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乖,吃過早餐後,你就在這裡好好休息休息,嗯?我出去處理些事情,很快就回來。”得到她肯定的答覆之後,歐陽明晨在她的額頭上印下一吻,這才放心的離開了。
“玫瑰,我出去一會,菲菲就交給你了。”拿起西裝往身上套,歐陽明晨邊朝外走,邊對正在吃早餐的玫瑰說道。
玫瑰懶懶的擡眉,“去處理那些新聞報道?”
“你以爲?”若不是她胡來,他用得着那麼麻煩嗎?
無視他憤怒的眼神,玫瑰放下三明治,拿起紙巾優雅的試了試嘴角,“唔,現在不是處理那些新聞的最佳時刻。”
臉上的笑意已經斂去,玫瑰的表情異常的嚴肅,“那邊按捺不住了,已經開始有動作了,你覺得這個時候,適合你出面去解決這種事情嘛?”
“可是……”歐陽明晨欲言又止,爲難的睨了一眼緊閉的臥室門。
“真的心疼她、愛她,就和她斷了聯繫,或者……將她傷害的更加徹底一點。否則……後果,你是知道的。”
英挺的眉緊緊的攏在一起,歐陽明晨陷入了沉默。
“該怎麼做,你比我更清楚吧?不過,我會幫你的哦。”露出一道甜膩的笑,玫瑰無奈的攤了攤手,“誰讓你是我親愛的老公呢,我這個老婆就得幫你收拾爛攤子嘛……”
歐陽明晨的思緒似乎已經走遠了,完全無視了玫瑰在自己身邊故意發嗲的舉動。
歐陽明晨擔心的是什麼?無疑就是田菲菲看見報紙上對她的評論。
好像約定似的,只要是有點名氣的報社,都騰出了一個專門的版面,來報道這件事情。
對田菲菲評論的言語,也極盡諷刺挖苦,什麼勾三搭四、水性楊花、人盡可夫通通都搬了上來。甚至還有報紙登上了一些被隱去姓名的名人猥褻的話語。
“其實,我一直很想嚐嚐這個女人的滋味。想必她的牀上功夫一定很好,否則,也不會迷了歐陽明晨又去迷倒了陳少君,啊,聽說還有那個龐宇炫呢!”
“這種看起來清高的女人,最和我的胃口了。都說表面上越是清高的女人,在牀事上就越主動的,而且到了牀上也會更騷、更浪。我已經迫不及待的想要試試看了!”
實在很難想象,那些素日裡都頂着翩翩君子模樣的人,竟然會說出這樣猥瑣的話來,更讓人意外的是,這些報紙竟然將這些話一句都不保留的登了上去。
這還是報紙嗎?
玫瑰起身,走到他身邊,擡手撞了撞他,“老公,你那麼聰明,應該能夠想明白的,那些人怎麼會有膽子寫這種報道呢?”
聽了她的話,歐陽明晨的眼神更加陰沉了。他很清楚,這些報道絕對不是玫瑰指使人做的,她雖然會想方設法制造緋聞混淆視聽,也會讓那些記者對田菲菲做出一些不太好的評判,卻不會到這種地步。
很顯然,是有人故意這麼做的,將田菲菲貶低到最低層,爲的就是逼他現身,去平息這些新聞,他差點就上了他們的當了。
“謝謝。”
在龐雨燕失蹤之後,龐、於兩家很快便派出了人去尋找龐雨燕,只是一直沒有線索。陳少君甚至找關係,動用了警署的力量,依舊沒有任何的進展。
“少君,我不要你因爲責任而娶我,那樣我們都不會幸福的。與其留一個心中裝着別人的人在身邊,我寧可選擇離開。至少,可以留下最美好的一面在你的記憶裡。少君,你那麼喜歡菲菲,就努力的去追她啊。都說失戀的女人心裡防線是最脆弱的,也是最好攻陷的時候,少君你要好好加油,用你的溫柔去感動她,好好的保護她。菲菲一定會看到你的真心的……我會祝福你們的……”
陳少君開着車在街上四處搜索着那道熟悉的身影,耳畔不斷的響起出龐雨燕說的話,那張總是甜甜笑着的臉龐在他的腦海中不斷的浮現……
一想到,那個經常圍在自己身邊的人,再也看不到了;那張甜膩的笑臉再也不會出現了;那總是帶着點點撒嬌的聲音,再也聽不到了。陳少君的心就一點點的往下沉,仿似陷入了濃厚的黑暗之中,看不到一點的光亮。
雨燕,若是你不在了,我的生命還有什麼快樂可言?
