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園公寓二期,就是張譚一家最終選擇的樓盤,位於小區靠近金融街的一棟。樓盤的三樓,建築面積168平米,南北朝向,四室兩廳一廚兩衛。樓層總高度只有四層,一梯兩戶,公寓式管理,24小時保安、24小時熱水。
大客廳三十平米左右,朝南開了陽臺;主臥二十二平米,同樣朝南還帶一個衛生間;兩個小臥都是朝北,一個十四平米,一個十平米;廚房大概八平米,朝北開了陽臺,開發商已經做了樣板房,鍋竈廚具都已經準備好了。
樓下還有停車位。
售房價格是17100元一平,比均價要稍微高一些,因爲地理位置比較好,總價要兩百九十萬。可以選擇首付三成按月供房貸,也可以選擇一次性支付,會給一個優惠折扣。張譚選擇了第二種。
因爲過兩天,《神鵰俠侶》的前期版稅就要到帳了,湊在一起正好能湊出來全額房款。
開發商當然願意一次性付全款。
而且在得知了張譚的身份之後,開發商的老闆親自過來跟張譚見了個面,一起吃了頓飯,並且很大方的給了張譚八五折的折扣,一下子就免了四十多萬。
“感謝陳老闆的照顧。”張全順代表張譚,跟開發商的陳總,好好的喝了幾杯。
陳總也笑回說:“譚張可是現在文化圈的名人啊,他來我們樓盤入住,是給我們樓盤增輝,有那個成語不是說嗎,蓬蓽生輝。”
這是誇大的說法,但名人光環總歸是有點好處的,起碼小區裡住了位作家,這檔次一下子就不一樣了嘛。
房子買到手,要重新裝修,因爲開發商給了折扣,省下四十多萬,正好拿來精裝修一下。雖然房子是掛在張譚名下,但畢竟父母來北亰的話,也是要住這裡的,所以裝修風格就讓父母拿主意了。
新房落成讓張譚心情不錯。
寫書都充滿了激情,《四大名捕逆水寒》一點一點在筆下豐潤起來,速度也從最開始的動筆艱難,到現在幾乎可以達到寫《射鵰》、《神鵰》的時候。須知這一部《四大名捕逆水寒》,張譚原創了很大的架構,難度更甚以往。
時間一晃又是幾天過去了。
這一天于敏導演來電話,讓張譚過去準備參與一場試鏡,演員選誰不選誰是張大鬍子的意見爲主,但張譚畢竟是原作者,能夠提供很大的參考意見。
“試鏡誰?”
“楊康,福爾康來試鏡了。”于敏在電話裡說,“我對他也不太滿意,你不也是不滿意嗎,我們先看看試鏡,如果效果不好,一起跟張導提議更換演員。”
對於福爾康來飾演楊康,于敏也是不滿意的,不是說福爾康的名氣不夠,或者長得醜,而是他的風格跟楊康這個角色,完全不搭界。
張譚當即精神振奮了一下:“行,我馬上過去。”
他對福爾康的不滿由來已久了。
到了劇組之後,很快就開始了試鏡,張維申、于敏、趙劍、張譚,還有兩位副導演,一起坐在試鏡間裡。
很快福爾康就從化妝間走了出來。
看到福爾康的裝扮,張譚拋開成見不去說,勉強能給及格分,雖然沒有李季熊帥,但多少也是儀表堂堂。只不過福爾康一旦表演開來,頓時就有一股瓊瑤劇的味道浮現,也不是說他的演技不好,而是真的形象、氣質不符。
楊康應該是邪氣中透着貴氣,而且是少年公子哥,按照書中的描寫,是丰神俊朗、一身華服、臉如冠玉、脣若塗丹,可謂貴氣逼人。但福爾康給張譚的感覺,不管是走來還是走去,不管是臺詞還是表情,都一副在演瓊瑤劇的感覺。
等福爾康表演了一段,張譚和于敏,不自覺的對看了一眼,傳遞了心照不宣的眼神。
福爾康從表演中走出來,隨口問說:“張導,幾位導演,我的表演怎麼樣?”
