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什麼?我就沿用蕭逸塵的方式怎麼了?只要對集團好,只要最後是結果是有利的,我就覺得我的方法沒有錯,你要是覺得我的方法不行,你就用更好的方法來反駁我啊。”長久以來,兩人的相處習慣,並沒有讓她覺得,他這次的生氣和以前有什麼不同,繼續大聲的駁斥道。
更何況,他會懷疑自己的感情,就是他不對!
“什麼對集團好就是最好?那我呢?你爲什麼要和我在一起?”蕭逸傑的憤怒終於再也壓抑不住了,大聲的反問道,“難道對你來說,集團比我還重要嗎?對你來說,大哥也比我重要,對不對?!”
“一碼歸一碼,你不要混爲一談!”程曼麗沒想到他居然會在自己面前發脾氣,更加高聲調的道:“我不喜歡那個面癱,你又不是不知道!”
“你剛纔不是還很認同我大哥的嗎?說他就是比我好,那你選他好了,何必退而求其次的找我!”蕭逸傑酸酸的看着她說道,“你嘴上說的不喜歡,是想欺騙我,還是想欺騙你自己?”
程曼麗氣得將兩人面前的東西通通掃到地上,“蕭逸傑,我真的很討厭你每次這樣說話,我們現在是在談工作,不要在談工作的時候講無關的話題來掩飾自己,那隻能說明你無能!”
“你怎麼不乾脆說討厭我就好了!”這一次的蕭逸傑並沒有因爲她的生氣而讓步,一反常態,神情激動的看着她,就好像心中已經壓抑多年的怒火終於要爆發出來了。
在她沒有出聲反駁之前,蕭逸傑接着怒道:“這麼久了,你最想說的,不就是我比我大哥沒用嗎?若不是我大哥沒有看中你,你早就是我大嫂了對不對?”
“你這話什麼意思?”程曼麗蹙着眉,瞪着他道。
“我的意思是,你會這麼的盡心盡力,是因爲大哥不在,你想爲他守住神禹對不對?所以你使用的方法,也是大哥所沿用的方法對不對?你這樣就能夠在大哥的心中,證明你的重要性對不對?”
“神禹是你們蕭家的,你不要因爲公司的事情遷怒我好不好,公司的情況不樂觀,我們應該團結一致來解決問題,而不是製造隔閡,你懂不懂。”程曼麗覺得這個人腦子是被門夾了,居然連這樣的話也能說得出口,“我這麼做還不都是爲了你嗎?是你找我幫你想辦法的,不是我硬要摻和進來的!”
“什麼蕭家,什麼爲了我?工作只是你的藉口,所謂的盡心盡力。那是因爲我大哥看不上你,你才退而求其次吧?”蕭逸傑憤怒得口不擇言道,終於,他還是說了。
別的事情,他都可以接受大哥比自己好,甚至覺得大哥就是會比自己好,但是這件事情,他卻始終無法接受,他無法接受,程曼麗的心中,蕭逸塵會比自己重要。
啪!一個響亮的耳光。程曼麗憤怒的瞪着他,全然不顧手掌傳來的生痛感。
“程曼麗,是我說中了你的心事,讓你惱羞成怒了吧?”蕭逸傑捂着自己的臉,冷冷的道:“這麼多年,你就只是利用我接近大哥而已!”這句話,他並不是想要知道答案,而是逼自己說出口而已,有些話,不說出口,他就只能在心中壓抑一輩子,他原來也是這麼想的,但是現在,卻做不到了。
啪!又是一個響亮的耳光。這一次,程曼麗感覺自己的手已經不覺得疼了,只覺得心,無比的疼。
“蕭逸傑,這麼多年,是我瞎了眼睛了!你這不是在侮辱你自己,而是在侮辱我的選擇!”說罷,程曼麗頭也不回的,氣沖沖的走了。
只留下蕭逸傑臉上火辣的站在那裡,許久,纔有氣無力的坐在辦公椅上,沮喪的垂下了頭。
……
既然已經有了線索,那麼就只要追着線索去追查,就可以知道其中的真僞,因爲不管是真的還是假的,都有這不同的價值。
蕭逸塵已經加兒童醫院買下,要在自己的醫院調查一次搶救記錄,自然不是很難,只是雖然李興北出車禍的時候,是兒童醫院先進行就近搶救的,但是搶救的結果並不像李小海所說的已經穩定,而是搶救只是做了緊急救護,並未脫離生命危險,所以才被迫轉院到北漢醫院。
當然,這不能證明李小海說謊,只能證明他說的,恰恰可能是真的,因爲這份報告據自己調查的人所說,是被人修改過的。