當這個想法竄進的時候,陳少君這才幡然頓悟,苦澀的笑了。
陳少君啊陳少君,你真是愚蠢呢,兜兜轉轉這麼久,居然到了這個時候纔看清楚自己的心意,你真是愚不可及呢!
自己一直那麼抗拒和她的接觸,總說她是自己的妹妹,其實根本就害怕自己會愛上她吧。就算自己再怎麼和她保持拒絕,甚至不斷的告誡自己,他喜歡的是菲菲,可他的心還是被她攻陷了……
雨燕,雨燕,你怎麼就會認爲我是因爲責任而娶你的呢?
思緒已經越飄越遠,駕駛座上男人的臉色越來越難看,心也越來越亂。
在看清楚自己的感情之後,對龐雨燕的擔心愈發的加劇了。
雨燕,你到底在哪裡?
婚禮是無法舉行了,幸而在得知龐雨燕離家出走的消息之後,兩家人便以龐雨燕身體不適爲由,推遲了婚禮。
可是,龐、於兩家畢竟都是a市裡有名的人,即便找人的動作再怎麼隱瞞,也還是躲不過有心人士的眼睛。
看過報紙的人,很快將龐雨燕失蹤的原因和田菲菲聯繫在了一起,紛紛在心中罵着,真是個不知廉恥的女人,竟然破壞人家的家庭,小三什麼的最噁心了,真該拖出去千刀萬剮了。
剛吃過早餐的田菲菲,猛地打了幾個噴嚏,後背莫名的起了一陣涼意。
好好的怎麼會打寒顫呢?空調溫度明明剛剛好啊,難道是感冒了?
收起思緒,田菲菲甩了甩頭,鑽進了被窩,任由睡意一點一點佔據自己的意識……
玫瑰期間開門進來過一次,看着她熟睡的模樣,皺了皺眉,有一絲不忍。
田菲菲,趁現在還能睡得着的時候,多睡一會吧。接下來等着你的,可要比從前那些厲害多了……
“嗯,是我……她在這裡,她睡着了……明白!我知道該怎麼做……真的要這麼做?會不會太狠了點?是,我明白了!”
掛段電話,玫瑰擡眉,擔憂的看了一眼臥室緊閉的門,一向清冷的她竟然對田菲菲有了一絲憐憫。
她其實是這件事情裡最無辜的人,卻受到了最多、最深的傷害,如果她愛上的不是歐陽明晨,那該多好……
長長的嘆了口氣,玫瑰收起不該有的情緒,不顧歐陽明晨讓她看着田菲菲的叮囑,走出了房間。
許是因爲有心事的緣故,再加上心中對龐雨燕的自責,田菲菲的睡眠很不好,一直在做惡夢。
在夢中,陳少君和龐雨燕起了爭執,龐雨燕罵她是狐狸精,勾引好朋友的老公。
陳少君一直護着自己,甚至對雨燕說,他喜歡都只有自己,龐雨燕氣極敗壞的跑出了家門出了車禍……
辦喪事的時候,田菲菲去看她,她竟然從棺材裡站起了身子,渾身鮮紅的朝她走過去,臉上的表情猙獰到可怕。
“田菲菲,都是你,是你害得我不能和少君在一起,是你害死了我和我的孩子,你還我命來,還我孩子的命來……”龐雨燕伸出雙手,一步一步的朝她走過來,口中不停的唸叨着,在她的身後隱隱的跟着兩個小身影,嘴裡也不停的碎碎念着,“還我們命來,還我們命來……”
“啊……”
一道刺耳的尖叫聲劃破了臥室的沉寂,原本躺在牀上的人猛地坐起了身,蒼白的臉頰上已經滲出了一層薄汗。
擡手拭了拭冷汗,田菲菲狼狽的吐了一口氣。
果然,沒有親眼見到龐雨燕,她的心思就無法安定下來。不行,她不能在這裡呆着,她得去找雨燕!
