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死了是不是?
好,死吧,死了就一了百了。
想到這裡,田菲菲不由緊緊閉上了眼睛。
誰知,歐陽明晨卻一把放開了她。
田菲菲掉到了地上,這次沒有什麼東西能夠讓她扶住了,她摔倒在了地上。
楊蝶知道她要做歐陽明晨的秘書,所以硬拉着她去商場買衣服。
可是,那裡面的衣服都好貴啊,田菲菲實在是難以承受,好幾次她都拉着楊蝶想要轉身就走。
她說去另外的地方挑吧,同樣的錢可以買好幾套呢。
是楊蝶死死地拉住了她,並且答應一般的錢由她來支付。
她說,死菲菲,劉氏是什麼地方,你知不知道?你穿的寒蟬會被人看不起的。
“看不起便看不起,我又不靠那些人吃飯。”
“萬一你家總裁也看着你不順眼,然後一下子蹦了你呢?”
田菲菲不說話了。
“你看,你今天買一套衣服,就等於買了一隻雞,然後你就等着雞給你下蛋吧。”
這……這比喻……
田菲菲翻眼,徹底無語。
兩個人最終挑了一套淡粉的裙子。
雖然衣服楊蝶出了一半的錢,田菲菲還是覺得大出血了,那一半的錢是她幾個月的生活費。
衣服買了之後,被她當做寶貝一樣,每天小心翼翼地,生怕哪裡被勾了一下。
每天晚上她更是小心的洗滌。
可是,現在她毫無形象地坐在地上,而那她視若珍寶的裙子被她壓在了地板上。
田菲菲坐在地板上,眼淚“噼裡啪啦”地往下掉着。
歐陽明晨卻恍若未見,只是踱步走到了窗前。
良久,他終於冰冷開口。
“還不走?”
也不知道田菲菲有沒有聽見,她只是緩緩地起身,然後走到了歐陽明晨的面前,一把取下了脖子上的那塊工作牌。
“你要做什麼?”
歐陽明晨的眼睛又開始眯縫,裡面充滿了危險。
田菲菲自然知道這是歐陽明晨發怒之前的症狀,不過,無所謂了,反正自己也不打算在這裡做了。
她不說話,那雙大眼睛裡寫滿了憤怒與恨意。
“田菲菲。”
一字一頓,充滿了警告。
田菲菲彷彿沒有聽見,她拿起了那塊工作牌,然後狠狠地甩向了歐陽明晨。
歐陽明晨的身子微微偏了一下,那工作牌便掉落到了地上。
東西本就是輕,掉落在了地板上發出了輕微的聲音,然後便沒有了聲音。
辦公室裡一下子安靜得可怕,只有兩個人之間粗重的呼吸聲。
歐陽明晨的眼神越來越暗,他一把狠狠地抓住了田菲菲的手腕。
“放開我。”
歐陽明晨的手宛如是鐵鉗,田菲菲只感覺到了一陣鑽心的疼痛。
田菲菲低下頭,只看見了歐陽明晨緊捏着自己手腕的旁邊已經開始泛紅。
可是,他的手能不能不要那麼大的力氣,她根本就是紋絲不動。
“放手呀。”
她有些惱怒,卻似乎沒有什麼辦法。
歐陽明晨只是緊緊盯着田菲菲,那眼神可怕得幾乎要將田菲菲一口吞了下去。
“道歉。”
“歐陽明晨,該道歉的是你,是你先污衊了我。”
“道歉。”
“爲什麼是我?”
