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淺兒乖。”藍蝶走過去,伸手摸了一下他的頭頂,有點心不在焉地把練習本翻開,看到上面那工整的字體,心裡有點欣慰,但是又忍不住有點心酸,司徒冽恨她,她不知道還能心安理得地跟他們在一起,但是她現在知道了,她還能嗎?
他恨她,就像一根魚刺,卡在了她的喉嚨裡,不上不下,讓她咽不下去,也吐不出來,太難受了。
“媽咪,你怎麼了?”見她的視線停留在第一頁久久沒有翻下一頁,敏感的司徒淺,立即發現了事情的不對勁。
“額,我沒什麼。”藍蝶猛地搖頭,有點心不在焉地把練習本翻了一邊,勉強露出一抹笑容說,“淺兒很厲害,居然做的一題都不差,全部都對了。”
“媽咪,你有認真檢查嗎?”司徒淺擡起小臉,皺着眉頭說,“有兩道題目,我覺得自己做錯了的。”
“嗯?是嗎?那兩道?”藍蝶愣了一下,趕緊重新看了一次,果然發現有兩道題目有問題,頓時臉色一怔,抱歉地說,“淺兒,對不起,媽咪剛在想事情,沒有仔細看,這兩道題目的答案真有點問題,我教你怎麼解題吧,這裡應該是這樣……”
藍蝶把練習本放下,抓起筆,然後認真地教他解題方式。
司徒淺伸手托腮,滿臉納悶地望着她。
“怎麼了?還是不懂嗎?”藍蝶見他沒有吭聲,以爲他不懂,打算重新再說一次。
“媽咪,這兩道題目,其實我會做的,我是故意做錯的。”司徒淺望着她坦白。
藍蝶頓時愣了一下,驚訝地問:“爲什麼要故意做錯?”
“因爲媽咪老是心不在焉的,媽咪,你到底在想什麼,你是不是有心事,你告訴我,我不會告訴別人的。”司徒淺很懂事地靠過來,挨着她的膀子,親暱地說。
多可愛,多懂事的孩子啊,她真的很捨不得離開他。
藍蝶伸手捂住自己隱隱揪痛的心臟,片刻之後,才輕輕撫摸着他的頭頂,聲音有些低沉暗啞地問:“淺兒,如果,日後,媽咪不能跟你在一起了,你一定要聽話,聽你爸爸的話,不要再惹他生氣,知道嗎?’
司徒淺聽到她這嚴肅的話,頓時吃了一驚,脫口而出說:“不要,我不要。”
“淺兒?”見到他突然反應那麼劇烈,藍蝶有些驚訝。
“淺兒不要離開媽咪,媽咪,你是不是又想離開我和阿爹了,不要,我以後一定會很聽你的話,我什麼都聽你的,你不要走,不要離開我,我要媽咪,我要和媽咪在一起。”司徒淺心裡的恐懼如無形的手掌,狠狠地揪痛了他,他已經失去了媽咪六年,很不容易才找到她,他絕對不會再讓她離開自己的,絕對不會,司徒淺驀地撲進她的懷裡,緊緊地抱住她,彷彿擔心她會飛走似的。
“淺兒,懂事的孩子,媽咪又何嘗捨得離開你。”藍蝶憂傷地抱着他,眼淚都忍不住要飆出來了。
“那就不要離開我們,永遠都不要離開,媽咪,淺兒需要你的,阿爹也需要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