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着食盒,初語一步步靠近病房。
剛到門口,她又退縮了。
這一次,說什麼都不肯再進去一步,她飛快的把食盒塞進警衛懷裡,轉身就走。
警衛懵圈的抱住食盒,“初語小姐,您要去哪?”
病房內,正在閉目養神,等着初語到來的裴三少,聽到警衛的聲音,倏地睜開眼。
門口的哪還有初語的身影?
再也不顧得其他,他掀開被子,拔掉輸液針,踉踉蹌蹌的下牀往外跑。
“言言,別走!”裴三少一手緊緊抓住門框,從病牀到門口,短短十幾步,他就喘得不行了。
一手緊緊摁住胸口,難受得俊臉發白。
警衛回頭,看到自家少爺這副模樣,人精似得一個箭步衝到初語面前,攔住她所有去路。
“初語小姐,您還是去看看三少吧,拜託您了。”警衛就差說出‘您走了三少也活不下去了’的話。
去看他?
不不不……
她還沒做好心理準備面對甦醒的他,更沒做好準備現在去面對他。
見了又如何?
要跟他說些什麼,道別麼?
“言言,別走好麼?”身後,是扶着牆壁,一步步向她走近的裴三少。
他穿着寬鬆的病號服,顯得整個人愈發的清瘦,俊臉帶着病態的蒼白,目光卻格外的堅定。
“讓開。”身後的腳步聲愈發逼近,初語開始慌不擇路了。
她繞過警衛,想逃跑。
還沒跑掉,就被裴三少一把攥住手腕,這一攥,就用盡了他大半的力氣。
初語掙脫着手腕,往前跑。
或許是她掙脫時爆發出的力量太強,裴三少竟然被她甩開了。
高大的男人,毫無形象可言的摔倒在地板上。
“三少,您沒事吧?”警衛們擔憂的叫道,一擁而上把他扶起來。
“別管我,去攔住她,快啊!”
警衛面面相覷,最終還是聽話的轉身,全力攔截初語。
一步之遙。
就差一步,初語就能進電梯了。
就慢了那麼一秒,她便被警衛攔了下來,擋在電梯前。
“初語小姐,您去看看三少吧,拜託您了。”
“我不看,你們讓開。”
警衛一臉堅定,不能讓。
裴三少在警衛的攙扶下,總算來到了初語身後,他顫抖着手,搭在她肩膀上。
甚至不敢用力握住她的肩,只能輕輕的搭着:“言言,對不起。別走好嗎?”
初語掰開他的手,無情的扔掉,倔強的抿着脣角,“你讓他們讓開。”
“言言,你到現在還不明白麼?我是不可能讓你離開的,讓你走,除非我死。”裴三少風輕雲淡的說着,心底的苦楚,只有自己知道。
哪怕心底溢出的苦澀,已經將他溺斃,他也不能顯露分毫。
又來了。
又來了……
熟悉的威脅,又要來了。
既然不肯讓她離開,那麼這一次是故技重施用孩子來逼她妥協,還是換一個新的招數?
她倒是很想看看,他還能言而無信到什麼地步。
他說過再也不會逼她了,可是現在,現實已經將他當初信誓旦旦的話,擊得粉碎。
“這一次是我的孩子,還是我父母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