“田菲菲,把地上的工作牌撿起來,然後向我道歉,否則我會讓你一分錢都拿不到。”
田菲菲已經接近了憤怒的邊緣。
那雙大眼睛中噴涌出了怒火。
“歐陽明晨,你除了對我用武力,你除了對我使用權力,你有什麼?我不撿,我偏不道歉。那些錢,那些錢,我不要了,就當給你去風流快活的資本。歐陽明晨,你記住,今天你出去泡妞了就用我的錢,那是我給的。”
想要用力地掙脫了那隻手,可是,他就是不放。
田菲菲其實心中已經在敲鼓,歐陽明晨周身上下散發的怒意,讓人恐懼。
可是,她強自鎮定。
看着自己那隻越來越紅的手,她猛地低下了頭,對着歐陽明晨的手背就是狠狠地一口。
“嘶。”
歐陽明晨根本就是沒有防備,田菲菲的下手又不留一點情面,他只覺得一陣鑽心的疼痛,然後一下子放開了田菲菲的手腕。
田菲菲迅速地轉身,然後轉頭便拿起了歐陽明晨放在辦公桌上面的那隻杯子。
此刻的田菲菲,如同一隻渾身散發着野性的小野貓,她的爪子都是鋒利的。
歐陽明晨看着她。
臉上的神情卻分明是難辨的。
田菲菲騰出一隻手,順了一下額頭的劉海,然後努力地平息着自己的氣息。
她知道自己現在的這個樣子必定是狼狽的,她不想出去。
秘書室另外的那些人,本對着她就是冷眼看待的,如果自己現在這般模樣出去,收到的必定是譏笑。
可是,她也不放心歐陽明晨。
她猜不透此刻他臉上的表情,但是她知道他的心中必定是對着自己充滿了恨意。
歐陽明晨一直站立在那裡一動不動,漆黑的眼神深不可測。
田菲菲轉過了頭,努力地不去看歐陽明晨。
終於等着自己的呼吸漸漸平靜了,歐陽明晨竟然也一直沒有上前。
她將手中的杯子放到了辦公桌上,終於轉身就走。
呼呼呼呼,終於要離開這個地方了,儘管心中是千般的不捨。
不過既然這個地方是不屬於自己,終有屬於自己的地方是不是?
果真如同自己所料一樣,一看見自己出去,秘書室的另外幾個人迅速地擡起了頭,眼中是譏諷。
田菲菲無所謂地聳了一下肩膀,剛纔那麼大的動靜想要不驚動外面也是不可能的事情。
本就沒有什麼東西好整理的,拿起了自己的包包,毫不留戀地轉身就走。
走在大街上,看着滿目的陽光,突然覺得眼中是那般的刺痛。
連自己也沒有察覺,眼淚就那樣地滑落了下來。
手機就在這個時候響了起來。
不想接,這個時候,田菲菲沒有任何的心情接手機。
可是,那端的人似乎和田菲菲在比試耐力似的,一遍又一遍,不屈不饒。
田菲菲狠狠地用手背擦拭了一下臉上的淚水,終於按下了接聽鍵。
“丫頭,是不是發生了什麼事情?”
是歐陽奶奶的聲音,裡面透着焦灼。
“沒事,奶奶,很好。”
心裡不是沒有感動,雖然她和自己聯繫也有自己的私利,但是不可否認,她對自己也是不錯的。
“不,丫頭,你一定是發生什麼事情了,否則不會這麼長的時間不接電話。告訴奶奶,是不是那個臭小子欺負你了。”
“沒有,奶奶,是我不好,惹怒了總裁,從今天開始我被炒魷魚了。”
“什麼?炒魷魚?”
歐陽奶奶急急地說:“你在哪裡,不要動,奶奶來找你,你告訴我到底是怎麼一回事情?”
“不,奶奶,沒有關係的,我現在有些事情要忙。”
這個時候,自己不想見任何人,只要一想到歐陽明晨用那樣鄙夷的語氣說是自己母親的緣故,田菲菲的心便是一陣陣地抽痛着。
“丫頭。”
“奶奶,謝謝你一直以來對我的關心,我很好,真的很好,什麼事情也沒有。我現在不方便說話。”
“丫頭,你騙我,我明明聽到了汽車的喇叭聲。”
“是真的,等着我有空來再找你。奶奶,謝謝你這段時間來的關心和照顧。雖然以後我不能按照你的吩咐去做事情了,但是隻要有時間我一定會過來看你。”
那樣的一句話就這樣自然而然地流露了出來。
去看望歐陽奶奶,和歐陽明晨無關,和錢無關,只是覺得她是一個需要關心,需要照顧的老人,僅此而已。
“好,好。”
歐陽奶奶連聲應着,終於掛了電話。
田菲菲如釋重負,站在街邊,擡頭正好看見了對面的酒吧。
雖然這個時間進去喝酒早了一些,但是既然人家開門了,那就勉爲其難吧。
果然是沒有人,或許人家也沒有想到這個時候會進來什麼人,甚至連燈光都不是曖昧與遊離的。
田菲菲坐到了吧檯上,猛地一敲桌面。
“服務員,兩瓶白酒。”
她從來沒有進過這種地方,不知道酒的品種是多種多樣。
這是屬於高消費的地方,她也沒有那個能力。
一個人從吧檯後露出了臉,竟然是調酒師,她看了一樣田菲菲,眼中是瞭然。
又是一個爲情所傷的女子吧,所以大白天地都要進來買醉。
只是這樣明豔靚麗的女子,是哪一個人呀,不懂得珍惜?
