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靜雅氣勢洶洶的敲響經理辦公室的門。
程廣正埋頭看一份文件,見她進來,立馬笑着站起身:“俞助理,我正想找你呢,你來的剛好。”
他把一份調遣通知書遞到她手中:“把這表填了吧,明天你就可以直接到公關部報道。”
靜雅冷笑一聲,沒有接過那張表,反倒自己遞了張表過去。
“什麼,離職申請?”程廣驚得目瞪口呆。
“是的,因爲我不想成爲商業利用品,所以我申請離職。”
程廣回了神,馬上換了副笑臉:“我說小俞啊,你這是何必呢,不就找你男朋友談了下合作的事,又沒牽扯到你,你怎麼能這麼較真呢……”
“程經理,有沒有牽扯到我,你心裡最清楚,我不想說太多,你幫我離職申請籤個字吧。”
整個行政部就俞靜雅工作能力最出色,要是把這樣的人才給流失了,那簡直就是一大損失,即使程廣剛上任不久,也明白其中的利害。
“這字我不能籤,這樣吧,我答應你,以後絕不再發生這樣的事,我們靠公平競爭好嗎?”
靜雅不爲所動,執意要他簽字。
“小俞,你也知道我纔來不久,你這個時候辭職,底下的員工該怎麼想?他們肯定以爲我這個經理有問題,所以……”
這一招果然管用,靜雅有些猶豫了,她最大的優點也是缺點,就是不想讓別人爲難。
“好吧,希望你說到做到,或者,我會直接離職,連字也不用簽了。”
“好,一言爲定!”
靜雅把離職申請揉成一團扔進垃圾筒,轉身欲走,程廣叫住她:“等下,還有這個?”他揚了揚手裡的調遣通知書。
“不必了,我還是喜歡腳踏實地……”
婚期越來越近,靜雅卻一點也不覺得繁忙,別人家的女兒出嫁,母親會張羅着買這買那,她的母親會說:“只有窮人家纔會買些沒用的,有錢比什麼都好。”
錢,錢,錢,在她的家裡,錢永遠是最重要,也是最好的。
婚禮的前三天,葉北城帶她去了一家婚慶公司。
eternallove……永恆之愛,很有詩意的名字,婚慶公司的經理熱情的招待他們,說了一些相關的婚禮安排,並且帶靜雅看了葉北城專門替她挑選的一件婚紗。
“怎麼樣,好看嗎?”葉北城站到她身後問。
靜雅已經看了很久,她輕輕撫摸着婚紗,笑着回答:“好看。”
好看是好看,可惜穿錯了人,再美的婚紗也要穿在幸福的人身上,才能體現它的價值,穿在一個沒有愛情爲基礎的婚禮上,等於已經失去了生動。
“試試吧。”他提議。
女經理拖起地上的婚紗下襬,領着靜雅進了更衣室。
五分鐘後,靜雅華麗現身,潔白無暇的婚紗將她襯托的如同月下仙子,葉北城心裡有一絲異樣輕輕劃過,但也只是一絲。
他站起身,目露欣賞:“不錯,比我想象的好。”
女經理調侃:“這麼美麗的新婚,葉先生不過來吻一下嗎?”
靜雅驚詫的擡眸,她沒聽錯吧?讓葉北城過來吻她?這什麼經理啊,有毛病是不是!
更令她驚慌的是,葉北城真的過來了,他猛的伸手勾住她的腰,讓她身體緊貼過來,臉上露出一抹戲謔的笑,還沒等她反應過來,他的脣便毫無預兆的吻了下來。
瞬間,血液都似乎沸騰了,整個人如同被電擊了一樣,全身麻木。
葉北城移開脣,近距離凝視她,眼神溫柔的像一譚湖水,溫柔的就像是他深愛着眼前的女人。
如果俞靜雅不知道他心中愛着別人,或許這一刻,會真的以爲他愛上了她。
“好深情的吻啊……”女經理感嘆:“葉先生和葉太太是我見過最恩愛的新婚夫婦。”
靜雅聽了她的話簡直掉了一層雞皮,最恩愛?笑死人了。
如果她和葉北城是女經理見過最恩愛的人,那這個世界就沒有真心相愛的人了。
不是女經理眼神不好,是她根本就在睜眼說瞎話。
出了婚慶公司,俞靜雅對葉北城說:“你以後能不能在別人面前不要演的這麼真。”
“怎麼?你怕自己抵抗不住淪陷了?”他戲謔的問。
“誰怕啊,只是覺得演戲都能演的這麼真,也太深沉可怕了。”
葉北城俊臉邪惡的湊近:“我又不會吃了你,怕什麼……”
婚紗試好了,接下來就是去買戒指。
車子停在本市最大的珠寶商場,葉北城把胳膊一伸,俞靜雅默契的挽上。
“葉先生,您來了。”一名女店長熱情的招呼。
靜雅壓低嗓音問:“你經常帶女人來這裡買首飾嗎?”
