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悅搖了搖頭,仰頭看向二層,兩人目光對視。
秦然看着遠處的亮光,又看了看秦悅,嘴角突然扯出一抹意味深長的笑容。該來的,總是要來的。
秦然居高臨下,手中不知何時端了杯茶水,依在窗戶前,漫聲細語道。“秦悅,你是不是找錯人了?”
“我知道,南擎喜歡你,我不求嫁給他,只希望能生下我和他的孩子,求你,不要把我趕走。”秦悅哭泣聲,單薄的身體,在雨夜中,搖搖欲墜。
劉夫人一聽,心中一樂。難道,小然去找了司南擎了,不然這女人怎麼會大半夜的,挺着肚子來別墅哭鬧。
“哦,你是說司南擎的啊。”滿不在乎的聲音,好像秦悅不提,她都忘記還有這一個人的存在。“抱歉,我不喜歡和別人共享一個男人,就連被人惦記都不行。”說着,秦然犀利的雙眸看着秦悅。“你是姐姐,不應該讓着我點嗎?”
“可是,我有了他的孩子。”秦悅難過的道,“如果沒有這個孩子,我會選擇放手。可是,我不想孩子出生,就沒了父親。”悲傷的哭泣聲在雨夜中,讓人聽聞起來,更加的悲切。
雷鳴閃電過後,那哭泣聲更是響亮。別墅兩邊的住戶,聽到聲音,站在陽臺上看着好戲。
劉夫人覺得臉上有點不好看,對傭人使眼色,先把人拉進別墅再說。可,她還沒有來得及開口,樓上傳來一句話,讓她都覺得心中一驚。
“那就把孩子打掉。”冰冷刺骨的聲音在黑夜中劃開,“你以爲,他司南擎會在乎你肚子裡的孩子?”嘲諷的反問過後,秦然冷笑道:“守着一個不愛你的男人,不覺得自己就是犯賤嗎?”
“你知道嗎?每當我們三人在一起的時候,司南擎和我都做了什麼嗎?”想了想,她目光微微看向黑夜中停下腳步的身影。“記得你去試婚紗的那天嗎,那天他纏着讓我嫁給他。飛機上,你以爲自己是睡過去了,其實是司南擎閒你礙事,給你吃了安眠藥而已。”她道,聲音沒有一絲波動。
“不,不可能。”秦悅難以相信的後退兩步。單薄的身形,越發的虛弱。
秦然冷笑,在雨夜中,顯得越發的殘忍。“呵,不然你以爲,他爲何處處爲難劉家。不是因爲他恨我,而是因爲我不喜歡她,他爲了逼我,才故意這麼做。現在想想,嫁給他,也是一個不錯的選擇。”秦然故作思考的道,話從口出,她都爲什麼的鬼扯,感到可笑。
司南擎,那個男人,能愛的女人,除了秦悅,不會有其他人。
“小妹,你怎麼會變成這樣?南擎他愛你,你怎麼可以虛情假意。”秦悅怒聲道,卻只能無助的站在雨中。
這時,劉起雄走了出來,看着渾身被打溼的秦悅,眉頭皺了皺。“先把人帶進來。”畢竟,現在情況不明,不到事情解決,他不能大意。
“說到底,我也是爲了你和孩子好。你要家世沒家世,加上未婚帶着孩子,以後誰敢娶你。”握
着茶水杯的手緊了緊,秦然故作輕鬆的喝了口水,可眼角餘光,卻看樹影后的人。心中暗自着急,爲什麼他如此沉得住氣。秦悅懷了孩子,他難道就不擔心,這冰凍的雨夜,會傷害他的孩子嗎?