既然要修改,就必然要有目的,而且要看這個目的是什麼。
作爲蕭逸塵暗中的手下,高明自然有自己的手段,不止是將報告已經被修改的調查告訴了蕭逸塵,同時也附帶的遞送了一份當時搶救時間的監控視頻,以及當時參與搶救的醫護人員,都有意無意的派人接近打探過,基本上可以將當時的情節重現出來。
這件事故並沒有被立案調查,而是被做普通的交通事故處理,不管是肇事者還是死者的家屬,都沒有爭議,也就沒有糾紛。
就算是普通的醫療機構不想承擔醫療事故的名聲,李興北最後的死亡地點並在兒童醫院,因此兒童醫院就算是當時的院長有什麼私心,也沒有必要修改搶救記錄,會有人悄悄的修改,就一定是有目的。
更何況,兒童醫院的搶救醫生一致認爲,那個孩子已經脫離生命危險,而且按照那孩子的身體狀況和年紀,應該是會恢復得很快的纔對。事後短時間死亡的可能不是沒有,但是很小。
很小,卻還是發生了,被人爲的製造出來,不能不讓人推測,李小海說的可能是真的,有人利用那次的意外事故,要了李興北的的性命,來達成其中不可告人的目的。
而幕後的真兇極有可能就是李海勇和那位急需心臟移植的喬華龍先生。
只是沒想到這件事情的肇事者身份,和李興北來看韓瀟瀟
的事情,還能夠讓那些殺人不眨眼的魔鬼再利用爲武器。
……
神禹股票持續下跌,神禹旗下各個集團都出現前所未有的冷場,客戶人數下滑,合作商紛紛撤資,各種意想不到的事情讓神禹集團面臨前所未有的重大危機。
一個月的時間了,一個人人追捧的跨國集團彷彿從神壇走入地獄一般,股東人心惶惶,內部高管人員也出現了跳槽、離職現象,員工離職更是如同常態般洪水不可阻攔,甚至市場上都在流傳,不出三個月,神禹集團必定破產的傳聞。
神禹大酒店,大廳空闊,以前客流不斷的餐廳裡,不知道是因爲客人真的已經不再光顧了,還是因爲現在還不到用餐時間,裝潢豪華的大廳之中,僅僅在靠窗的地方坐了一人。
那人濃密的劍眉微微擰起,眉心的褶皺讓人忍不住想要撫平,臉上微微帶着倦怠之色,慵懶的坐在靠窗的沙發上,完美修長的雙腿自然的疊加輕放,尊貴的彷彿無人可及的王者,隨手拿起小几上的白瓷金邊的咖啡杯,抿上一口,彷彿就那一瞬間,天地放晴,所有的煩惱都隨之散去。
今天的客人不多,尤其是這個時候的客人不多,基本上,滿層的服務員都擠在隱秘的角落裡欣賞那位男子,那高貴清冷的氣質,就是全世界最美的風景。
一個穿着灰色條紋西裝,頭髮花白的男子在人的攙扶下坐到他的旁邊,與他一同看着窗外的烈日風情,炙熱的天地之中,不管室內的空調如何的涼爽,都能感覺到世界被炙烤的不耐與煩悶。
隨意的揮了下手,剛纔扶老者來的人立刻聽話的離開,全世界只剩兩個人,一老一壯,彼此沉默的對視着。
“蕭大總裁的樣子很清閒。”頭髮花白的老者,帶着方框的金邊眼鏡,沉不住氣般的先開口道,但是不難從他的聲音中看出其內心的不悅,更加確切的說,是失望。“這個時候了,居然還有心情在這裡喝咖啡?真是好氣魄。”
喝咖啡的人正是神禹集團總裁蕭逸塵,也是神禹集團的最高控股者,俊美冷硬的五官只是淡而無味的一笑,“這千影冰舞的咖啡,可是這就酒店夏天最賣座的冰飲,喬先生要不要也來一杯?”
“年紀大了,已經不適合喝這種冰的東西了。”喬華龍微笑的看着他道,就像要把他面相之下的緊張、忐忑、惶恐和無助看出來一般,卻遺憾的什麼都看不到。
是的,他就是遺憾,他就是失望,他甚至在內心期盼,蕭逸塵現在的表情只是僞裝的,他的內心應該是惶恐不安的纔對,他看到自己來,更加是自愧不如的纔對。
可惜沒有,就算是對於他的拒絕,蕭逸塵也只是不以爲意的一笑,只是蕭逸塵的笑,絕對不如他的沉默一般俊美,卻也是自信的驕傲,然後他看着他修長的手,端起漂亮的咖啡杯,輕輕的喝上一口。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