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轉動了一下把門,上鎖了,他也不急着拿鑰匙,問道:“敢當着我的面說這句話嗎?”
若是敢,他就……恩。
脣邊的笑更大了幾分。
歐陽南晴聽到他轉動門把的聲音,嚇得身子都哆嗦了一下,趕緊又鑽進被子裡頭了。
整個人悶在被子裡也有些久了,她偷偷掀開被子的一角,呼吸了一下被子外的新鮮空氣,接着,又繼續悶在裡頭,高聲回道:“我要睡覺了!我困了!”
唐溫書輕挑眉頭,眼底閃過一絲失望。
這麼快就認慫了?真是可惜,還以爲能再做些什麼讓他與她之間的感情再增進了一些。
什麼時候她能不那麼慫呢?看來還得多練練她的膽子。
他沒有再繼續逗她,轉身往自己的房間走去:“那麼,晚安,南晴。”
聽着外面的腳步聲越來越遠,歐陽南晴大大的舒了口氣,把被子踢到一邊,霍地坐了起來。
她悄悄地下了牀,踮着腳尖走到門邊,耳朵貼緊了門板,屏住呼吸,仔細的聽着外面的動靜。
很安靜,超級安靜。
呼,唐溫書放過她了!
歐陽南晴拍了拍胸口,將小沙發挪到一邊,打開門,探出個頭四處望了望。
沒人。
安全了。
她將門完全打開,接着大搖大擺的往樓下走去。
現在她的精神還是很棒,完全不想睡覺啊。
毛絨絨又不跟她玩,唐溫書就更加不可能跟她玩了,她只能自己找樂子。
歐陽南晴在樓下轉悠了一圈,又進了廚房逛了一圈,想起之前在荀安彤家裡跟凌淺兩人把荀安彤弄得無語的模樣,她笑出了聲,最後還是放過了廚房,她真怕出了什麼意外,又把唐溫書給吵醒了,那她就死翹翹了,唐溫書可沒荀安彤那麼好說話的。
癱趴在地上,跟毛毯融爲一體的毛絨絨掀着眼皮,圓碌碌的眼珠子跟着歐陽南晴的身影轉來轉去。
這個人類到底想做什麼?
她想找個人陪她玩啊!
別墅裡沒啥好玩的,那別墅外呢?
歐陽南晴停下腳步,目光轉向緊閉的大門。
然後方向一轉,大步朝大門口走出,轉動了門把,慢慢把門拉開一條縫,往外一瞄。
呃喲,這些保鏢都不用休息的啊?
門口站着兩排保鏢,各分左右,一個個都嚴肅着一張臉,挺直着腰板,盯着前方。
聽到門的動靜時,離門口最近的兩個保鏢同時回頭看向她,那眼神,要多凌厲就多凌厲。
歐陽南晴吞了吞口水,左看看,右看看,接着弱弱的出聲:“嗨,你們不困嗎?”
其中一名保鏢看着有點眼熟,她多瞧了幾眼,纔想起這保鏢就是那個邵休,可謂是跟她同生共死過的男人。
見到了一個熟人,她終於來勁了,把門打得更開,整個人站在門口邊,看着邵休:“邵休,你也在這裡啊!好巧啊!”
邵休看了她一眼,恭敬的回答:“歐陽小姐有什麼事嗎?現在很晚了,若是讓唐哥知道你亂走,唐哥會生氣的。”
“
噓!小聲點,不能吵到他!我好不容易纔躲過一劫的。”歐陽南晴聽到他提起唐溫書,趕緊降低了聲音,回頭朝樓上望了望,確定沒有任何人影出現後,才安心一些:“你們要站到幾點?要不要進來坐坐?”
順便跟她玩,不玩也行啊,聊聊天也不錯。
站在門口的其他保鏢一聽到她這麼說,同時搖頭。
他們是要自殺啊,才膽敢沒有經過唐哥的允許,進入別墅,還坐坐?這麼個三更半夜的點,跟唐哥的女人一起坐坐……
毛骨悚然。
太可怕了!他們可不想這麼早死!
邵休跟其他保鏢的想法當然是同樣的,他道:“歐陽小姐,若是你睡不着,可以跟唐哥說,唐哥會陪着你的。”
“別別別,別跟我提他!”唐溫書陪着她?歐麥蓋!光是想想,她都能知道會有多無聊了!那對她而言簡直是煎熬!
歐陽南晴見不能成功讓他們來陪她玩,頓時有些失落,唉聲嘆氣的慢慢關上門:“你們繼續站崗吧,不打擾你們了。”
邵休瞧了瞧她,直到大門關緊,將她的身影隔絕在了門板後,才收回目光。
一個保鏢看了他一眼,道:“要跟唐哥說嗎?歐陽小姐看起來挺傷心的。”
“我覺得歐陽小姐需要唐哥的陪伴,從剛剛的反應看來。”另一個保鏢附和。
“唐哥不是還沒拿下歐陽小姐嗎?說不定這種時候,更容易跟歐陽小姐更近一步。”
幾個保鏢開始低低交談,爲唐溫書的未來幸福着想。
最後,由邵休當做代表,按了一下耳朵上耳機的一個按鈕,成功叫醒了唐溫書。
不過幾秒的時間,唐溫書的聲音從耳機上傳來:“有狀況?”