白酒?
他笑了笑,一定是從來沒有來過這種地方的孩紙。
想到這裡,他便擡頭。
“白酒昨天晚上便已經賣光了,今天還沒有到貨呢。要不我給你配一杯吧。”
“好,什麼醉人配什麼。”
田菲菲豪氣萬丈,然後拿出手機。
按下了一個號碼,然後對着那邊的人嚷。
“妞兒,出來陪爺喝酒。”
楊蝶只覺得一陣頭痛。
“大姐,我正忙着呢。”
“我不管,反正你立馬過來哈,否則我跟你絕交。什麼地方?嗨,你們這是什麼地方?”
正在配酒的那個人忍俊不禁,甚至連手都微微抖了一下。
“酒吧。”
“我知道是酒吧,就是問你們是什麼酒吧?”
“就是酒吧。”
調酒師好心地重複了一遍。
田菲菲的額頭直冒黑線,真是是怪異的名字。
不過跟自己沒有關係哈,反正自己只想要買醉就可以了。
“你知道就好,反正咱倆出去,你請客是必須的。”
“田菲菲,你可不可以不要這麼直接?簡直就是傷我的自尊,我感覺你和我在一起純粹就是爲了我的錢。”
田菲菲大笑,“楊蝶,真相,真相。”
“嗯哼。”
“不過,你也太看得起你自己了,就你那樣一點錢也配說有錢麼?”
“喂,田菲菲。”
“得了,我都知道了,你哪,就當做投資,等有朝一日,我成爲富婆了,你就等着我幾倍幾倍地還給你吧。”
“嗤。”
那邊很沒有面子地輕聲笑着。
“喂,楊蝶,你什麼意思?”
“沒,沒有,田菲菲,你如果再纏着我,我真的沒有時間過來了。”
楊蝶說完,便掛了電話。
她自然是瞭解田菲菲的,那個愛財如命的人,如果不是因爲發生了重要的事情,她怎麼會去那樣的地方。
哎,可憐的妞兒。
楊蝶搖搖頭,繼續低着頭做事情。
田菲菲放下了電話,然後對着調酒師說:“那個,你給我多調幾杯啊,反正我朋友會送錢過來。”
也許是這個女人明明笑得明朗,眼眸中卻是哀傷,引起了調酒師的興趣,也許這個時間他本就是無聊,他突然說:“哦,原來你沒有錢呀,要知道本店的規定,如果沒有錢就不能夠在本店消費的。”
“誰說的?”
田菲菲狠狠地一瞪眼睛。
“什麼破規定?我怎麼沒有看見你們的店門口寫着這樣的規定啊。”
“這個你就要問我們家老闆了。”
“你們老闆呢?我要和他說話。”
“我們老闆?好像這個時間不在。”
“什麼叫做好像?”
田菲菲一看見調酒師已經調好的那杯酒,猛地拿了過來,笑得如同偷腥的貓。
“哈哈哈哈,我拿到了,我纔不管那些什麼亂七八糟地規定呢,反正我就是要喝。”
然後便是滿滿地一大口。
調酒師的眼中是些許的笑意,然後拿過了另一個杯子。
“嗯,挺好喝的,微許的甜,還帶着一種沁人心脾的香氣。”
“嗯。”
調酒師微微點頭,“慢慢喝,一口便是價值不菲。”
“喂,你敲竹槓。”
田菲菲差點就要跳了起來。
她被那個價值不菲地嚇住了。
“你可以看看我們店內的價格表。還有,我不叫喂,你可以叫我陳少君。”
田菲菲剛要擡頭,然後便聽見眼前的人又說:“不過,那是針對一般調酒師說的,像我這樣國家級的調酒師,調製出的酒自然價格就高了。”
“喂,你們這不是坑人麼?我進來的時候,你又沒有告訴我,你是國家級調酒師。”
“我現在告訴你,來得及麼?”
