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傾眉目溫婉，笑着伸出手揉了揉果果的小腦袋。
阿姨把午餐做好了，洛南初推着唐傾回家。
果果的小短腿在前面跑着，那副天真無邪無憂無慮的模樣，讓人看了心生歡喜。
這樣的日子，倘若能過一輩子，那該是多麼幸運的一件事情……
*
午飯以後，洛南初又陪她聊了一會兒天，就得回去了。
這邊距離市中心三個多小時的路程，回去的太遲路上天就黑了，更何況明天果果還要上課。
母女兩，也就學校放學的時候，假節日才能見面，果果賴在唐傾的懷裡，依依不捨的小聲問她：“媽媽，果果下個星期能來這裡玩嗎？”
唐傾親了親她秀氣白嫩的小臉，有點心疼的摸了摸她毛茸茸的小腦袋：“嗯，下星期過來。”
“果果不想上學。”果果挽着她的脖頸，聲音帶着哭腔，“果果要陪媽媽。”
唐傾的眼睛也有點酸澀，她身體不好，沒有精力照顧這個孩子，但是果果從小就很懂事，每次洛南初帶她走的時候，她都不哭不鬧，回來的時候，也都是甜甜的喊她媽媽，好像並不對分別有什麼遺憾苦惱。
這還是這個孩子第一次不想走，唐傾的心都有點碎了，如果她是正常人，她現在就應該陪在果果的身邊，負責她的日常接送，而不是麻煩洛南初，跟自己的孩子聚少離多。
她輕輕地吸了一口氣，低聲道：“果果，媽媽沒有辦法照顧好你。”
果果擡起臉看着唐傾，然後眨了眨那雙漂亮的大眼睛，在唐傾的臉上親了一口，“果果只是跟媽媽撒嬌呢，媽媽別難過，是果果錯了。“
她從唐傾的懷裡爬了下來，走過去牽住了洛南初的手指。
“媽媽，果果要回去了，媽媽一個人不要太想果果，果果下個星期就回來了。”
唐傾勉強點了點頭，“好。”
洛南初低下頭輕輕地嘆了口氣，揉了揉果果的小腦袋，柔聲道：“果果，跟媽咪回家了，跟媽媽說拜拜。”
“媽媽拜拜。”
唐傾朝着她揮了揮手，看着洛南初帶着果果離開了。
等洛南初的車徹底消失在了她的視線裡面，她才顫抖的收回了眼，一隻手撐住了自己的額頭。
隨着果果的離開，她感覺那股注入她體內的生命力也跟着被抽走了，她的寶貝女兒，是她帶給了她新生，她卻沒辦法給她充足的陪伴。
“唐小姐，天氣涼了，我推你進屋去吧。”
阿姨走出來看着一個人孤零零的坐在院子裡，有些心疼的走過去。
“你說，我是不是一個不合格的媽媽？”唐傾低着頭喃喃的問道。
“這也是沒辦法的事情，誰叫你……”阿姨頓了頓，沒有再說下去，只是輕輕地“唉”了一聲。
唐傾低下頭，看着自己的雙腿，然後有些無力的閉上眼睛。
誰叫她是一個殘廢呢。
她連自己都照顧不好，又如何去照顧一個小孩。
過去陰影所留下的痕跡，像是一條醜陋的傷疤，無時不刻在提醒着她曾經遭受過的非人虐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