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容等在外面,終於等到燕宗從傅庭淵的病房走了出來。
老人拄着柺杖,氣息已經不同剛纔進去那般怒氣衝衝,甚至略帶一絲愉快。
花容面對這種情況,難免感覺到了一絲詭譎的味道,燕宗進去,難不成是跟傅庭淵談笑的?她看着燕宗的人簇擁着他離開了,才急匆匆的推開傅庭淵的門走了進去。
男人已經躺在牀上閉目養神,聽到開門聲睜開眼偏過頭來。
花容看到傅庭淵臉上的傷痕的時候立刻就氣炸了,“你都這樣了你爸還打你?”
傅庭淵倒是很平靜的樣子,“我們家從小就是棍棒教育。”
“那也不能把你打成這樣吧。”花容看着他臉上那青紫的印記,不禁有些無語,“你沒事吧?你爸進來的時候看起來挺生氣的。”
“沒什麼。”他搖了搖頭。
花容看着他一時也不知道說什麼,該安慰的剛纔也安慰了,該說的話也都說過了,猶豫了一下,她再次告辭:“那我先出去了。明天再來看你。”
傅庭淵點了點頭。
花容輕輕地嘆了一口氣,然後開門走了出去。
傅庭淵看起來好像挺好的。
她也不知道爲什麼聽到他住院的消息的時候會那麼緊張,十幾個小時不眠不休就飛過來了。
總覺得心裡惶惶的,可能是怕他也出事。
但是傅庭淵好像也沒她想象中的那麼憔悴。
她心裡也不知道什麼滋味。
洛南初已經死了,傅庭淵好好的,那自然是很好的。
可是依舊不安。
大抵是太高估了洛南初在傅庭淵心底的地位,所以纔會這麼擔心吧。
她低低的嘆了口氣。
傅庭淵牀上緩緩閉上了眼睛。
他有點疲憊,思緒在黑暗中沉浮。
燕宗剛剛說過的話一直在他腦子裡尖銳的迴響。
他說了那麼多,但是確實是對的。
是他的無能害死了洛南初。
他倘若有一點本事,就不應該讓她這樣孤單的死去。
是他害死了她。
*
“天啊,你怎麼跑到這裡來了!”
打掃衛生的傭人驚呼着,匆忙的跑進了臥室,將爬到沙發上的小不點匆匆的抱了下來,她把那隻鯊魚玩偶從小不點軟乎乎的懷抱裡搶救了出來,在看到玩偶上那明顯的口水印的時候,嚇得臉色發白。
在這裡伺候這所別墅的主人的任何傭人都明白,這棟別墅裡有一處地方是不能進去的,這裡面的東西誰都不能動,就連打掃都是那個人親自來的。
然而今天來他們家這裡做客的鳳錦的女兒,才兩歲出頭,竟然揹着他們這羣大人,不知道什麼時候從嬰兒牀裡爬了出來,還推開了門跑到沙發上去流了那麼多口水印!
傭人一邊把小不點抱出去,一邊拿着玩偶想着趕緊帶出去擦一擦,人還沒轉身,她就聽到門口傳來了低沉的男音:“你們在這裡做什麼?”
傭人簡直嚇得肝膽俱裂,戰戰兢兢的抱着小不點轉過了身,見到門口站立着的男人的時候,她臉都白了,小聲蠕動着嘴脣低低的喊了一聲:“傅先生,鳳小姐揹着我們跑到您的臥房,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