陳少君的嘴角噙笑,這樣的一個女孩子,性格直爽,無拘無束的,自己竟然有些好感。
“好像,好像來不及了。”
田菲菲說完,又是狠狠地一口。
“實在太好喝了,怎麼辦?似乎裡面有罌粟呢。”
一邊說,頭卻慢慢地低了下去。
滴酒不沾的人啊,那酒的濃度雖然不高,她卻也是醉了。
陳少君楞了一下,然後笑。
真是可愛的人不是麼?
“呃,少君,怎麼你在?今天不上班?”
“是,不上班,所以過來玩玩。”
“這人是誰?”
陳少君笑了笑,卻不說話,只是從吧檯後面走了出來,然後在田菲菲的身邊站定。
“少君,你女朋友?喂,我說小子,你的眼光什麼時候變得這麼好了?”
陳少君的眼神微微暗了暗,依然沒有說話,只是蹲下了身子,然後將趴在吧檯上的那個人抱了起來。
看着女孩子面對着他的時候,他分明看到了她眼角滾落的一滴淚珠。
不知道爲什麼,心裡竟然微微憐惜。
“阿青,給我一個房間的鑰匙。”
酒吧上面有很多房間,裡面整潔大方,那是爲專門爲那些醉酒的人準備的。
“少君,這不像你呢,是女朋友?你說不說?不說我等會兒告訴王沁。”
“隨便你。”
陳少君一副無所謂的樣子,然後從他的手中接過了鑰匙,抱着田菲菲朝着樓上而去。
很輕,真的是很輕是不是?
甚至感覺有些不可思議。
抱着她甚至一點都沒有吃力的感覺。
陳少君將田菲菲放到了牀上,連他自己都沒有察覺,看着田菲菲的時候,眼光漸漸溫柔。
田菲菲是被電話吵醒的,手機似乎一直在響。
“真是煩。”
田菲菲輕聲咕噥,然後閉着眼睛摸到了手機,按掉了。
只是沒過一會兒,手機又響。
“是誰?”
真是沒有公德性,怎麼可以擾人清夢呢?
明明知道人家早上是最最喜歡睡覺的。
早上?
啊啊啊,好像明明是大白天來喝酒的。
田菲菲一下子從牀上跳了起來。
轉頭看着四周,明顯不是自己熟悉的一個環境,陌生的牆,陌生的房間,陌生的牀。
難道自己被……渾身一激靈,連忙低頭,還好,還好,衣服神馬的都還在,轉頭包包就放在牀頭。
還好,還好,手機在,包包也在,反正包包裡也沒有什麼錢,所以也就不用再去看了。
正在這樣想的時候,手機有響了起來,田菲菲轉過頭,那上面赫然跳動的是楊蝶的號碼。
之前的那些事情一下子全部想起來了,慘了,慘了,這下要被她罵死了。
怎麼辦?裝鴕鳥?
不行,不行,楊蝶那是多聰明的一個人,如果被她知道自己故意不接她的電話,那還得了?
想到這裡,田菲菲不由按下了接聽鍵。
“死菠蘿,你在什麼地方?”
一按下通話鍵,那高八度的聲音便從電話那端傳了過來。
田菲菲不由皺了一下眉頭,趕緊將電話拿遠了一些。
“菠蘿,死菠蘿,趕緊回答我,我告訴你,你要是敢放老孃的鴿子,老孃,會讓你吃苦頭滴。”
楊蝶陰森森地說。
“那個,那個,你身邊是不是沒有帥哥,所以你吼這麼大的聲音。”
“死菠蘿,我數到十,你給我出現,否則我覺得不會輕饒了你。”
自己好不容易結束了手上的工作,只要想着田菲菲等着自己,心情該是如何地焦灼,於是便馬不停蹄地趕了過來,誰知道卻是遍尋不着。
“楊蝶,如果我說我不知道自己現在在什麼地方,你是否相信?”
“啊呸。田菲菲,那樣幼稚的藉口,你覺得對我有用麼?”
“楊蝶,我真的不知道自己在什麼地方?”
“你被人綁架了?你的腳不會走路了?還是你的手出現問題了?”
“楊蝶,能不能說一些好聽的話?”
“哪裡難聽了?從我楊蝶的香嘴裡出來的這些話,必定也是香噴噴的,哪裡不夠好聽?”
“可是……”
“你現在在一個房間裡?”
楊蝶深深呼吸,深深呼吸,告訴自己千萬要冷靜。
然後終於開口。
“是。”
“那你出去,拉開門不就可以了麼?”