稍微整理了一下之後,田菲菲便出了酒店,獨自去尋找龐雨燕了。
當歐陽明晨匆匆忙忙處理好一切趕回酒店的時候,卻發現原本應該在房間裡休息的人不見了。
得知她竟然一個人去找龐雨燕了,頓時慌了手腳,急急地打電話問清楚龐雨燕所在的地方,把消息告訴了田菲菲。
田菲菲第一時間將消息告訴了焦急的陳少君,簡單的告知了地址,她便識趣的掛斷了電話。
自雨燕失蹤之後,陳少君一直沒有主動打電話給自己,這樣的反應,他應該是看清楚自己的心了吧,他終究還是責怪自己的吧,畢竟一切都是因自己而起的。
看着匆匆被掛斷的手機,陳少君隱隱的似乎也感覺到了什麼,想要把電話撥回去,遲疑了幾秒,還是放棄了。
算了,先找到雨燕比較重要,以後有的是機會向菲菲解釋的。
可是,陳少君沒有想到,這一次,竟然成了兩人最後的通話。
按照田菲菲提供的線索,陳少君很容易的便在隔壁市的一個小鎮裡,找到了龐雨燕。她自是不願意和他回去的,嚷嚷着不要陳少君負責,兩個人的交談自然也不愉快。
最後,陳少君以最原始的方法,霸道的封住了她喋喋不休的小嘴。在她半是迷糊的時候,深情的告白,拿出了準備好的戒指,在大街上當衆跪了下來求婚。
看起來似乎是很老套的情節,可是龐雨燕感動了,相信了陳少君對自己的感情,然後乖乖的跟着他回家了。
婚禮延期一天後,如期舉行,爲了避嫌,田菲菲並沒有參加。
天底下沒有不透風的牆,歐陽明晨再小心翼翼的,田菲菲終究還是看見了那些新聞。
在陳少君和龐雨燕婚紗照的旁邊,就是自己和歐陽明晨出入酒店的照片。
出奇的,她的反應異常的淡定,仿似在看着一個陌生人的新聞。
“菲菲……”歐陽明晨戰戰兢兢的開口,第一次感到前所未有的慌亂,田菲菲不苟言笑的模樣,讓他不安,他倒寧願她罵自己。
回答他的只有沉默。
“菲菲……”不安的執起她的手,冰涼的觸感自掌心直到全身,讓他冷不丁的打了個寒顫,“菲菲,這些記者就喜歡胡說八道,我馬上讓王撿去解決了他們。”說着,掏出手機準備打電話。
“歐陽明晨,你覺得,就算王撿解決了他們,新聞就不存在了嗎?”歐陽明晨,你怎會如此的幼稚,那麼多的人看了報紙,難道你都要一一去封他們的嘴嗎?
歐陽明晨一時語塞,竟不知道該如何接上她的話。
“歐陽明晨,讓我去見見軒軒吧,我……很想他。”沒有在這件事上繼續糾結,田菲菲主動的轉移了話題。
歐陽明晨發現,只有當提到兒子的時候,她冷漠的眸子纔會閃過一絲溫柔。他終於還是親手將她推出自己的世界了嗎?她的心,已經沒有他的位置了嗎?
心,好似被針扎,一下下的生疼。
沉默,整個房間裡只剩下沉默,許久,歐陽明晨才緩緩的開口,“月底我讓你去見他。”
“謝謝。”失神的眸子總算有了一點光亮。
見她頹然的低垂着腦袋,歐陽明晨張了張嘴,欲言又止,“你……到時候我會讓秘書通知你。”關心的話語終究還是被硬生生的卡住,睨了她一眼,歐陽明晨黯然轉身,落寞的離開了。
聽到哐當的關門聲,一直隱忍的眼淚,順着眼角滑落,一滴滴落在昂貴的木質地板上,濺出形狀各異的水花。
眼角掃過報紙上醒目的題目,終於放開了情緒,大聲的哭了起來。
縱是隔音設備良好的房間,佇立在門外遲遲沒有離開的歐陽明晨還是聽到了她那近乎撕心裂肺的哭聲。
修長的手指不知不覺的緊緊握成了一個拳頭,骨關節都開始泛着白色,平整的指甲掐進肉裡都沒有發覺。
擡手,覆上了臥室的門把手,就在要打開門的剎那,他頹然的放下手,跨着大步離開了。
田菲菲在臥室裡哭了很久,哭的累了,然後便昏昏沉沉的睡去了,再醒來的時候已經天黑了。
牀頭櫃上的手機顯示有十幾個未接來電,無一例外都是秦明的。
呵呵,世事無常,這就是人生,到了這個時候,還關心自己的竟然會是一個自己並未交心的人。
撥通了秦明的電話,那頭的人在聽到她的聲音後,明顯安心不少,“幸好,你沒事。”
簡單的幾個字卻透露出了太多的情意,田菲菲不是傻子,不會聽不出來,可在這個時候,她只能選擇漠然。
“秦明,有事嗎?”
