彷彿眼前痛哭不止的軒軒,跟他沒有一丁點關係,只是個陌生人罷了。
他的無情,白淺淺看在眼裡,驚在心裡。
怎麼回事?
他……到底怎麼了?
這是軒軒啊,不是別人,他怎麼會這麼無動於衷?
“阿欽,到底怎麼了?你告訴我,軒軒爲什麼會哭?明明進去的時候還好好的,怎麼現在……”
她‘欲’言又止,話裡的疑問和責備,已經非常明顯了。
良久,裴三少才眸‘色’淡然的看向她,“我只是告訴軒軒,我不是他的爸爸,以後他會跟着你和他的親生父親生活。僅此而已。”
什麼?!
白淺淺不敢置信的瞪大了眼,驚訝的踉蹌着後退了兩步。
他竟然告訴了軒軒?
就在軒軒回來找他的時候,告訴他這個殘忍的真相?
白淺淺慌‘亂’的搖着頭,“阿欽,你怎麼能這樣?你知不知道,這些天以來,軒軒有多想你。每天都哭着要找你,飯也吃不下。他滿心歡喜的回來找你……你卻……”
裴三少笑了,笑聲淡淡,“所以呢?事情的真相,永遠爛在你我的肚子裡?讓軒軒長大‘成’人了,也誤以爲我是他的親生父親?”
“我不是這個意思,軒軒現在還小,他接受不了這樣的事實……你那麼疼愛他,怎麼忍心現在就告訴他?”
白淺淺自己就感傷了起來,“阿欽,你一直把軒軒視如己出,爲什麼現在卻忍心看着他哭成這樣,也無動於衷了?”
爲什麼?
裴三少也想問問自己,爲什麼。
明明軒軒身體裡有世傑的器官,他爲什麼就不疼軒軒了呢?
大抵是,矛盾有了衝突,軒軒和初語有了對比。
兩者之間,他做出了取捨。
僅此而已。
初語是他孩子的母親,也是他以後的妻子。
他沒必要爲了一個軒軒,‘弄’得自己家不成家……
就算他身體裡有世傑的器官,他也無法再繼續照顧他了。
本末倒置的事,實在太荒唐。
“淺淺,說句不好聽的實話,軒軒追根究底都不是我的兒子,沒有血脈親情,就算再視如己出,也是有區別的。”
頓了頓,裴三少繼續說道:“該說的,我都已經說清楚了。以後,你帶着軒軒好好生活吧,希望我們不要再影響彼此的生活。”
話已至此,他無意再多說下去。
轉身,就要回去,白淺淺空出一手,緊緊攥住他的手臂。
“阿欽!”
飽含委屈的一聲,道盡了白淺淺的心酸。
“還是事麼?”他頭也沒回,背影冷漠。
“是什麼讓你變成了這樣?是什麼讓你變得鐵石心腸,連你一向最疼愛的軒軒也忍心傷害?”
裴三少微微仰起頭,聲音如破碎的雪‘花’那般,微冷:“大抵是我現在清醒了,知道誰纔是對我來說最重要的人。”
他之前,一直以爲自己能在軒軒和初語兩者之間找到平衡。
可是現在,平衡已經被打破了。
兩者必須選擇其一,毫無疑問的,他只會選擇初語。
這個選擇不會改變,無論是現在,還是將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