是哦,自己是不是被歐陽明晨氣傻了,所以想不到這些?
可是,等着拉開門,又傻眼。
“怎麼像衚衕一樣,到處都是房間,一模一樣的門?楊蝶,我該怎麼辦?”
“田菲菲,你是不是腦子進水了,下樓,試着找電梯或者樓梯。”
楊蝶真的是又好氣又好笑,她想,田菲菲必定是被刺激到了,要知道,往常兩個人在一起,田菲菲往往是最最冷靜的那個人。
“是哦。”
田菲菲啞然失笑,急忙找到樓梯,匆匆地衝下樓,然後似乎覺得很熟悉。
呃,不是自己喝酒的地方麼?
“楊蝶,就在酒吧,我在吧檯旁邊等着你。”
自己這是睡了幾個時辰?怎麼明明剛剛是冷冷清清的空曠的地方,一下子變得熱鬧非凡。
曖昧的燈光,迷離的人,還有緩緩的音樂,一切迷醉的幾乎不願意再走。
很快,楊蝶走了進來,對着田菲菲的額頭就是一個爆慄。
“和哪個男人風流快活去了,你這個重色輕友的傢伙。”
田菲菲有些委屈。
“楊蝶,你明明知道事情的真相肯定不是那樣的。”
“那是哪樣的?”
楊蝶熟稔地在吧檯前坐下,然後對着調酒師招了招手,“一杯紅酒,一杯飲料。”
“喂,憑什麼我是飲料,你是紅酒?”
田菲菲不服氣。
楊蝶轉過頭,對着田菲菲斜睨着眼睛,然後輕蔑地笑着。
“你認爲你能夠喝得過我?”
“可是,既然來這裡了,也不能一瓶飲料就算了呀?”
“呃?你能夠喝什麼?告訴我,就你那樣的酒量,你說只喝了幾口酒,就爛醉如泥了,竟然想我和一起拼酒,就你那水平行不?”
“好,好。”
田菲菲轉頭,楊蝶的聲音本就不輕,她這樣一說,立刻有人轉頭看着田菲菲,有些人眼中甚至是戲謔。
田菲菲恨不得將自己的臉埋進手掌中,然後看到吧檯上的手機開始震動,急忙拿起手機,趁機走了出去。
是歐陽奶奶的電話,很慈祥的聲音。
“丫頭,現在沒事吧?可不可以來陪陪奶奶?”
田菲菲有些爲難。
其實是可以拋下楊蝶的,反正她那個人沒有了自己,轉身就可以勾,搭上一個帥哥。
可是,她不想見歐陽奶奶,因爲一看見歐陽奶奶,讓她很容易就想起歐陽明晨。
“哦。”
那邊顯然是失落的,田菲菲聽了竟然心中有些不忍。
“真的不能夠過來嗎?”
歐陽奶奶似乎不死心,又問了一遍。
“奶奶,對不起,這個時候陪着一個重要的朋友。”
“哦?是什麼朋友,男朋友麼?”
顯然歐陽奶奶對於這個問題比較感興趣,立刻問。
“不是的,不是的啦。”
田菲菲急忙搖晃着手。
其實這些年身邊也不是沒有優秀的男孩子。
只是,她一直覺得自己那樣的情況,會拖累人家的,所以便一直沒有同意任何人。
“丫頭,你那麼漂亮,有男朋友也是比較正常的一件事情,着急什麼呀。”
歐陽奶奶嗔怪。
“奶奶,真的沒有。”
“好,沒有就沒有。丫頭,明天留在家裡吧,說不定奶奶過來看你。”
“別,別,別。”
田菲菲一聽就緊張,那樣的地方怎麼可以讓歐陽奶奶那樣高貴的人過來?
“好,好,不來就不來,瞧把你急的。好吧,你繼續和朋友聚會去吧,奶奶有空找你聊天。”
“嗯。”
“明天不出去逛街吧?”
“不去呢。”
逛街也是要資本的是不是?何況自己現在連工作都沒有了,手中只是幾個錢而已,可是千萬要省着用了,怎麼會出去。
田菲菲不知道的是,歐陽奶奶此刻正和歐陽明晨面對面而坐。
白天和田菲菲打了電話之後,歐陽奶奶真的是不放心。
其實,第一次見了田菲菲之後,她便覺得這是一個善良的孩子,所以纔會將那張名片給了她。
可是,回到了家裡,想想還是不放心。
自己的這雙眼睛雖然是閱人無數,但是也可能會看走眼是不是?
