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老爺子的突然答應,使得在場幾個人臉色都變了,尤其是趙老爺子,一張臉慘綠的像是污水池邊的苔蘚,難看的要死。
他強忍着心頭的怒意,抓着柺杖就走到了曾老爺子身邊,沉聲說道:“老曾,你怎麼也跟着犯糊塗了?這個分明就是一個圈套,一個想要對付我們趙家的圈套。”
“爲什麼?”曾老爺子沉聲說道。“這樣做,對厲少跟夏家的丫頭有什麼好處嗎?”
趙老爺子一聲冷哼,“自然是有好處的,這麼多年來,厲家從未放棄過要吞併幾大世家,成爲這裡龍頭老大的野心。如今,他不正是想要借用這個機會,挑撥你我兩家內鬥,進而坐收漁翁之利嗎?”
“會嗎?”
曾老爺子卻是有着不同的看法。
對於厲家,對於夏家,其實,他遠比趙家的老爺子要了解的透徹。
厲家的老爺子,那也是他的至交好友。
兩人還時不時的會湊一起去下棋,談天說地。
那個老傢伙一直行蹤飄忽,不知道是在幹嘛。但曾老爺子有一個模糊的想法,他應該並不是在玩樂,倒像是在尋找什麼人。
如果是這樣的話,曾老爺子眉心一皺,他認爲,厲老爺子應該是去尋找夏老爺子了。
那兩個人一輩子的朋友,也針鋒相對的一輩子,但感情卻也是非常的好。
夏老爺子出事之後,厲老爺子一直都在追查着那件事,從未放棄過。
如果不是因爲厲老爺子一直替夏淺淺撐腰,只怕林奧光早就把她從夏家給掃地出門了。
且不說這些,曾老爺子心想,以他對厲老爺子的認識,那個老傢伙根本就沒有心思去做什麼龍頭老大。
所以,趙老爺子的這一項指控是不對的。
更何況,他也偏向於相信夏淺淺這個丫頭。夏老爺子教出來的丫頭,肯定不會是個騙子。
曾老爺子擰着眉頭沉思片刻之後,這才說道:“老趙,其實這件事很容易處理的,不是嗎?不管雙方中哪一個人說的是真的,只要經過對質判斷,很容易便可以弄清楚。到時候,
誰是誰非,一目瞭然。”
“老曾!”趙老爺子皺眉,“你確定要這樣做嗎?好好的一個訂婚儀式被他們搞成了這個樣子,你不生氣也便罷了,這會兒倒是要幫着他們?”
“我這不是在幫着他們。”曾老爺子沉聲說道:“我只是希望可以弄清楚事實。老趙,難道你就不想知道事情真相嗎?”
他說完便指向了不遠處與趙可兒一道站着的曾平,再度說道:“如果這個曾平真的是假的,你難道捨得將自己的寶貝孫女兒交給一個陌生人嗎?”
趙老爺子沒話可說了,只是能夠依稀看的出來,他正在拼了命的喘息,鼻孔都因此而張大了不少。
“好了。”
曾老爺子輕輕的拍了拍手,擡頭看向了臺下的夏淺淺,他輕聲說道:“淺淺,不知道你是否可以將那個人給帶出來了?誰是誰非,讓我們先弄清楚吧。”
“好的,曾爺爺。”
夏淺淺暗自鬆口氣的答應了一聲,這才衝着身側的厲黎昕點頭。
後者直接掏出了手機,撥通了一個號碼,淡聲說道:“把人帶進來吧。”
話音落下沒有多久,衆人便聽見一陣略顯沉重的腳步聲從外面傳了來。
大家一起回頭看過去,只一眼便認出了來人。
正是厲黎昕的私人助理小方。
但見小方陪着一個穿着黑色休閒服的男人走了過來,那個男人頭上戴着個帽子,帽檐壓得很低,使人一時無法看清楚他的臉。
那個人走路的速度很慢,像是不敢往前走一樣。
小方一直陪伴着他,也不着急。
兩個人以一種蝸牛爬的速度,用了好幾分鐘的時間才終於走到了夏淺淺兩人的身邊。
“曾爺爺。”夏淺淺叫了聲,擡手拉住了那個穿着黑色休閒服的男人的胳膊。“曾爺爺,他纔是真正的曾平。”
言畢,她又轉頭對真正的曾平說,“你把帽子拿下里吧,沒事的,早晚你還是要去面對衆人的。相信我,只要有親人在身邊,你不是孤單的。”
真曾平微微點頭,只見他顫顫巍巍
的伸出了自己的右手,那扭曲的手指瞬間映入了衆人眼中。
他吃力的用手指撥下了頭上的帽子,慢慢的擡起頭來,面對着衆人。
“啊!”
有膽小的人禁不住害怕的尖叫出聲,用手捂住了自己的嘴巴。
夏淺淺也是轉着頭,直直的看着曾平。
原本那麼帥氣的臉,此時此刻竟是變成了這個樣子。這些天,他承受了怎樣的打擊與痛苦呢?
更難得的是,他竟然能夠跑來尋找她這個算是敵人的女人。
遇到這種打擊,曾平竟然沒有自暴自棄,反倒是努力的爬起來,想辦法去解決眼前的難題。
他雖然之前做了很多錯事,但從這件事上卻還是可以看的出來,他是一個真男人。
“曾平,不要畏懼,敞開你的心,對面站着都是你的親人,他們是永遠都不會嫌棄你的。”夏淺淺輕聲說道。
“嗚!”
真曾平嘴中發出了一聲模糊的聲音,他重重的點了點頭,這才往前面走了一步,擡頭,目光灼灼的盯着曾老爺子。
而高臺之上,曾老爺子也在死死的盯着真曾平。
望着那張可怕的臉,曾老爺子的眸光有些閃爍。
雖然覺着夏淺淺不應該沒事跑過來開這種玩笑,可……可他真的很難將眼前這個有着一張可怕的臉的男人當做是自己的親孫子。
曾老爺子又回頭去瞧假曾平,卻見後者一臉的坦然,見自己看過去的時候,還衝着自己篤定的笑了笑。
這份從容使得曾老爺子更加的疑惑,難道,這一切真的就如同趙老爺子所說的那樣,是一個圈套嗎?
“你要如何來證明你自己的身份呢?”曾老爺子想了想之後,最終還是決定給出一個機會。
真曾平不斷的揮着自己的雙手,似乎是想要說是什麼,只是,他不能說話,手指也不能隨意的動,所以,他比劃了半天,衆人也是不明白他的意思。
他急了,急忙回頭朝着夏淺淺快速的,胡亂的比劃着。
“好,我明白了,你彆着急,我來說。”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