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軍!
張譚一點沒有要相讓未來老丈人的意思,當頭炮、歪老將,再加一匹拐腳馬,紅方元帥便死的不能再死了。
蘇文志咬牙嘆氣,他也就差那麼一步兩步,可以將張譚給將死:“這盤走錯了一步,我們再來。”
旗開得勝的張譚,一邊忙着擺棋子,一邊心裡不免得意的想,是不是要讓老丈人幾步,第一次上門,就把老丈人殺個片甲不留,太殘忍了啊。
“畢竟是莎莎的爸爸,雖然對我態度馬馬虎虎,但也沒出現狗血的棒打鴛鴦、三十年河東、莫欺少年窮之類的戲劇性場面,我應該給他面子,隨便下下,關鍵時刻留點力,小負一場吧。”
張譚心裡得意,手上不由得快了幾分,落子也沒怎麼深思。結果樂極生悲,不用留力,直接被蘇文志一通雙炮連環將軍,將死了。看着自己車馬炮俱全,但無路可去的老將,張譚頓時無語,局面慘了一點。
“小夥子,你象棋也平常嘛,我一認真起來,這才幾步,就把你將死了。”蘇文志端起茶杯,好整以暇的喝了一口茶,做出一副高手寂寞的姿態。
裝什麼大尾巴狼啊!
張譚心裡不爽的腹誹一句,面上卻沒有失禮,而是換上佩服的語氣說:“叔叔棋力高深,我不得不服。”
蘇文志也不提重新開局,繼續喝茶說:“這個下象棋,也沒什麼訣竅,就是要多跟人下,我這個實力在高手面前不算什麼。你多練練,遲早能超過我,我現在下象棋的機會不多,一年只下個四五次。”
這逼裝的,實在太淺顯,似乎他已經忘記了,目前戰績一勝一負。奈何他要擺出長輩的架子,張譚也沒法說什麼,只能不斷的點頭附和。
不知道是不是象棋贏棋,蘇文志心情很快就高興起來,看“手下敗將”張譚越來越順眼了,聊天也越來越隨意。
本身張譚就不是木訥之人,閱歷豐富,蘇文志的話題他都能接得住。又並非幼稚或者狂妄的人,回答得體穩重。等到吃飯的時候,蘇文志已經肯定了張譚這個小夥子,認可了張譚與他寶貝女兒蘇莎的戀愛關係。
至於陶蘭,本身就對張譚很滿意,在廚房裡跟蘇莎說了悄悄話後,顯然更滿意了。
年少、多金、有才、人不壞,對蘇莎也很好。怎麼能不應了那句老話:“丈母孃看女婿,越看越歡喜。”
“多吃菜,嚐嚐這個西湖醋魚,這是我們家莎莎最喜歡吃的一道菜。”
“哎好,我嚐嚐。”張譚伸筷子夾了一塊魚肉,入口綿柔香軟,當下就稱讚說,“嗯,阿姨做的西湖醋魚真好吃。”
心裡面卻在想:我合淝人啊,吃慣了鹹菜,這又酸又甜的滋味……
事實上折江菜口味要偏淡、偏甜一點,而張譚在家吃的合淝菜,屬於徽菜,口味比較注重咸和鮮,醬油吃得也多一些,味道要重一些。乍吃這麼清淡還偏甜的菜,並沒有感覺到好吃。
只能是逢場作戲了。
好在蘇莎是知道張譚的口味的,桌上有幾道菜,一吃便知道,是專門給張譚燒的,味道果然是鹹了許多。於是場面上,就見張譚一邊對那些清淡的菜大是稱讚,然後夾過一筷子後,基本再沒有動過。
幾盤味道重一點的菜,吃得很嗨皮。
晚上張譚就在蘇莎家裡住下,蘇莎家裡開機電廠,不缺錢,小區房子比較大,正好有個客房騰出來可以給張譚住。
夜幕降臨。
一家人坐着看了會電視,重播的《神鵰俠侶》,這部電視劇從國慶首播以來,重播一直沒有停下來過,而且還不是一家電視臺在重播。
看着電視,聊聊天,到十點鐘的時候,散場。
張譚去洗手間就着浴霸洗了澡,在客房躺下,不一會蘇莎就悄悄的開門進來。儘管他和蘇莎都見家長了,依然被安排分開住,而不是睡在一起。
鑽進了被子裡,兩個人也沒啥大動作,畢竟今晚初來乍到,不合適進行戰鬥。
摟着說了會話。
蘇莎問:“我爸媽人不錯吧?”
張譚點頭:“挺好啊。”
“我看到我爸爸剛見面的時候,對你不是很熱情,我還以爲你們沒什麼共同語言呢,沒想到吃飯的時候就看到你們聊得很開心。”
張譚笑說:“我和你爸爸確實沒多少共同語言,他喜歡談政治,談經濟,要不然就是聊國際風雲。你是知道的,我對時事、政治、經濟都不是很懂,也不感興趣,要是談藝術,還能參與一下。”
“那你們在聊什麼,聊了一下午?”
“聊什麼啊,基本上都是你爸爸在那邊說,我專心當聽衆,偶爾表示一下佩服或者好奇詢問……沒有太大難度,就是需要耗費一點耐心。”
“嘻嘻,我爸爸就是這樣,喜歡聊時政。”見到自己的男朋友與家人相處愉快,蘇莎心裡鬆了口氣。
……
隨後幾天,張譚和蘇莎的腳步,踏遍了金花市的大街小巷。一直到臘月二十九上午,兩人告別蘇莎的父母,坐飛機飛回了合淝。
今年臘月只有二十九天,也就是說今晚是除夕。
回到了崗集老家,張譚帶着蘇莎,正式去了幾個叔伯家裡見見面,都送上了金花市的土特產——金華火腿。然後再開車去了姥姥姥爺那邊,幾個舅舅姨娘家裡也都各自送上金華火腿。
至此,蘇莎以老張家準兒媳婦身份,留在了崗集一起過年。
除夕夜裡,一大家子在大伯家吃年夜飯。
推杯換盞自然不能免。
等兩個小時的飯吃完,外面已經煙花四起。
“都動手哎,過來幾個人,幫我把煙花拿出來!”張譚一邊從自己家搬煙花,一邊大聲的吆喝幾個堂哥堂弟,一起出來放煙花。
家裡有錢了,張譚是個懂得享受的人。
煙花專找那種威力大的買,反正是在農村,想怎麼放就怎麼放。a級的禮花彈,張譚都是用工作室的商務車去拉,整整拉了兩車回家。幾十捆禮花彈,都放在了小洋樓的後院儲物間,堆得跟小山一樣。
這要是失火了,估計張譚家的院子得毀掉。
煙花要一起放纔夠勁,幾個大的小的堂兄弟,不停的把煙花搬到馬路邊上,一字排開。長輩和婦女小孩則站在家門口,等着觀看。
“都擺好了吧,我們一起動手,大哥從那邊往中間點,二哥從中間往大哥那邊點,三哥和我點這邊的。”
“開始吧。”
一個一個禮花彈被點燃。
巨大的爆炸聲在天空上綻放,從開頭的一兩顆,到後面十幾顆一起上天,整個天空都被煙花照亮,璀璨的無以復加。
這2005年,就在煙花中謝幕。
過了除夕夜,張譚虛歲二十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