想了又想,還是讓人去查了田菲菲的一些事情。
只是,當私家偵探將田菲菲的情況呈現在她的面前,當她看着田菲菲居住的房子的時候,她愣住了,她甚至問私家偵探,是不是找錯人了。
那樣一個對着自己笑意盈盈的女孩子,那樣一個堅強的女孩子,怎麼可能是從那樣小的衚衕裡出來的?
可是,私家偵探卻再三保證,說是絕對不會有錯的。
歐陽奶奶想了想,於是,又讓私家偵探跟蹤了田菲菲幾天。
幾天之後,當私家偵探將結果給歐陽奶奶看的時候,歐陽奶奶幾乎看得心酸。
她看着田菲菲進菜市場爲了幾角錢和攤販討價還價。
看着她拎着那麼一些不新鮮的小菜,哼着歌曲緩緩地走在了馬路上。
看着她一個人在夜晚的昏暗的燈光下洗菜燒飯,突然覺得鼻子有些發酸。
歐陽奶奶想起自己曾經也有過這樣的日子,曾經一個人那麼堅強地生活着。
突然覺得鼻子有些發酸。
所以,她纔會那麼喜歡田菲菲,纔會對着她親暱地喊着丫頭。
雖然田菲菲說自己沒有事情,但是歐陽奶奶還是從電話中聽出了一些端倪,聽出了她的難過和傷心。
歐陽奶奶一個人在家裡沉思良久,她彷彿看見曾經的自己也是這樣碰壁,曾經也是這樣束手無措,她突然覺得幫田菲菲一把。
於是,叫上司機老王,趕去劉氏。
正是上班的時間,劉氏大樓靜悄悄的,秘書室的幾個人看見歐陽奶奶,連忙站起來,躬身,想要開口。
歐陽奶奶急忙衝着她們擺手,然後推開了歐陽明晨的辦公室。
歐陽明晨一個人坐在椅子上,其實什麼也沒有想着,只是心裡似乎沒來由地覺得有些失落。
聽見開門聲,擡頭一看,見是歐陽奶奶,歐陽明晨心中一驚,想要站了起來,只是想到歐陽奶奶曾經對着自己所做的一切,於是,努力讓自己的臉色平靜如水。
其實,他已經很長時間沒有看到歐陽奶奶了,自從上次奶奶將林倩倩趕走了之後,他和奶奶鬧翻,便再也沒有回去老宅。
雖然有的時候也想念奶奶,可是,心裡終究有些氣惱。
奶奶畢竟是老了,幾年不見,她頭上有了白頭髮,眼角的皺紋似乎更加深了。
歐陽明晨突然覺得鼻子有些發酸。
其實,父母一直比較忙,所以,歐陽明晨從小便是和奶奶在一起。
甚至可以說在奶奶身邊的時間比在爸爸媽媽身邊還要長。
後來,父母親突然出了事情,於是,家裡便只剩下了自己和奶奶兩個人。
所以,田菲菲其實是多了,不管奶奶如何的有錢,她畢竟是一個孤單寂寞的老人。
歐陽明晨突然有些懷疑,自己這麼幾年來的賭氣是否正確,是否值得。
“臭小子,奶奶已經上門來看你了,你還想怎麼樣?”
歐陽奶奶的眼神溼潤了一下。
歐陽明晨別過頭。
其實心裡已經開始有些原諒奶奶了,可是,面子卻還是拉不下臉來。
“臭小子。”
歐陽奶奶這一叫,眼淚便下來了。
“你到底想要和奶奶鬥氣到什麼時候?”
爲了那樣一個不值得的女人,你真的是這麼冷血麼?
歐陽明晨站了起來,語氣生硬。
“你怎麼過來了?如果是因爲錢沒有了,你可以跟我說,何必過來?”
歐陽奶奶笑了,“臭小子,你那算不算得理不饒人?跟你說?我找的到你的人嗎?我給你打電話,你接過幾只?”
實際上,那些電話是一個也沒有接。
想了想,還是按下了內線電話。
“琳達,送一杯奶茶進來。”
“不要,你以爲你奶奶還是十七八歲的小女孩啊,一杯奶茶?”
“你到底想要怎麼樣呢?”
