轉身回到自己的車上,拿出電腦就開始敲代碼。
他的手在顫抖,沒敲一下,心就疼一份。
但他打地依舊很快,不過兩分鐘,就突破了道路旁的監控系統,掉出了之前這附近的監控畫面。
當看到之前的那一幕時,他只覺得心都快涼了。
“該死的,怎麼會是扈士銘!”秦風氣得一腳踢在了車上。
監控拍得很清楚,扈士銘故意把湛引蘭的車開到了這裡,隨後有人開了一輛越野過來。扈士銘把蘇詩詩和湛引蘭都帶到了那輛越野車裡離開了。
“他這是在挑釁你。”秦風沉聲說道。
扈士銘一看就是故意的。他一定是知道了湛引蘭約了裴易到高中見面,所以他故意把他們帶到這裡再離開。
裴易沉着臉,從看到那個監控畫面後就一直沒有說話。
他越是這樣,秦風就越擔心。他安慰道:“從畫面中看到,湛引蘭被綁了,但他沒對詩詩怎樣。他應該不至於爲難一個孕婦,你別擔心。”
“馬上讓人查越野車牌號的所有道路監控。”裴易緩緩說道。
他一個勁地告訴自己要冷靜。
他老婆還瞪着他去救,現在這個時候壓根沒時間去胡思亂想。
他也不敢去想那種種可能。
他會瘋的!
好在秦風的信息系統效率比較快,很靜就查到了扈士銘他們的行蹤。
“他們中途沒換車,開到西山那邊的山腹別墅去了。”秦風說道。
裴易眉頭一皺,對那地方的印象並不好。當初段繼雄綁架段靖童,後來段玉露墜海失蹤都是在那裡。
那一次,他們還差點失去孩子。他也被警察抓走。
所以關於那裡的記憶,都不好。
“裴易,你冷靜一點!”秦風見裴易臉色不對,立即搖了他的手。
裴易頓時回神,驚出了一身冷汗。強自冷靜地說:“馬上通知楊勇他們趕過去。”
“要不要報警?”秦風問。
裴易眉頭一皺,有些猶豫:“扈士銘並沒有隱瞞行蹤,像是在故意讓我們知道趕過去救人。”
“你的意思是,如果我們報警,會適得其反?”秦風面色凝重地問道。
裴易點點頭,沒有說話。
就在這時,他的手機忽然震動了一下。
他拿出來一看,發現有一條短信息,點開來一看,臉色立馬沉了下來。
“這一次,我想安靜一點。”
沒有署名,沒有任何其他的話語。
但裴易知道,這是扈士銘發的。
“他什麼意思?”秦風問。
裴易看了一眼那輛被丟棄的車子,心很沉很沉。
很明顯,扈士銘在等他過去。
“他在威脅我們不許報警,也不許讓記者知道。”他走到駕駛室裡,啓動了車子,幾乎沒猶豫地說道,“秦風,我們分頭行動。”
他深深地看了秦風一眼:“你親自去警局報警!”
報不報警,是他扈士銘說了算的嗎?
裴易眼神冷冽,一腳踩下油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