“唔,沒事就不能給你打電話啦?那個,我發現一個新開的的韓國烤肉店,味道超正,你要不要和我一塊去嚐嚐?”
“我吃過了。”
秦明當然知道她是在撒謊,卻也不勉強,沉寂了幾秒之後,終於說出了自己找她的真實目的,“菲菲,你想不想要回劉振軒?”
原本還意志消沉的田菲菲,此刻就好像打了雞血一樣,精神昂揚的坐正了身子,“你……這話什麼意思?”她顫顫巍巍的開口,聲音都低低的,似乎害怕大聲了,那個一閃而過的希望就會消失。
“如果你想要回劉振軒,我可以幫你。”秦明坐在法拉利的跑車裡,不斷把玩着手中的zippo手機,嘴角噙着一抹似有似無的微笑。
田菲菲的手不自覺的握緊了手機,身體也因爲激動而微微顫抖着,軒軒,她的軒軒,她終於可以見到他了……
就在這一剎那,一道光亮飛速的自她腦中竄過,似乎有什麼不對勁的地方,但很快便被濃濃的喜悅衝散了。
“唔,那你現在方便不方便出來和我一起吃個飯呢?我也好詳細說說我的安排呢!”
“那個……好吧。”遲疑了幾秒,田菲菲還是答應了他的邀約。
新開的韓國燒烤店很受歡迎,他們到的時候,已經人滿爲患,兩人只好選了一家中餐廳。
包廂裡,只有秦明和田菲菲,兩個人邊吃邊聊,似乎那些所有不開心的事情都不在了。
秦明不停的替她夾着菜,自己卻很少動筷子。
吃的差不多了,田菲菲便問起了兒子的事情,可是秦明總以理由推諉,不正面回答她的問題。
許是喝了半杯啤酒的關係,飯還未吃完,田菲菲便犯起了睡意,瞌睡蟲不停的向她揮着手。
田菲菲不停甩着腦袋,和它們做抗爭,最終還是抵不過睡意,砰的一聲倒在桌上便睡去了。
“菲菲,菲菲……”擡手推了推睡着的女子,秦明臉上的笑意已經不似之前那般濃烈。
“唔,不要吵,我要睡覺……”還未完全睡睡的田菲菲擡手,仿似趕蒼蠅一般的揮了幾下,然後再沒了動靜。
笑意已經盡數散去,換上的是狠戾、陰沉,包廂裡的椅子被弄的凌亂,桌上的碗杯也被他掃落在地。
最後,他竟然拿出一把匕首,朝着自己的左手臂狠狠的紮了下去,鮮血一滴滴的落在地上。直到這時,他纔拿出手機,撥通了一個電話。
“人已經搞定了,你趕緊派人過來。地址是……”簡單的報上了地址,秦明隨手將幾張鈔票擱在了餐桌上,看都不看她一眼,便離開了。
不久之後,包廂的門打開了,進來的是服務生。看見伏在桌上睡着的田菲菲,只覺得頭大,這裡又不是酒吧,怎麼會有人在這裡買醉呢?