“誰說的?”葉北城一愣。
“一看你就是常客,店長多熱情啊……”
他沒好氣的笑笑,“我昨天預約的,亂猜什麼。”
“葉先生,這是按照您的要求,特點從總部空運過來的,全球知名品牌……卡地亞鑽戒。”
她打開一個深紅色的錦盒,映入眼簾的是一款金光閃閃的鑽石戒指,不管從哪個角度看過去,都閃耀着刺目的光芒。
“怎麼樣?喜歡嗎?”葉北城拿起錦盒詢問靜雅。
她俯在他耳邊說:“會不會太奢華了,我怕戴着不安全怎麼辦?”
“……”
“每一枚鑽戒都是一則動人的愛情故事。鑽戒和愛情,如同一見鍾情的浪漫,不知究竟是誰先選擇誰了。”女店長有感而發。
靜雅又掉了一陣雞皮,今天這是怎麼了,不管到哪裡,都會聽到這麼肉麻的話。
“好吧,就這個了。”葉北城替她作了選擇。
一整天的時間,在挑選婚紗和買戒指中悄然度過了,葉北城送她回家的路上說了很多,但靜雅就記得一句:“婚禮當天會有很多人,到時候記得要表現的很恩愛。”
很恩愛?要怎麼表現?她要是有這天份,早做演員去了……
回了家,令她意外的是,尹沫也在。
“親愛滴,想死我了!”尹沫張開雙臂飛奔向她。
“你不是去出差了嗎?”
“出差也不能出一輩子啊,總要回來的。”
靜雅拉起她的手:“走,到我房間聊。”
關了房門,尹沫立馬問:“聽說你和葉北城已經領過結婚證了?”
“是的,怎麼了?”靜雅放下包。
“哎,我要早回來兩天該多好!”她遺憾的嘆口氣:“這樣我就可以阻止你了。”
“阻止我幹嗎?我要嫁人你不高興嗎?”
“高興個屁。”尹沫瞪眼:“又不是嫁給你喜歡的人,有什麼好高興的!”
靜雅笑笑:“葉北城也不錯啊,長的好,家世好,也不知道當初誰說的,打着燈籠也難找……”
“是我說的不假,可我不知道他已經有愛的人了啊!”
尹沫怎麼會知道葉北城有愛的人?俞靜雅愣住了,“你聽誰說的?”她問。
“不是你說的啊。”
“我什麼時候說的?”她一頭霧水。
“就上上個星期,你喝醉了,跟我說了一大堆葉北城的事。”
“……”
“現在證都領了,說什麼也沒用了。”尹沫耷拉着腦袋,比要結婚的人還失落。
靜雅握住她的手:“行了,什麼愛不愛的,愛也是一輩子,不愛也是一輩子,況且相愛的人離婚多的是。”所以不一定非得相愛,纔算是最圓滿的也是必須的。
“對了,你那個什麼阿宇哥還沒回來嗎?”
靜雅哼了聲:“他回不回來管我什麼事。”
“咦,我聽你弟說,他可是你揚言非君不嫁的對象。”尹沫一臉戲謔。
靜雅白了她一眼:“俞晚成的話你能信嗎?”
“也是。”尹沫點點頭:“如果真是你喜歡的人,你不會不等他。”
女人一生最怕的就是等,短暫的青春,能有多少歲月可供消耗?十七歲不會有七十歲的憂傷,十八歲也不會有八十歲的等待。
靜雅疲憊的躺在牀上,渾身跟散了架似的。
“幹什麼去了?累成這樣。”
她無力回答:“試婚紗,買鑽戒。”
鑽戒?尹沫來勁了:“什麼樣的,拿來我瞧瞧。”
“自己拿。”靜雅懶得動彈,指了指挎包。
尹沫翻開她的包,一眼撇見深紅色的錦盒,揣着激動的心情打開盒蓋,頓時驚呼:“哇,好大的鑽石啊,還是卡地亞的,全球最奢華的品牌耶!”
靜雅一個翻身坐起,慌忙捂住她的嘴:“噓,你輕點聲。”
她緊張的咋舌:“對,輕點聲,輕點聲。”
兩人默契的把視線移向客廳的方向,彼此心照不宣。
窗外一輪皎月懸在半空中,北斗星閃閃發光,已經不知道現在是北京時間幾點,從尹沫離開後到現在,儘管很疲憊卻怎麼也無法入睡。
她篤定這決不是婚前恐懼症,未來或許迷茫,但她心裡沒有恐懼,再難過的日子她也過了二十幾年。
緊張?
對,一定是緊張,因爲明天要拍婚紗照。
一想到要和葉北城擺出各種曖昧姿勢,假裝恩愛,假裝歡笑,她痛苦的閉上了眼。
事實上,和葉北城拍照片遠比想象的更艱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