輸液直到凌晨三點多,嚴楚溪才抱着花容從醫院裡走了出來。
藥水裡有鎮定和止痛的藥物,只是腸胃噁心的感覺還是不可能徹底祛除,花容的柳眉一直皺皺的,被嚴楚溪抱着放在了副駕駛上。
她有些疲憊的道:“看來今天的工作完不成了。”
嚴楚溪把醫生開得藥放進了自己的兜裡,開車往別墅的方向駛去。
“你這幾天最好還是好好休息,胃熬壞了以後你連吃得都沒幾樣可以吃了。”
花容輕笑了幾聲:“這不是還有你嗎?”
嚴楚溪皺了一下眉頭,道:“你是不是中午忘記吃東西?”
花容懶洋洋的道:“不小心忘記吃了嘛。”
“他難道就不知道照顧你?”嚴楚溪聲音冷了下來,“他叫你回去,又不照顧你,那你回去幹什麼?”
花容把玩着自己手上的指甲,低下頭,有點漫不經心的道:“他也不需要照顧我啊。我這麼大的人了,還輪得到他來照顧嗎?”
“如果是這樣,那你還不如別回去。”嚴楚溪沉默了一會兒,又道,“大小姐,那個人不適合你。”
花容聽了他的話,沉默了下去。
可能是真的,強扭的瓜不甜,她和鳳錦,完全是兩個世界的人。
鳳錦的生活自律又健康,他是完全不會想得到,這個世界上竟然會有人會忘記吃午飯的。
而她如果沒有人給她算着時間,她是真的可能忘記吃飯。
就是兩個生活習慣完全不一樣的人,被她強行的擰在了一塊。
她並沒有責怪鳳錦的疏忽大意,畢竟這並不是他的錯,不是嗎?
如果真的要計較,也是她的問題,生活習慣不好罷了。
她閉上眼,靠在車座上,輕聲道:“楚溪,別這樣說,我不愛聽。”
嚴楚溪沒再說話,沉默的開着車。
……
別墅的門口,停着一輛黑色的勞斯萊斯。
車前大燈亮着,有人站在他們家的門口,守株待兔。
花容被嚴楚溪包着毯子從車廂裡抱出來的時候,已經快睡着了,直到嚴楚溪的聲音響了起來,她才睜開眼。
“你怎麼在這裡?”
花容睜開眼,看到了門口站着的鳳錦。
夜深露重,他不知道在門口站了多久了,頭髮看起來有些微微的潮溼。
四目相對,鳳錦的面容從一開始的冷肅逐漸變得有些緊張,他走過來,看着被嚴楚溪抱着的她,問道:“你怎麼了?”
花容並不想開口,被鳳錦看到自己這副模樣,實在是很不成樣子。
更何況她一開口,可能就是軟綿綿的嗓音,很不成氣勢。
她打量着他,有點好奇他是怎麼跑到這裡來的。
她身上還帶着醫院裡特有的消毒藥水的味道,鳳錦很快就聞出來了,他道:“你去醫院了!”
說着,伸出手,就要從嚴楚溪手裡抱過她。
嚴楚溪並沒有拒絕。
兩個人換了手,花容被鳳錦摟到了懷裡來。
她見鬼了一般轉過頭看向嚴楚溪,用眼神譴責他你怎麼可以讓我這副模樣被他看到?
而且還是近距離!
她臉色白得像鬼一樣,嘴脣也沒血色,一看就沒什麼氣勢,在鳳錦面前,簡直丟人死了。
嚴楚溪對着她笑了笑,去開了門。
“你房間在哪?”
鳳錦問她。
花容不想說話,擡手指了指樓上,鳳錦輕輕鬆鬆的抱着她上了樓,又問道:“哪個房間?”
好慘,她不想被鳳錦看到她的房間。
那裡沒整理,很亂啊。
有損她威嚴的形象。
嚴楚溪走過來,替鳳錦開門:“這邊。”
“……”花容充滿怨念的瞪着自己的保鏢,這傢伙到底有沒有情商?
花容的房間很香。
這是鳳錦進去的時候,第一個感受。
他一直以爲是花容喜歡噴香水,沒想到是屋子裡的薰香。
這是他第一次來到花容的臥室,並沒有他想象中的一板一眼,高貴奢華,甚至,有些凌亂。
地上是隨意踢踏擺放的拖鞋,牀前放着一張紅木椅子,價值不菲,卻被她用來堆了衣服。
牀鋪凌亂,應該是她離開以後沒整理。
牀頭櫃上的有小擺設,還有她隨便放着的水晶鋼筆。
到處充滿了她生活的痕跡。
鳳錦略略有些感慨。
原來花容的生活狀態是這樣子的啊。
花容羞恥的臉皮都要掛不住了。
嚴楚溪走過來,把藥放在牀頭櫃上,對着華容道:“大小姐,我出去了。”
花容氣得不理他。
鳳錦拿起藥看了一眼,“胃藥?”
花容抱着腿,沒吭聲。
鳳錦像是一個好奇寶寶的打量着她:“你爲什麼不說話?”
“……”花容別開臉,“……沒什麼。”
聲音又輕又軟,帶着些微沙啞,聽在鳳錦耳裡,像是小貓喵喵叫。
一點氣勢也沒有。
她生了病,再怎麼盛氣凌人,也提不起精神,沒有往常一半的威風。
盤着腿坐在牀上,肩膀耷拉着,頭髮蓬鬆凌亂的披散在腰上,看起來就像是一個普通的小姑娘。
鳳錦摸了摸她的頭,溫聲道:“你現在要吃藥嗎?”
花容:“把你的爪子從我頭髮上拿開!”
鳳錦移開手,在她臉上掐了一下:“生病了還這麼兇。”
被掐了臉的花容憤怒的瞪着他。她就知道,這傢伙看到她軟弱了就會欺負她!
鳳錦低下頭看着藥,“一天三次,睡前一粒……嗯,你現在得吃藥了吧?”
他放下藥片,到處找杯子,“你這邊有熱水嗎?”
“……在廚房裡。”
鳳錦點了點頭,“那你等我一下。”
“你怎麼過來了?”猶豫了好久,花容還是忍不住問出了這句話。
鳳錦開門的動作頓了一下,背對着她道:“我回家看到你不在,就出來找你,想問問你是不是生氣了。”
“……”
“我今天朋友過生日,聲音太吵了,也沒聽到你打電話過來說什麼。以後我會晚上回家陪你吃飯,或者你願意,我也可以帶你去外面吃飯。”
花容眨了眨眼睛。
鳳錦轉過頭,用很嚴肅的眼神看着她:“不過以後不許一聲不吭的就走了。既然我們結婚,你最起碼出門的時候記得告訴我一下。”
花容哼了一聲:“你出門也沒通知我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