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如羽擡起手，輕輕捏住了她的下巴端詳着她的臉色，忽而輕笑道：“我三哥最近把你養的不錯。”
洛南初擡起手揮開了他的手指，又道了一句：“放開。”
她的臉色如同漫漫長夜裡的冰雪，帶着矜寒的涼意，眉心之間，滿是厭煩和不耐。
燕如羽瞧着她，玩味的笑了：“你現在看起來倒是不怕我了。”
洛南初仰起頭看着他：“你有什麼好怕的？”
燕如羽臉上笑意更深：“是呀。我這麼溫柔體貼，你該愛我纔是。怎麼會怕我。”
洛南初煩死他的輕佻和放浪了，被擠在洗手池邊上，臺上漫出來的水逐漸弄溼了她後背的衣料，黏在身上，冷颼颼的涼。
她垂眸看着自己被捏住的手腕，輕聲道：“你要的東西我自然會給你，現在還不是時候。放手。”
燕如羽凝眸看着面前女人平靜的眉目，他莫名低笑了幾聲，似乎心情愉悅，緩緩鬆開了洛南初的手。‘
洛南初看了他一眼，往浴室門外走去：“他很快就會回來了。看到你在這裡，恐怕會揍你。”
燕如羽跟在她身後笑意盈盈的問道：“你關心我？”
“哪句話聽出來我在關心你？”
燕如羽又低笑了幾聲，沒有再說什麼。
洛南初往牀上那邊走去，她決定再睡一覺。
在牀邊站住，她偏過頭看了一眼跟過來的男人，皺眉問道：“你還想幹什麼？”
男人伸出手突然把她抱到懷裡，洛南初渾身一僵，還沒說出話來，就感覺到後頸一疼，她一把推開他，按住自己的脖頸，惱怒的瞪着他：“你屬狗的？”
男人無辜的笑了起來，攤開手看着她：“我總得討點利息。”
洛南初抿住嘴脣不吭聲，只是眉心蹙緊，表情厭惡至極。
燕如羽自然不管她是喜歡他還是討厭他，他隨心所欲慣了，他人的喜好向來不是他需要關心的地方，看着洛南初惱怒的表情，他只覺得心情愉快。
總覺得，逗這個女人確實很有意思。
低低笑了一聲，他紳士的道了一聲“晚安”，然後優雅轉身離開。
燕如羽走後，洛南初後退了一步，有些疲憊的坐在牀上。
她捂着脖頸的手緩緩收了回來，低着頭看着掌心。
沒出血，只不過是被燕如羽輕輕的咬了一下而已。
但是那一瞬間，被毒蛇叼住咽喉的恐怖錯覺，還是油然而生。
跟這個男人做交易，不啻於與虎謀皮。
稍有不慎，或許便是粉身碎骨。
不過她已經到了這種時候，粉身碎骨也都不怕了。
只需要想到，今後傅庭淵或許也會痛上一痛——就算與她所品嚐過得痛苦相比不到萬分之一——她就覺得，付出的一切，都是值得。
洛南初緩緩往牀上躺去。
然後擡起手擋住了自己的眼睛。
傅庭淵進來的時候，洛南初合衣睡在牀上，沒有蓋被子。
他走過去摸了一下她的臉，試了試溫度，就看到洛南初迷迷糊糊的擡起手揮了一下他的手，“燕如羽，你怎麼還不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