歐陽明晨有些無奈。
歐陽奶奶的心裡有些冰冷。
從自己開門進來到現在,歐陽明晨一直是用“你”稱呼自己,而不是奶奶,臭小子,你什麼時候可以重新叫我一聲奶奶?
“白開水,一杯白開水。”
“白開水就夠了?”
“難道你沒有聽說白開水是最好的飲料?”
歐陽奶奶狠狠得瞪了一眼歐陽明晨。
自然是要準備好白開水,自己等會兒還要好好地說他呢。
“你接下去有沒有其他的事情了?”
“怎麼?”
歐陽奶奶苦笑,這真的是一場怪異的對話,真的很難相信是奶奶和孫子之間的談話。
“歐陽明晨,我們出去說話。”
她的性子比較急,她怕自己等會兒控制不住,將辦公室裡的東西全部砸得稀巴爛。
歐陽明晨似乎明白她的心裡在想一些什麼,點了點頭。
“好,我們出去。”
於是,當琳達端着白開水進來的時候,便看見了歐陽明晨和歐陽奶奶一前一後地出來,臉上的表情卻是淡漠。
琳達一驚,眼光觸到了歐陽明晨的眼神,嚇得連忙低頭。
公司上下都知道歐陽總裁和他奶奶的關係很不好。
現在兩個人這樣的一幅表情,不會是發生了什麼重要的事情吧。
只是兩個當事人根本不知道琳達心裡的想法,只是走進了樓下的咖啡廳,然後讓經理開始清場。
很快,所有的人全部出去,偌大的咖啡廳便只剩下了兩個人。
歐陽奶奶在歐陽明晨的對面坐了下來,終於打量着歐陽明晨。
其實這些年,這個臭小子雖然沒有來找自己,但是自己還是從電視和報紙上不停地看到他的消息,自己甚至將報紙上關於臭小子的消息剪了下來。
只是自己氣惱的是,大多數的消息都是有關臭小子的緋聞的,不是今天和這個女孩子參加宴會,就是明天和那個女孩子出入娛樂場所。
如今坐在了臭小子的對面,他倒是依然英氣逼人。
歐陽明晨眼看着奶奶不停地打量着自己,上上下下,於是,便開口。
“你到底在看一些什麼?”
“臭小子,奶奶那麼多年沒有見你,難道看你幾眼也是不可以的一件事情?”
歐陽明晨別過了頭。
奶奶一直認爲是優秀的,從小到大,她對着自己便只有誇耀,這麼多年來,無論自己做什麼事情,奶奶都會支持着自己。
只是當自己將林倩倩領到了奶奶面前的時候,她的臉色便隱隱有些不悅。
也就是從那個時候開始,他和奶奶之間有了矛盾。
奶奶堅持說林倩倩不好。
歐陽明晨可以容忍奶奶批評自己,對着自己說怎樣的重話,他都不會介意。
可是,當奶奶用冷冷的語氣當着自己的面說林倩倩如何如何地時候,歐陽明晨便忍不住了,他帶着林倩倩轉身便出了老宅。
他住的地方本就是很多,一賭氣了之後,他便沒有回老宅。
然後,他沒有想到的是,奶奶竟然不死心,揹着自己去找了林倩倩。
當自己知道這個消息之後,趕到兩個人見面的地方,已經遲了,林倩倩站了起來,用那般陌生的眼光看着他。
她說:“歐陽明晨,怎麼辦呢,我突然發現自己已經不愛你了,真的一點也不愛你了。”
說完,轉身便要離去。
歐陽明晨聽到那樣的話,感覺自己的臉色都要白了,他連忙拉着了林倩倩的手,急急地說:“是不是我哪裡做的不夠好?倩倩,你告訴我,我可以改,我真的可以改,只是希望你能夠收回那樣的話。”
林倩倩卻依然是笑,那樣天真的,那樣純潔地笑。
“歐陽明晨,你記住,我說這樣的話,無關其他的人,和奶奶更是無關,我只是不愛你了,僅此而已。你知道,每個人的愛都有一個保鮮期,而我對你的愛已經過了保鮮期。”
她狠狠地甩了歐陽明晨的手,這一次,她毅然決然地離去,沒有任何的留戀。
歐陽明晨只覺得自己的心都要碎掉了,五臟六腑全部攪成了一團。
那一刻甚至有一種全世界都在自己的眼前顛覆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