就在他不知所措的時候,一道頎長的身影走進了包廂。
“別動她。”低沉的聲音裡帶着一絲警告和殺氣。
小服務員被他渾身的戾氣嚇住了,手僵在半空中,不知道該如何反應。
就在他失神的剎那,歐陽明晨已經跨步走到了她身邊,微微一彎腰,抱起了沉睡中的女人。
“走。”冷冷的對身後的王撿吩咐,歐陽明晨的臉色陰沉的仿似冥界之王,渾身散發出是肅殺之氣更是令人毛骨悚然。
走出中餐廳,一陣涼風吹過,歐陽明晨加快了腳下的步伐,王撿也快步跟上。
一路上歐陽明晨都沒有開口,只是冷着一張臉看着懷中的人。
回到酒店,歐陽明晨將她放在了自己的臥室的大牀上,攏了攏被角。
就在他準備離開的時候,田菲菲似乎有了意識,柔若無骨的柔荑握住了他的大掌。
“明晨,你不要走……”
低低柔柔的聲音,仿似羽毛一般拂過歐陽明晨的心,陰冷的眸光柔和了些許。
“明晨,我好熱,好熱……”朱脣微微嘟起,不滿的抱怨着,一雙手更是拉扯着自己的衣物。
歐陽明晨掃了一眼空調的溫度,再望向她飄着可疑緋紅的臉龐,頓時明白了……
該死的,他們竟然對菲菲下媚藥?究竟是誰,這麼大的膽子敢對他的人下藥?
“明晨……”躺在牀上的田菲菲不停的扭動着身子,纖細的手指不停的拉扯着,身上的衣物在她的手下,漸漸地扭曲了原來的模樣。
“菲菲……”一開口,暗啞的嗓音裡帶着壓抑的情緒,他好想……要,想要狠狠的疼愛她一番,好想好想……
“明晨……”田菲菲不斷嬌吟的喚着他的名字,雙手拉扯着他的手,不讓他離去,媚眼半睜,雙頰酡紅的嬌媚模樣讓人無法不情動。
一俯首,歐陽明晨準確無誤的吻上了那嫣紅的雙脣。
田菲菲順勢偎進了他的懷裡,一雙藕臂環上了他的脖頸。
菲菲,我該拿你怎麼辦纔好?
我不在你的身邊,你難道就不知道好好的保護自己嗎?這讓我如何放心?
歐陽明晨的心中忽地惆悵了起來,胸口仿似壓着一大塊石頭,讓他喘不過氣來。
田菲菲醒來的時候,已經天亮了。
歐陽明晨已經不在她身邊了,只有身上痠疼的四肢以及清晰的吻痕,在告訴她昨天晚上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
自己竟然真的和歐陽明晨發生了關係!
天啊!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可是她根本沒有時間想那麼多,牀頭櫃上的手機不停的發出響動,有電話進來了。
“秦明”兩個字在手機屏幕上跳躍着,田菲菲微微頓了下,按下了接通鍵。
“秦……”
田菲菲還來不及開口問什麼,電話那頭的秦明噼裡啪啦的說開了,“菲菲,你現在在哪裡?”
“我……在酒店。”環視了一圈,很快便認出了地方。
“你這幾天你最好待在酒店不要出門。”
“呃?出什麼事了?”不要出門?這是爲什麼?
“你就不要管這麼多了,等事情解決好了,我再跟你解釋。聽我的話,不要出門,乖,我還有事,先掛了。”她甚至來不及出聲,那頭的人便“嘟”的一聲切斷了電話。
疑惑的眨眨眼,發生了什麼事情,是她不知道的?竟然讓她不要出門?秦明很少用那麼嚴肅的口吻和自己說話的,怕是真的出了什麼大事吧……
一股不好的預感頓時直直的襲上,飛快的將手機丟在一旁,田菲菲衝出臥室,打開大門,正好碰上送早點來的服務生。
接過餐盤,並要求服務生將當天的報紙給她,服務生一臉的爲難,“田小姐……”
“怎麼?難道你們酒店連報紙也不供應的嗎?”
“當然不是。”
“那你還在磨蹭什麼?難道是要我去投訴你嗎?”
服務生也着實爲難,上面特地下了命令,不給田小姐的房間送報紙,甚至還將田小姐所住房間的電視信號切斷了。若是讓領班知道自己竟然讓田小姐拿了報紙,他可要怎麼交代呢?
可是,這個田小姐的身份特殊,也不是他能夠得罪的啊?
誰來救救他,他不要來送這層的早點了!
趁着服務生爲難的間隙,田菲菲飛快的從他身後的車上抽出一疊整理好的報紙,轉身走進了房間。
服務生看着緊閉的房門,臉色慘白,完了,他這下子真的完了!
