徽宗就這麼走了?
宗舒本來還想趁此機會,向李少言、牛皋們要些賞賜什麼的,哪知道徽宗這麼快就走了!
宗舒正想回家呢,高俅又走進來對宗舒耳語了幾句。
原來,徽宗讓宗舒到垂拱殿。高俅又加了一句,說是珠珠公主也在。
一聽到這裡,宗舒立馬來了勁頭,一定得去一趟。
趙構還沒有走,對李少言和牛皋喝道:“且將耶律不才押到大理寺候審!”
“慢着。”宗舒走過去制止了準備拉走耶律不才的軍士。
“康王,你倒會佔便宜,本少爺辛辛苦苦,冒着生命危險,抓到了耶律不才,你一句話就要過去?要臉不?”
宗舒一揮手說:“牛伯遠,把耶律不才,押回密縣。給我挖石炭去!”
宗舒居然讓遼國的一位將軍去當苦力,去挖石炭!
遼國耶律大石的侄子,是被遼國當作宰相來培養的人!
有這樣的人質握在手裡,該是多大的一筆資源!
用耶律不才,恐怕連燕雲十六州都換得過來!
萬一耶律不才去挖石炭,被砸死到裡面,豈不是什麼也換不來?
讓這麼一個人去挖石炭,同等於一介流民!這簡直是不拿明珠當寶貝!暴殄天物啊!
趙構一見宗舒,心頭髮虛,一聲不吭,低頭快步出了殿。
跟着高俅一起到了垂拱殿,發現滿屋子是人,太后、劉皇后、珠珠、纓絡、魏公公。
宗舒看到這裡豈能不明白,今天是幸虧了太后,如果不是太后下旨,今天宗家人幾十口子,人頭都將不保。
所以,宗舒朝着太后恭恭敬敬、紮紮實實地磕了三個響頭。
徽宗看着宗舒磕得如此賣力,心裡都有些吃味了,這小子對自己跪下磕頭,總是一副不情不願的樣子。
宗舒磕完就擡起頭說:“太后,您的氣色真是越來越好了。剛進門的時候,我還以爲是劉皇后的姐姐來了呢。”
太后聽後,臉都笑成了一朵汴梁的菊花,這宗舒真會說話,越看越是順眼。
劉皇后聽後心裡有些不爽,我有那麼老麼?
太后是我姐姐,宗舒你纔多大,就老眼昏花了不成?
不過,看到宗舒這次在朝堂上大獲全勝,進一步鞏固了太子趙桓的地位,就算是被宗舒開幾句玩笑,也沒什麼大不了的。
徽宗卻是急了,一直催促宗舒講一講是如何救出种師道的。
宗舒沒理會徽宗的催促,卻是走到珠珠身邊道:“珠珠殿下,小生帶三十二人北上,歷時兩月,將人救回,完成任務,特來複命。”
大家頓時奇怪了,宗舒帶人去北地,救种師道,不是他自己的決定?而是珠珠讓他去的?
怎麼可能?
當時,宗舒在東宮判斷種家軍將大敗的時候,侍講吳非哭了,因爲他的弟弟正在種師道帳下效力。
其實宗舒也想把吳玠救出來,畢竟吳玠是日後的抗金名將。
但此時,宗舒一切都沒有準備停當,裝備還沒有搞出來,根本沒有把握救人。
珠珠心善,對宗舒是幾乎偏執的崇拜,認爲宗舒肯定能救出來吳玠。
珠珠求宗舒想辦法救出吳玠,宗舒當即應承下來。
當時珠珠在東宮與大家見證了宗舒的戰場推演,讓人折服。
珠珠認爲,宗舒既然判斷種家軍必敗,肯定就能找出避免失敗的辦法,從而就能把吳玠包括种師道給救了。
最後,珠珠沒想到宗舒爲了完成對她的承諾,竟然沒有和她找招呼,直接從密縣基地向北進發了!
