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是這樣,我明白你的想法,小滿,但是,現在已經不是在你家鄉了,所謂入鄉隨俗,畢竟你以後生活在這裡。更不要說……就算是席聿也一定是更鐘意大方主動的女性。你看看我們這裡的女孩……”姜禹巖嘴角帶笑地輕輕拉起她的手,說着側過眼去。“男人們誰不喜歡心儀的女人對自己熱情一點呢。”
隨着姜禹巖的目光看去,發現下面不遠處的旋轉木馬前有一對情侶正在熱吻,小滿立馬紅着耳根側過臉去:“哎!”非禮勿視!非禮勿視!這裡的人真是……恬不知恥。
小滿掙扎着想要擺脫姜醫生握住她的手,誰知對方卻加大了力道,畢竟是男人的大手,怎麼也掙脫不開。
姜禹巖也輕輕皺起了眉頭,暗地裡跟她較勁,溫柔的目光驟然閃過一絲陰鬱,任憑小滿掙扎使力,就是不肯鬆手。
“怎麼,小滿覺得我對你還不好嗎?”
“沒有,禹巖……姜大夫對奴……對小滿很好。可是,可是我們不能如此。”
“呵呵。”姜禹巖冷笑一聲:“那麼,小滿希望我對你怎麼樣才願意讓我一親芳澤呢,還是說覺得我配不上你?或者只有那樣的男人才配讓你有‘興趣’?”說罷姜禹巖一把摟住小滿的腰,將她禁錮在自己懷裡,低頭盯着她的雙眼。
小滿又驚又怕,突然的變故是她始料未及的。
“姜大夫,小滿不明白你在說什麼。”她急得滿臉通紅,雖然是在摩天輪裡沒有旁人看見,但畢竟是孤男寡女獨處在這樣隔絕外物的空間裡,面前突然冷下臉來似笑非笑的男人令她又懼又怕。
小滿還是壯起膽子泠然說道:“好女子應當從一而終,小滿雖然卑賤爲奴,但是除非主人棄我,小滿定然不會做出有侮清白的事情。”
“又要說什麼男女之間授受不親之類的嗎?”姜禹巖嗤笑一聲:“可惜,我已經碰過你了呢,在你家鄉,應該怎麼算?不是該要以身相許嗎?”說着伸出大手,拇指貪戀地撫過粉色的柔脣,方纔的滋味真不錯,他果真是沒有看走眼。
一直以來和藹可親對她很好很溫柔的姜醫生,究竟是怎麼了?小滿不安地想,原本不是玩得好好的嗎,她已經許久不曾那麼開心……
在聖安朝,就算是青樓女子倚門賣笑任人調戲也不過如此了。想到這裡小滿忍住眼中瑩瑩的淚水,拼力甩開了被姜禹巖握住的手,擰身掙扎:“姜大夫,請你不要這樣。”
眼前的男人卻並不理會:“怎麼,不叫禹巖了?……不要再演了,雖然很喜歡你可愛的小模樣,但是再不聽話我可是一樣會生氣的哦。”
“姜大夫,請你放開我!”小滿忿忿地推開男人再度湊上來的臉,難道實際上竟然把她視作風塵女子嗎?即使她曾經當過王爺的奴婢,又被送給現在的主人,身份已經夠卑賤——也自認比那些出賣自己的青樓女子高貴!
就在掙扎間,小滿感到摟着她上下其手的男人忽然停下了,詫異間緊接着被姜禹巖推開來。
“該死。”姜禹
巖低頭掏出亞麻手帕擦拭了一下被指甲劃傷的耳根,側過臉在艙門上的反光面照看了一眼,自己原本有型的髮型顯得有些凌亂:“你還真是個無趣的女人。”
不論怎麼說,姜禹巖到底還是個閱盡繁花的風流浪子,現在被搞得就像他是個只會對女人用強的敗類一樣,什麼時候他需要用這種手段了?向來是女人們只求能被多看一眼就感激涕零的他難道還要求她不成嗎?