“不,不是。”邵休看了看幾個保鏢,在他們的點頭下,道:“唐哥,歐陽小姐看上去很無聊。”
“看上去?她找你們了?” 唐溫書的聲音一下子冷了許多,透着陰森的氣息。
邵休背後不禁滑落了幾滴冷汗,好像說了什麼不該說的?唐哥這是吃醋?吃他們這些保鏢的醋?
也是,歐陽小姐找他們也不找唐哥,正常男人都會吃醋的。
他忐忑不已的回道:“簡單說了幾句。”
“哦?那是說了幾句?”尾音稍稍上揚,唐溫書下了牀,準備往出去找某個睡不着的女人玩玩了。
邵休求救的看向其他保鏢,而其他保鏢竟然同時別過了頭!徹底跟他劃清了界限,不管他死活了!
喂喂!明明是他們提議要通知唐哥的啊!怎麼現在一狀況不對,都急忙躲開了?
同伴見死不救,他只能繼續硬着頭皮:“最多五句,唐哥。”
“五句。”唐溫書從一邊的衣架上拿過睡袍,緩緩穿上,一邊繼續幽幽的問:“多少個字?”
額角的冷汗順着臉龐往下流,邵休萬萬沒想到他竟然是如此容易吃醋的人!
這下子,自己給自己挖坑跳了,還是個大坑!
他弱下聲音:“唐哥,我明天便去領罰。”
嘀的一聲,唐溫書掛掉了。
邵休擡頭看向其他幾個保鏢:“
你們未免也太沒情意了!好歹也是出生入死過的!”
其他幾個保鏢道:“也不能怪我們,唐哥明顯不爽,誰還去頂槍口?”
“邵休,你一人死,好過我們一羣人都死。”
“沒錯,要是我們都出面了,說不定唐哥更生氣了,我們死得更慘。”
邵休無語凝噎,這羣慫逼!
唐溫書穿好睡袍,便打開門走出去,站在欄杆處往樓下看,歐陽南晴正在沙發上躺來躺去,幾十秒的時間,已經換了好幾個姿勢,可見她真的是一點睏倦都沒有。
他把腳步聲放得很輕,慢悠悠的走下樓。
歐陽南晴背對着樓梯那邊,趴在沙發上,高翹着雙腳,正照着手機屏幕上的健身視頻,做着運動。
視頻的聲音她放得很小聲,隱約傳來一點那些健身教練的喊口號聲:“一二三四,二二三四……跟上節奏!再來一次!”
她專心地聽着視頻內的聲音,完全沒感覺到唐溫書的接近。
趴在地上的毛絨絨聞到唐溫書的氣味,搖着尾巴走向他,繞着他腳邊轉圈圈。
唐溫書垂眸瞧了它一眼,繼續往前走,站立在歐陽南晴身邊,靜靜看着她瞎折騰。
歐陽南晴做完了一個動作,氣喘吁吁的癱瘓在沙發上:“好累,怎麼這動作那麼難啊!”
吐槽完畢,她又翻了個身,雙手伸長,打算伸個懶腰,活動一下筋骨。
手指似乎碰到了什麼東西,挺舒服的觸感,像是毛絨絨身上的狗毛。
她又伸長了些,抓住那舒服的觸感,摸了摸。
唔,這摸着有點像是披着毛絨絨身上的毛的腿,還挺結實的啊。
手漸漸往上,再往上。
唐溫書低眸瞧着自己腿上那隻不安分的小手,隔着睡袍,不斷的在他腿上摸來摸去,還越來越上了。
他稍稍挑眉,默默瞧着她的手,看她要摸到哪裡。
手都伸到最長了,還沒摸完整條腿,這誰的腿啊!怎麼那麼長?
歐陽南晴一個鬱悶,皺着眉頭,手都伸得酸了,剛要收回手,突然又全身僵住了。
等等,腿?人腿?大長腿?
好像有什麼不對勁。
哪兒不對勁了?
她瞪大了眼,這別墅,就她、唐溫書,跟毛絨絨。
毛絨絨的腿哪來的這麼長?
她又吞了吞口水,慢慢轉動腦袋,順着自己的手,順着被自己亂摸的那條長腿,往上看去。
“溫、溫書……你醒啦?”她僵直着身子,嘴角勉強的朝上揚起,拉扯出一個十分扭曲的笑,聲音顫抖着。
深邃的眸眼直直盯着她的眼,唐溫書微勾了一下脣,視線落在自己腿上那隻手:“摸夠了?”
“啊,呃,這個……”歐陽南晴猛地縮回手,趕緊從沙發上爬起來,乖乖的、端正的坐好:“我,那個,我以爲是毛絨絨呢,就多摸了幾下。”
他拉好身上的睡袍,剛剛被她這麼摸,也稍微滑落了一點,聽到她的話,他的聲音冷了許多:“哦,那是我的腿好摸,還是毛絨絨的好摸?”竟然以爲他是那隻狗?很好,非常好。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