秦然的心緊了緊,話以至此,她有些詞窮。
“胡鬧,小然,立刻下來給秦悅小姐道歉。”這時,劉起雄突然一感銳利的目光從黑夜中傳來,心中突突一跳,連大步搶過傭人手中的雨傘,親自爲秦悅撐開雨傘。擡頭,就對樓上的秦然訓誡。
秦悅微微一愣,那知道劉起雄會突然倒向自己。只是,現在正是她裝溫柔,裝可憐的時候,她也顧不得多想。
“父親,明天我就去找司南擎,她連鞋都不配給我提,更何況道歉。”秦然仍一臉囂張,完全無視劉起雄給她的眼色。
劉起難恨得牙癢癢,可他來不及開口,只聽黑暗中,響起啪,啪的手掌聲。
秦然看向聲音處,只見黑暗中,高大的身影漸漸顯露身形,他未打傘,全身也已經打溼,可這絲毫不減他的王者之氣,反而又多了幾分邪,惡。
兩人的目光,久久對視。秦然感覺自己的心,好像被抽空一樣。
而劉起雄與劉夫人,早就一張臉如死寂般的蒼白。
“南擎。”秦悅驚訝的道,下一秒昏倒在地。
司南擎連上前,將她抱入懷中,目光看向二樓道:“你很快會看到的。”話落,抱着秦悅,一臉擔憂的離開。
身後,劉起雄怒道:“還看什麼,快跟上。”心中卻是悲涼一片,擡頭看了一眼樓上的秦然,只得搖了搖頭。轉身擡腳,快速跟在司南擎身後。
劉夫人自然知道事態嚴重,身子氣得發抖,只見秦然慢吞吞的走了過來。想也不想,劉夫人幾步上前,擡起手,重重的一巴掌落了下去。
“你個禍害。”劉夫人雙眸通紅的道,“帶少爺去樓上好好休息。”說着,吩咐傭人道。然後自己拿起車鑰匙,進了地下車室,走了幾步,見還楞在那裡的秦然,又是一肚子火。“你傻站在地幹什麼?”說着,閒棄的不想再多看一眼。
秦然摸了一下被打的臉,心中一片苦澀。看着夜幕,想到明天一切都結束了,心中卻是愉悅一笑。
旁邊的傭人被嚇了一跳,完全沒有想到平時文靜有禮的小姐,會變得這麼刻薄。如今,被打了巴掌,竟然還笑得出來。
衆人來到醫院裡,搶救室的門已經關上,門外,司南擎背靠在牆上,微低着頭。
“小然,快給司總賠禮。”劉起雄命令道,這一刻,他手裡也只有這一個王牌,也只能再賭這一次了。
秦然看了他一眼,半響不語,旁邊的劉夫人突然用力在她背後一推,秦然腳下踉蹌幾步,差點摔倒在地,好在旁邊有椅子,她扶了一把,順勢站起身。
兩人距離一步之遙,可秦然卻覺得他們之間隔着千山萬水。以前,總覺得她永遠逃離不了他的視線,這一
刻,她卻覺得自己從沒有進入她的視線。
司南擎微側擡起頭,寒冷的雙眸看向眼前的小臉。或者是因爲淋過雨的原因,她的臉色也十分蒼白,而臉上的手指印,更是清晰可辯。見狀,他眸中一冷,越過她的身影,目光落在劉夫人身上,不過也只是那麼瞬間。
“司總,小然還小,不懂事,求你原諒她吧。”劉夫人突感覺一道鋒利的視線打在自己身上,擡頭看過去時,卻沒發現什麼異常。想着,她便忽略了一絲殺意。兩步向前,又推了推秦然。
司南擎看着她清冷的模樣,冷聲道:“成——人禮都做了,還小?”他道,聲音帶着譏諷。
劉夫人一聽,臉色蒼白起來,不敢置信的看向秦然,厭惡的問道:“你勾,引男人了?”
聽着劉夫人的問話,秦然身體一怔,僵硬的看向滿臉嫌棄她的女人,這就是她的母親嗎,那雙恨不得掐死她的男人,是她的父親嗎?
她從沒有要求過他們愛自己,那怕把自己當成棋子,她也當作那是爲她好。可,這一秒,他們的眼神,讓她讀懂了,他們只是把她當棋子而已,如今已經是廢棋,所以他們將她拋棄了。
秦然很想難過一下,可她竟然發現自己,竟然沒有一絲的傷心。
“你啞巴了。”劉夫人氣不可抑,伸手重重扭在秦然的手臂上。
“或許,我並不是你們的女兒。”想着,秦然無視手臂上的痛感,目光直直的鎖在劉夫人臉上。雖然爸媽對她言語不好,可他們從不會這麼傷害她。而眼前的人,那狠毒的目光,讓她斷了妄想。
劉夫人沒有想到秦然會說出這麼一句,當下愣住,目光看向自家老公。
劉起雄看了看秦然,目光又落在司南擎身上片刻道:“小然,不準亂說,先給司總道歉。”他沉聲道,聲音中還是夾着一些作爲父親的威嚴。
“我是O型血。”秦然後退了幾步,在走廊的椅子上坐下。
她話落,劉起雄與劉夫人再次愣住了,夫妻兩人雖然不太懂這血型是什麼遺傳的,可兩人的血型和秦然的,確實是不一樣。
秦然冷漠的看着,看着他們從對他的失望與怨恨,變成驚喜與擔憂。身體,漸漸恢復了些力氣,伸手摸着脖子上的項鍊,看着那閃耀的寶石。“這個,還給你們。”說着,將項鍊放在椅子上。
吃力的站起身,秦然目光掃了眼衆人,轉身欲離開。
“我有說你可以走了嗎?”他幽幽道,完全不把剛纔發生的事,放在心上。
秦然停下腳步,目光看向他。
只聽他道,“你最好現在就祈禱我的孩子不會出事。”
秦然感覺到他聲音中的陰冷,目光看向手術室,那個孩子絕對不會保住的。“出事了呢?”想着,秦然又問道。
只是這次,他還沒有來得及回答,一個聲音已經替他回答了。“要是我女兒出了什麼事,你拿命抵。”劉夫人憤恨道。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