餐盤隨意的擱在茶几上,田菲菲翻開了報紙,在看清楚報紙的頭條之後,臉色變得煞白。
報紙上竟然登着她被馬賽克之後的裸照,以及她和不同男人不堪的照片。報紙竟然用了整整兩個頁面來報道這件事,一個頁面刊登的都是報紙,剩下的便是記者們的敘述報道。
報道的內容,無非就是那些貶低她的話語,這樣的報道田菲菲已經不是第一次見了,她的心中驚訝程度也就沒有那麼高了。
她訝異的是,爲何他們會有那些照片……
擱在臥室裡的手機不停的響着,田菲菲卻沒有去接的意思,打電話的人掛斷了電話,接着繼續打過來。最後,電話那頭的人索性掛斷了電話,門外響起了砰砰砰的敲門聲。
身子猛地一怔,田菲菲只當是那些好事的記者找上來了,緊張的不敢開門。
敲門聲還在不斷的響起,門外的楊蝶不悅的斥問服務生,“你確定她真的沒有出門?”
“是的。”
“那她爲什麼不開門?”
小姐啊,她不開門是她的事情,關我什麼事?服務生很無語。
“拿鑰匙來開門。”耐心差不多消失殆盡的楊蝶冷冷的吩咐。
“可是……”
“可是什麼可是,出了人命你負責啊?”
一聲怒吼打斷了他的遲疑,服務生很快的拿出鑰匙打開了房門。
楊蝶看見坐在沙發上的田菲菲,揮揮手便將服務生打發走了,“田菲菲……”
沒有迴應。
走進了幾步,楊蝶看見了擺在她面前的報紙,“田菲菲,報紙你都看見了?”
“嗯。”輕輕淡淡的聲音,仿若浮雲一般輕淡,聽不出情緒。
“你……最近都和誰……在一起?”
或許有人會說照片是合成的,可是楊蝶和她關係那麼好,卻很清楚,那些照片都是真實的,因爲她很清楚在田菲菲的左肋骨之下有一塊類似心形的胎記。
報紙上的照片雖然打了馬賽克,隱去了重要部分,卻還是可以隱約的看見那個胎記。
這個人確確實實就是田菲菲!
也正因爲重要,楊蝶纔會擔心田菲菲的情況。
“歐陽明晨。”她的人際關係沒有那麼複雜,除了楊蝶、歐陽明晨、秦明,便也只有龐家兩兄妹和陳少君了。
自從雨燕的婚禮之後,她與龐家兄妹,陳少君的聯繫就斷了,秦明、楊蝶和她聯繫雖多,卻鮮少見面。
“那你……有沒有和他……”楊蝶欲言又止,爲難的凝睇着她。
“上牀?”
田菲菲的直言不諱倒是讓楊蝶尷尬了,“昨天晚上我和他上牀了……”
“你昨天和他上……有了關係,今天就有了這樣的報道。我看,八成就是歐陽明晨搞得鬼。”
自從田菲菲和歐陽明晨分手了,楊蝶對歐陽明晨的偏見是越來越大。
田菲菲的臉色變了變,是他嗎?他爲什麼要這麼做?這樣做對他有什麼好處?
長長的嘆了口氣,田菲菲疲憊的垂了垂眼瞼,心感到前所未有的疲倦。
“田菲菲,你該不會是又和這個男人在一起了吧?他……可是結了婚的啊。”
楊蝶的話沒有得到田菲菲的回答,她只是頹喪的坐在那裡不說話,也沒有任何表示。
“田菲菲,你不會是真的……”楊蝶欲言又止,接下去的話,沒有說完。
“楊蝶,你說我是不是太傻了?”田菲菲喃喃的說道,明亮的眸子漸漸地失去了焦距。
楊蝶的心中隱隱的泛着心疼,張了張嘴,卻不知道該如何安慰她,感情的事情,誰又能夠說得清楚呢?
許久,楊蝶才緩緩地開口,“來之前,歐陽星讓我勸勸你,他說歐陽明晨不是一個值得的人,讓你放棄……”
放棄?
