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手轉動着手機,視線落在了面前的咖啡杯上。
似乎在出神。
白淺淺和軒軒聊了幾句,發現裴三少始終沒有參與進來。
她笑意一頓,低頭喝了一口卡布奇諾:“阿欽,我們還要繼續逛麼?”
“你還想逛麼?”裴三少不答反問。
“如果我說想,你願意陪我麼?”
裴三少脣角微勾,叫來侍應生,買了單之後,對白淺淺和軒軒道:“走吧。”
雖然答應了白淺淺繼續逛,但裴三少的注意力,始終不在她身上。
他的視線,不時的觀察四周。
深怕被初語看到。
他沒想到,會在甜品店遇到她,
幸好帶着軒軒的人是他,如果是白淺淺,那後果……恐怕不堪設想。
逛了二十多分鐘,軒軒意興闌珊了,不肯走,嚷着要抱。
裴三少抱起他,看了一眼身邊的白淺淺,“軒軒也累了,不如……”
“阿欽,那邊有畫像!”
不遠處,街頭藝術家在爲顧客畫像,三三兩兩的情侶圍着觀看。
白淺淺顯然很興奮:“阿欽,我們也畫一幅好不好?”
“改天吧,軒軒也累了。”
“可是,今晚難得有空……”白淺淺低下腦袋,一臉失落。
裴三少不明白,素描畫像有什麼好,他們又不是沒有合照。
軒軒打了個哈欠,還是忍不住爲媽媽說話:“爸爸,畫吧。”
白淺淺擡起頭,一臉希冀,眸底帶着小心翼翼的懇求。
似乎真的很希望能畫一幅自畫像。
拗不過這母子倆,裴三少無奈的點頭。
由於排隊的等着畫的人很多,裴三少不喜歡人擠人的擁擠感覺,他低聲道:“你和軒軒在這等,我去趟洗手間。”
“那你快去快回。”
去洗手間只是藉口,裴三少煙癮犯了,得找個地方抽菸。
刻意找了段人少的地方,裴三少掏出煙,叼在嘴角,剛點燃,視線裡就出現了一道消瘦的人影。
初語雙眼紅腫,哭過之後的眼眸,彷彿大雨洗滌後的天空一般,乾淨得純澈。
她垂在身側的雙手,攥得緊緊的。
脣角微微抿着,似在隱忍,似在強撐。
裴三少放下打火機,深吸一口煙,淡淡的收回視線,打算繞開她。
初語遲疑着,伸手抓住他的襯衫袖子,聲音沙啞帶着濃濃的鼻音:“爲什麼不讓我看看孩子?”
“你不配。”
在茫茫人海中漫無目的的尋找,失心瘋了似的尋找,她也不曾憤怒。
聽到他這句輕蔑的,冷嗤的‘你不配’,心臟猶如被刀刺一般,鈍鈍的痛。
頃刻間,淚如雨下。
不配?
她連看一眼孩子都不配麼?
“我到底做錯了什麼,你連我看看孩子的權利都剝奪了?”
裴三少撣了撣菸灰,目不斜視,聲音依舊冷沉:“放手。”
“我不放。”初語無助的搖着頭,她不放。
不想放,也不能放。
放開了她,下一次她或許就沒這麼幸運能偶遇到他們了。
他警告過,不喜歡她出現在白淺淺的視線中。
她千百次想去裴家官邸看一看她的孩子,都深深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