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情不自禁的抓住了蕭鳳亭垂落在沙發上的手指,冰涼的觸感令人聯想到雕塑,她無從想象渾身冰涼的蕭鳳亭到底是怎麼一種感覺。
她把沙發上的毯子揪過來一點,蓋在男人的肩膀上,然後無聲的嘆了一口氣,坐在沙發上看着虛空發呆。
他並不是一個稱職的父親,也不是一個稱職的情人,但是她並不希望他就這樣死去。
她不希望他因爲她而死。
她不想承擔他的死亡,不想這個世界上有一個人,爲了她而死。
她想到死在宮衡槍下的唐燙,想到逐漸冰冷遲鈍的蕭鳳亭,我不殺伯仁,伯仁卻因我而死。
她掌心冷冷的,被蕭鳳亭冰涼的手泌得發涼。
她吸了一口春日料峭的冷空氣,感覺胸腔裡也因爲這份寒意而變得冰涼。
唐寧和夏檸聊不知道跑哪去了,唐傾坐在沙發上等了好一會兒也沒見她們兩個女人回來,也不知道這兩個看起來不對付的傢伙到底什麼時候這麼要好的。
蕭鳳亭睡眠質量很好,但是睡得很短,不過一個小時,就幽幽轉醒了。
見到她還在沙發邊上坐着,他看起來似乎挺高興,勾了勾她的小拇指,輕聲喊了一聲:“餓了。”
唐傾看了他一眼,他臉上有睡着了以後壓出來的紅痕,看起來有點傻。
她站起來,“我去問問廚房裡還有什麼吃的。”
蕭鳳亭勾着她的小指不讓她走,聲音懶洋洋的:“不用,你叫他們去拿點小吃過來就行,午飯時間快要到了吧,我隨便吃點就可以了。你坐這裡陪我,哪都不準走。”
他語調軟軟的時候,倒是有點像他另一個人格的味道,但是說話方式強勢,讓人很容易分辨出來他們的不同。
唐傾也沒說什麼,只是對着一旁候着的女傭溫和的問道:“叫廚房裡的拿點桂花糕出來吧。“
“是。”
等吩咐下去了,蕭鳳亭才撓了撓她的手心,道:“我不愛吃甜食,我想吃點別的。”
病入膏肓了還這麼挑食。
唐傾拍掉他的手,低頭瞪了他一眼:“我愛吃。”
男人輕輕地哼了哼,移開眼,低聲抱怨了一句:“一點也不溫柔”
唐傾聽到了,狠狠剜了他一眼,男人若無其事的朝她笑笑,又恬不知恥的用手指勾住了她的小拇指,百無聊賴的把玩着她的右手,好像她的手是什麼很有趣的玩具。
唐傾被他的無聊給無語到了。
她把她的手從他掌心裡抽離出來,放在他眼前晃了晃:“好玩嗎?”
蕭鳳亭頭枕在沙發扶手上,盯着她的纖纖玉手,點了點頭:“好玩。”
她使勁拍了一下他的頭:“你以爲你是貓嗎?還是我的手是逗貓棒?”
“你別的地方又不給我玩,我玩手怎麼了?”
唐傾怒視了他一眼,搞不懂他怎麼可以用這麼一張臉說出這樣厚顏無恥的話來。
男人低笑起來,討好的捏住她的手在她手背上親了親,看着她的眼神像是帶着小勾子,眼波流轉都是誘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