珠珠剛纔聽到了朝堂裡的消息,得知宗舒帶着人帶進了皇宮,心中又驚又喜。
驚的是,宗舒居然如此大膽,劫了法場不說,還打進皇宮,這個太過膽大。如果官員們彈劾起來,宗舒肯定得受罪。
喜的是,宗舒還活着!並且他還抓住了遼國的重要人物。
抓住了耶律不才,就完全可以抵消宗舒劫法場、打禁軍、闖皇宮的罪過。
再看一眼宗舒,黑了,瘦了,但明顯,以他的話說,是更帥、更酷了。
看到宗舒一本正經地前來“覆命”,珠珠臉一紅,輕輕嗯了一聲道:“你,你,受苦了。”
這話雖然很簡短,但聽起來,真如春天般溫暖。
宗舒這才向劉皇后見禮,又當面向纓絡和魏公公表示了感謝。
如果不是纓絡和魏公公及時趕到,珠珠求來了太后的懿旨也是白搭。
徽宗有些心塞了,宗舒這廝是故意的,他何時這麼講禮貌了?
今天裝的就像一個乖寶寶,挨個問候行禮。
該走的禮數都走完了,宗舒開始講戰場上發生的事情。
宗舒略過了馬掌、火油和曹家莊的事情,即使如此,也把大家聽得目眩神馳,如同隨宗舒置身於戰場。
宗舒講到大名府的時候,特別講到夜探金人的閣樓,遇到了趙構和金人完顏萍。
此時也沒有外人,家醜也不外揚,宗舒想了想,還是沒有說出趙構與金人合謀奪取太子之位的事情。
如果因爲自己把這個說出來,趙構遭到了什麼懲罰,那麼他就將徹底捲入皇家內部的爭鬥之中。
再何況,現在宋、金兩國還處在蜜月期,趙構與完顏萍夜裡密談並不能算是多嚴重的事件。
如果宗舒說出來他們密談的內容,說不定會引起徽宗的懷疑,懷疑宗舒要給趙構反扣上一頂細作的帽子。
講到這裡,宗舒就不再細說了,給徽宗遞了一個“你懂得”的眼神。
徽宗馬上想到宗舒說趙構“眼裡只有異性、沒有一點人性”的話來。
略過此段,宗舒直接講到了如何從城牆上逃亡,最後他一躍而下時,珠珠捂嘴大叫起來。
從截住吳玠、進入荒廢村落,趁夜摸黑進入遼軍大營,救出种師道,給遼人騎兵連環設套,最後從逃亡者變成了圍獵者,成功活捉了耶律不才和八名遼人。
纓絡聽得神往,甚至想親自上戰場了。
徽宗卻還不滿足,就一些細節問個不停,宗舒又一遍又一遍地解釋,等於是把整個過程又複述了一遍。
一直在聆聽的魏公公,冷不丁地來了一句:“宗少爺,爲什麼遼人的三匹馬,跑不過你們的一匹馬?”
魏公公真是問到了點子上,看魏公公今天闖入法場宣佈太后懿旨之時的馭馬之術,比自己都要強上不少。
宗舒並沒有說遼人三匹馬,魏公公看來對草原民族甚是瞭解。難道魏公公年輕的時候上過戰場?
看來,一會兒回去得給牛皋交待一下,馬上騎着釘過馬掌的馬返回密縣基地,防止被有心人覺察到。
宗舒馬上就解釋,遼人的馬經過了水和血的浸泡,早就軟了,哪怕是四匹馬也跑不過自己一匹。
原來,宗舒早就料到了遼人的馬會出這樣的問題!
徽宗也佩服起來,宗舒這小子,還是個打仗的料!
“說吧,宗舒,你想要什麼賞賜?”徽宗問道。
“陛下,我想向你要一個人,”宗舒說道:“請陛下允許我爲她贖身。”
徽宗聽後,不禁脫口而出:“李師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