張大鬍子拍手說:“不錯,挺不錯的。”
福爾康便點點頭:“可以的話,簽約的事情就跟我的經紀人談吧,我還有些事,需要先走了。”
說完,就要帶着助理離開。
于敏趕忙喊說:“哎,等下還有一場試鏡表演。”
福爾康的助理上前說:“不是表演的很好嗎,我們家福爾康等下還要去電視臺錄製一檔節目,時間比較有限,後面的表演先取消,這一段表演足夠參考了。”
助理說話的間隙,福爾康已經走出了試鏡間。
剩下的人也不好跟一個助理計較什麼,揮揮手讓她也走。
等人都走了,于敏才發火說:“不就是演過瓊瑤劇主角嗎,耍什麼大牌!張導,我對福爾康演楊康有嚴重的異議,我不支持。”
張大鬍子淡定的說:“雖然福爾康剛纔的舉動可能不妥當,不過他演技很好,名氣也足夠,還是很好的人選嗎。”
“他的演技好,但他演什麼都像在演瓊瑤劇,他演不出來楊康的那種感覺。”
“楊康有什麼不好演的,我就覺得他很符合小張寫的形象。”張大鬍子說完,看了看張譚。
張譚雙手插在褲子口袋裡,很不給面子的搖頭:“這不是楊康,這是楊阿哥,我沒寫清宮戲,我寫的是宋金蒙古爭鬥。我尊重張導你選角的意見,但是我只能說,福爾康演不了楊康,完全沒那份氣質。”
儘管理智上,張譚覺得改編權已經賣給了張大鬍子工作室,且劇本也採用了自己的意見,剩下的內容應該尊重劇組的想法。
之前也告誡自己,不要以外行人的身份,胡亂干涉內行人拍戲,但他就是這麼個脾氣。
覺得不爽,就要說出來。
這輩子追求的就是一個瀟灑,遮遮掩掩憋憋屈屈可不是他的風格。
張大鬍子問,他便實話實說了。
見張譚也這麼說,張大鬍子臉上有點掛不下來面子。
好在趙劍雖然是武指出身,但心思玲瓏,看到場面氣氛有點僵,趕緊打圓場:“剛纔已經把福爾康試鏡的表現拍下來了,我們再研究研究錄像帶,分析一下契合不契合小說的描寫,都別忙着做結論。”
對於楊康一角的選取上,張譚將自己的態度鮮明的表露出來。
不用福爾康。
隨後劇組的討論他就沒再繼續參與了。
不過終究張譚和于敏都反對,福爾康也有些耍大牌,最終影響到了張大鬍子的抉擇,放棄了與福爾康簽約,改選了另外一位大陸的新人小生。
至此,《射鵰英雄傳》全部角色都已經確定下來。
……
2003年10月22號,黃道吉日,諸事皆宜。劇組在第一個外景取景地內蒙克爾沁草原,舉行了開機大典,張譚也應邀出席了開機大典。
當然,他之所以湊熱鬧,其實最主要的就是想來大漠草原這邊逛逛,祖國大好河川,有機會當然要四處見識。而塞北大漠也的確沒有讓張譚失望,一望無際的草原風光,幾乎看不到地平線的起伏。
整個世界陡然的開闊起來,彷彿人就是置身於天地之間的渺小一粒塵埃。
這樣的天與地,能夠洗滌心靈。
洗去浮躁,還原本質。
劇組的其他人並沒有張譚這麼放鬆,參加完開機大典,拜了神上了香,又接受記者簡單的採訪,隨後就開始了正式的拍攝。因爲是在草原上拍攝,有很多騎馬的鏡頭,劇組現場就有馬術教學。
張譚站在馬術場,看着馬術老師指導飾演華箏的女演員騎馬。
那馬兒欺負華箏演員是個年輕的小女生,所以呢,被華箏女演員騎上去之後,一動不動,低着頭就在原地吃草。
馬術老師則在旁邊大聲的提醒她,要穩住,直起身子,去駕馭馬匹。
“你得給它信號,用你的繮繩、雙腿,告訴它你要讓它走!”
“它不走啊老師。”女演員緊張得直不起來身子。
馬術老師又是一堆講解。
“李老師你知道嗎,每次看到別人騎馬,我腦海中就會響起一首歌。”張譚轉頭跟站在一旁的舞蹈家李美萍說。
李美萍纔剛進組沒幾天,對於飾演一個反派梅超風,她有很多顧慮,因此得知小說的作者張譚也在劇組裡,便經常過來請教,增加對梅超風的揣摩。
一來二去也就不陌生了。
李美萍好奇的問:“是什麼歌?”
張譚小聲的哼唱:“讓我們紅塵作伴,活得瀟瀟颯颯,策馬奔騰,共享人世繁華!啊……啊……啊……李老師,你還記得大明湖畔的夏雨荷嗎?”
已經年近四十五的李麗萍如小女生般笑着說:“呵呵,這首歌我聽過。”
說笑之間,馬術教學中,女演員在馬上漸漸地放鬆下來,由馬術老師把馬牽着,緩緩的走起來。
這場教學持續了一個多鐘頭,女演員最後勉強能遛馬了。不過馬兒也是欺生,馬術老師騎在背上,讓它走東不敢走西,女演員騎在背上,讓它走東它吃草,讓它小跑它倒退,跟遛狗一樣沒法控制,只能別人拉住馬的繮繩來牽引。
儘管收效甚微,但女演員的教學要告一段落了,她得去拍戲。
這時候張譚走過去,給馬術老師送了瓶飲料,於是順利的學上了騎馬。早在馬術老師教女演員的時候,張譚就默默的觀察過很久,已經初步有了自己的心得。換上馬褲馬靴騎士帽,走向被馬術老師拉着的馬兒身邊。
先跟馬兒摸摸拍拍,說說悄悄話,親熱一下,跟它熟悉起來。
只有馬兒接受你了,纔會聽你的話跑起來。
然後在馬術老師的攙扶下,上了馬,穩穩當當的挺直腰板,身子向後稍稍傾斜。前奏工作順利無比,騎在馬背上,張譚只覺得彷彿平白高了一兩米,視線比在平地要開闊太多了。
帥氣的拍拍坐下黃毛馬的脖子,張譚施展了自己總結的馬術理論技術,拉起繮繩,雙腿一夾:“駕!”
策馬奔騰、馳騁大草原的時刻來了!
……
幾分鐘後。
馬術場響起張譚焦急的聲音:“哎,老師,這怎麼回事,我怎麼使喚它都不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