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珏極少會這樣跟她撒嬌示弱,夕和不由心軟了,含含糊糊地應了下來。
花繡被召進門,當着夕和的面給傅珏把了脈,而後如傅珏所言把他的病情詳詳細細地給她說了一遍,又把調整後的藥方交由她過目定奪。
夕和確認無誤後,花繡告退去煎藥,傅珏再次將她拉進了懷裡蹭着她的肩頭,笑問她:“現在放心了吧?”
“你要是現在再讓我把下脈,我會更放心。”夕和實話實說。
傅珏苦笑不得,輕撫過她的長髮後催促她去沐浴。
夕和沐浴出來時正好碰上花繡把煎好的藥送過來,於是她又監督他把藥喝下,再乖巧地坐在他的身前,由他替自己絞乾溼漉漉的長髮。
他的指尖依舊冰冰涼涼的,捋動她的髮絲時輕觸到她頸後的肌膚像是一片片雪花安靜落下,又因她的體溫化於無形。
她含着笑,向他問起了咸寧城接下來的打算和有關圖蘭城近日內會再度發起進攻的傳言。
“你都知道了?圖蘭城外的黑焰衛近日確實有操練的動靜,想來不出五日便會再舉進犯咸寧城了。”
“寒王的黑焰衛不好對付吧?”
“嗯。寒王麾下的黑焰衛雖多爲女子,但武力卻遠超皆由男子組成的南越精兵。另外還有一小部分擅長騎射的男子,全是百步穿楊的好手,攻城時尤爲勇猛。”
擅長騎射的話想來應該就是那批打頭陣的人了,個個都百步穿楊便可以以最有效率的姿態消滅城牆上的守衛,唔,是挺麻煩的,但也不是沒有應對的辦法。
夕和稍稍一想後,再問:“那你們籌謀好守城的辦法了嗎?”
“嗯,差不多了。明天應該就着手落實準備了。”傅珏把頭髮絞乾後,起身去拿來了木梳,再一下一下溫柔又細緻地將她的頭髮梳理順暢。
“能不能透露一下是什麼辦法啊?”
“佈陣。只要阻擋掉第一批攻城的黑焰衛,減緩他們攻城的速度,守城的壓力不會很大。”
“是說在城外佈一個陣法抵擋黑焰衛嗎?”夕和跟他確認,在得到他肯定的迴應後她一下轉頭看向他,“該不會要讓你親自去吧?”
夕和猝不及防的轉頭使得一縷頭髮纏在了木梳上,傅珏一邊仔細地解開一邊笑着回答她的話:“寒王亦是懂得奇門遁甲之人,普通的陣法困不住他,只能由我親自去。”
“不行。”夕和聽了皺起眉心一口否決,“太危險了!雖說咸寧城外有南越軍駐守,但兩城的中間地帶定然會有北漠埋伏着的人。
你只要一露面定然會被埋伏的人發現,他們再把消息傳回去的話,寒王不就知道你沒死的事了。”
“他應該已經知道了。”傅珏手上停頓了一下,而後說,“上一次攻城時我已然助司白布過一個小陣,他回去後不需費多少心思便能猜到。”
夕和微微訝異,隨後越發堅定地否決:“那就更不行了!他知道是你的話肯定能猜到我們的意圖,到時候佈下一個天羅地網守株待兔,你去了豈不是自投羅網?我不同意你去,你不能去。”
傅珏解下了她的髮絲,起身把木梳放到桌上,再回到她身邊,看着她說:“夕和,你應該知道有句話叫做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這不是件小事,我必須去做,而且必須做得萬無一失。你放心,燕青和紅菱會和我同行,有他們護着不會有事的。”
別說是燕青和紅菱了,他就是把魅也帶上,她還是不放心。她幾乎可以肯定傅亦寒一定設置了最可怕的陷阱在等着他,她絕對不能眼睜睜地看着他去冒險、去拼命。
夕和低頭仔細想了想,然後抓住了他的衣袖,問:“那如果我說我有另外的辦法可以抵擋住第一批攻城的黑焰衛呢?你是不是可以放棄這個辦法,不去冒險?”
“別的辦法?”
夕和點點頭,立馬下牀去藥箱裡把一件東西翻找了出來,然後回到他身邊,把東西拿給他看。
“這隻鐲子……”傅珏看了眼她拿到眼前來的東西,不及夕和開口便已然意會到她的意思,“你是指雨霧幻境?”
“嗯!我們可以藉助雨霧幻境的掩護,在他們進攻而來時用弓箭化被動爲主動,他們定然不會有所防備,到時候不僅可以拖住攻勢,而且應該還能消滅掉一部分。你覺得怎麼樣?”夕和忙不迭地問他的意見。
“我覺得……”傅珏神情嚴肅地看着她亮晶晶的眸子,拉長了尾音久久不給她答覆,再在她想要追問一遍的時候猝不及防地摟過她細軟的腰肢,湊上去輕聲說,“我覺得夫人這辦法極好,這麼一來爲夫就不用出去賣命了。那麼,爲報夫人救命之恩,爲夫決定以身相許。夫人可歡喜?”
“所以你也認爲可行?”夕和開心地摟過他的脖子,跟他確認。她始終最在乎的就是他的安危,辦法可行便是替他擋去了危險,她心中自然歡喜不已。
傅珏輕哼了一聲,低頭吻住她的脣,再慢慢的將輕柔輾轉化作火熱纏綿。同時,他放在她腰際的微涼手掌也隨之曖昧地遊移,從輕薄的衣料落到她細膩光滑的肌膚上。
彼此間的呼吸逐漸變得灼熱,夕和的身子也不由自主地放軟,整個人都癱進了他的懷裡。他抱着她順勢一翻身,將她壓在身下,然後放肆地親密掠奪。
他要的有點急,她久未承歡的身子略微有些受不住,不禁嬌嬌地喚他想讓他輕一些:“似、似之……”
“嗯,我在。”身上的男人應得低沉又沙啞,應過後還在她的如玉的耳垂上輕咬了一下,惹得她身子輕輕一顫,想說的後半句話也頓時消無在了婉轉的嬌喘之中。
這一夜,月光朦朧,帳內春色無邊。
翌日,夕和醒來時傅珏依舊睡着,許久沒有見過的睡顏還真是讓她有些懷念。她支着頭笑看着他,細聽着他沉穩的呼吸心裡一片靜好。
然後,看着看着,她突然想到何不趁着這個時候悄悄地探下他的脈呢?反正他也不會知道,她探清楚了也能徹底放心。
於是,她放輕動作坐了起來,然後小心翼翼地去拿他的手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