就連一直站在歐陽明晨身邊的歐陽星都這麼說了嗎?呵呵……
可是,要說放棄真的是那麼簡單的事情嗎?
整個房間裡充斥着詭異的沉寂,誰都沒有開口再說話,直到楊蝶的手機響起。
來電話的是歐陽星,不知道和楊蝶說了些什麼,她應聲答應,臉色也越來越難看,似乎和歐陽星在爭辯什麼。不過,最後似乎還是向歐陽星妥協了。
掛斷電話後,楊蝶遲疑了許久,“田菲菲,歐陽星讓我帶你去一個地方。”
田菲菲不明所以,雖然不想去,卻還是被楊蝶半拉半拽的帶走了。
楊蝶帶她去的,不是別的地方,正是田菲菲所住酒店的一樓大廳,歐陽星早已經在那裡等她們,見到她們走了過去,領着她們到了一處較爲隱蔽卻整好可以將大廳一切納入眼底的位置。
一大羣記者將歐陽明晨和玫瑰圍在中間,鎂光燈不停的閃爍着,記者的問題一個接一個的冒出。
歐陽明晨頎長的身子佇立在人羣當中,異常的顯眼,他的表情不鹹不淡,語調不輕不重的回答着記者的問題。
“劉先生,我們都知道您和劉太太伉儷情深,但是,前陣子卻傳來你和田菲菲小姐重燃愛火的消息,甚至還有拍到你們一同進出酒店的照片,請問,你是不是真的和田菲菲小姐有不可告人的關係?”
歐陽明晨邪魅的笑笑,沒有直接回答記者的問題,而是別有深意的看了身旁的玫瑰一眼,微微撇了撇頭。
玫瑰當然是明白他的意思,恬靜的笑着,撥了撥長髮,徐徐的開口,“其實,明晨他,確實和田菲菲小姐有着不同尋常的關係……”頓了頓,接着道,“明晨和田菲菲接觸,其實都是爲了我……”
現場一片安靜,大家的心都被她的話提到了嗓子眼,屏住呼吸等待着她的下文。
“大家都知道的,明晨以前和田菲菲生過一個兒子,像歐陽家這麼大的家財,是肯定需要一個兒子來繼承家業的。可是,比起男孩子,我更喜歡的是女孩子。沒有結婚之前,我們就一直在爲要個女兒而努力,可是我卻一直沒能懷孕……後來,明晨帶着我到醫院做了一次檢查,醫生竟然告訴我,因爲兒時生病影響的關係,我竟然不能生孕。這個打擊對我來說,太大了,我不能接受自己竟然不能做一個母親,不能爲明晨生下一個屬於我們自己的孩子……”說到這裡,玫瑰的眼眶竟然泛紅了,盈盈的閃着水光。
“難道劉先生爲了滿足劉太太的願望,所以再一次找上了田菲菲,讓她再爲你們生下一個女兒?”有膽大的記者猜測着。
玫瑰並沒有馬上接過他的話,而是任由歐陽明晨細細的替她擦拭着眼淚。
在記者們竊竊私語討論的差不多的時候,她才接着說道,“明晨爲了不讓我傷心,和我商量之後,便去找田菲菲商談,希望她可以再爲我們生下一個女兒……可是,我沒有想到,她竟然會是這樣一個女人,她的私生活竟然會這麼亂。我都不禁要開始懷疑,之前那個孩子到底是不是明晨的了……”
玫瑰的話就好像是一顆定時炸彈,丟進了人羣之中,記者討論的聲音愈加激烈了,只是這一次,更多的是在替歐陽明晨和玫瑰不值,在貶低田菲菲的人品。
反觀田菲菲,她似乎並沒有因爲玫瑰的話而生氣,神色淡然,眸光冷靜。
倒是楊蝶一臉的憤怒,若不是被歐陽星拉着,只怕早就衝出去了。
記者們都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很快也便漸漸的散去了,歐陽明晨也攙扶着玫瑰離開了。
仿似,這一場鬧劇從未發生過一般。
“菲菲,你難道一點都不生氣嗎?”楊蝶恨其不爭,氣得牙癢癢。
“楊蝶,我沒事的,放心吧。歐陽星,你還要去工作吧?趕緊帶着你老婆走了……”田菲菲徐徐的收回了自己的視線,淺淺的笑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