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寧看了看她的神色,除了淡淡的倦憊以外,並沒有看出什麼,她眼眸微深,然後也沒再說什麼,只是牽着唐傾的手,往樓下走去。
“都下午兩三點鐘了,我等你等了一個早上,你倒好,在沙發上睡覺。你陪我吃飯去。”
唐傾微微鬆了一口氣,隨着唐寧一塊兒下樓。
吃過了遲了好幾個小時的午餐,唐傾跟唐寧在花園裡曬太陽。
透明的玻璃花房裡,還遺留着她當初用過的痕跡,唐傾打開門走了進去,從抽屜裡找到了當年還沒用完的羊絨線。
物是人非,如今看到這些舊物,心情也跟過去不同了。
唐傾把羊絨線取出來,抱在懷裡,打算這幾天給蕭鳳亭織一條圍巾。
逛到下午四點多,氣溫驟然下降,唐寧擡起頭看了看天空,“好像要下雨了,我們回去吧。”
風也大了起來,唐傾摸了摸懷裡揣着的羊絨線,應了一聲,隨着唐寧回到了別墅。
夏檸聊剛從樓上下來,見到唐傾,對她道:“少主剛纔醒了,問我你去哪了,他睡了一天,應該餓了,你帶點東西上去,讓他吃點東西。”
“好。”唐傾把羊絨線遞給唐寧,“先放你房間吧,我去看看他。”
唐傾進廚房要了一點點心,又泡了一壺花茶,上樓去了。
唐寧站在原地,看着唐傾的背影,她低下頭摸了摸手上毛茸茸的毛線球,眉心微微蹙了起來。
唐傾端着點心走進去,就看到蕭鳳亭站在窗邊看風景。
風很大,吹得他的睡衣衣襬劇烈晃動,好像下一秒就要把他吹出窗外。
唐傾喊了他一聲,走過去把點心放在茶几上,然後上去關了窗戶。
幾乎是下一秒,豆大的雨點就撲打在了玻璃窗上,傾盆大雨從天而下。
唐傾鬆了一口氣,擡起頭惱怒的瞪了他一眼,“風這麼大,你吹風不怕冷嗎?”
蕭鳳亭低下頭朝着她笑了笑。他睡了這麼久,臉上卻並沒有放鬆後的表情,臉色依舊蒼白,整個人看起來透明又單薄。
唐傾收回視線,拉了拉他的手臂:“別看了,吃點東西吧。”
蕭鳳亭“嗯”了一聲,把手放在唐傾的手心裡,“你扶我一下,我腿還有點麻。”
他掌心冰涼的像是一塊泌寒的冷玉,唐傾擡起頭看了他一眼,心裡不知道爲什麼有些微微的難過。
不應該是這樣子的,他不應該是這樣子的。
其實說到底,還是她的存在給她身邊的人帶來了災難。
夏景年說他這些日子一直在觀察着他們,他是從什麼時候開始窺視着他們的呢?是蕭鳳亭在她身邊的那些日子,還是他回到蕭家的那些天?
她不相信,沒有他的允許,這種毒藥會從他的研究室流出來,又那麼湊巧的被用在蕭鳳亭的身上。
這個世界上不可能有這麼湊巧的事情。
世界上每一個對她好的人,願意爲她付出的人,總是因爲她的原因而遭受到傷害。從前是如此,現在也是如此。
非她所願,無可奈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