眼前的小女人眼淚汪汪一副貞潔烈女的模樣,真是讓人倒進了胃口。
瞬間覺得實在是好沒意思,姜禹巖玩鬧的心情蕩然無存,甚至還……心生怨憤:“你以爲自己是個什麼玩意兒?”
少爺脾氣發作,原本溫文爾雅的謙謙君子模樣瞬間灰飛煙滅,姜禹巖抖了抖凌亂的外套,擺出副一吊兒郎當的姿態,擡腿痞痞地坐下。
瞟了一眼完全反應不過來的小滿,姜禹巖露出冷冷的笑容:“少爺不過是看你裝模作樣地演戲看起來挺有趣,陪你玩玩,怎麼,還真當自己天仙大美女?跟我玩這些小把戲,現在流行穿越哦?”
伸手掏出一支菸來點上,姜禹巖依舊是嘴角帶笑地看着她。
“既然你喜歡演,我也不介意奉陪。不過說實話,玩了這麼久,少爺的耐心也休假去了。女人嘛,要懂得多見好就收,心機用得差不才好,千萬不要用力過猛。適當的作是情趣,作過頭了就是矯情——本少爺好心給你提個建議,真的是建議,讓席聿帶你去看看醫生吧。”
說着他伸手朝腦袋指了指:“不過是這兒的,理論上我不認爲你是智力方面的問題,那麼就是精神方面了,這一點上,本大夫也束手無策吶。”
姜禹巖長長地吸了一口,朝愣在眼前的小臉緩緩噴出菸絲來,目光依舊注視着一直很安靜的小滿。
聽完他的話,那個小女人卻並沒有說什麼,只是慢慢轉過臉去看着外面的景色——可是她安靜望着窗外不言不語的模樣反倒讓他內心某處隱隱地感到不安。
摩天輪終於緩緩停靠。
“送我回家,謝謝。”小滿回過頭來,目光落在他外套上的衣釦間,淡淡地說道。
姜禹巖煩躁地扔掉熄滅的菸頭,伸手胡亂耙了耙頭髮,原本錯落的髮型變得更凌亂了。
小滿回到家中,安安靜靜的,屋子裡還真是空蕩蕩的,好累啊——
她走進浴室。
熱水嘩嘩地響起,小滿坐在噴頭下,渾身溼淋淋地。
熱乎乎的水流沖刷着,她昏昏欲睡。
禹巖……雖然他總是那樣好看地笑着,但是今天,那種眼中帶笑眼底卻冷冰冰的目光,冷冷地看着她,那樣的目光是她從來沒有見到過的,他變得那麼陌生。
他說的每一句話每一個字她都聽見了,但是那時候他的聲音好遙遠,她怎麼也聽不懂他說的話,她完全不明白他說的究竟是什麼意思。
自己那麼想着是一種心痛,但是被他那樣冷冰冰地說出來,又是另外一種錐心的疼痛。
在這個陌生的世界,每個人都是那麼的冷酷無情,對於她而言,什麼都好陌生啊……好想念家人……即使是王爺經常責罰,也沒有現在這麼難過。
她好不容易從這冰冷中找到了一絲溫暖,但是在她開始依賴的時候,唯一的溫暖突然又變成了謊言——太冷了,好冷——她實在受不了了。
忍受不住地,小滿整個人都瑟縮起來,嚎啕大哭着,冰冷的水,刺骨般尖銳,擊打在她的身體上,小滿嗚嗚地哭着。
冷!好痛!頭暈——快要無法呼吸了——
“混蛋!你這個蠢女人!”一道模模糊糊的聲音忽然從霧濛濛的上方傳來。
小滿被一雙大手握住了腰側,緊接着溼淋淋地撈出了水面。
“你在做什麼?!”主子滿臉黑得像塊鐵板,就連額頭上都寫着大大的‘我很不高興!’
不小心嗆了一口水的小滿急劇地咳嗽起來,男人的樣子實在是太可怕了,實在是太可怕!
“不準暈過去,給我睜開眼睛!”席聿提着她後頸的衣領搖晃着。
小滿強掙扎着睜開哭得紅通通的眼:“對不起!”蒼白的小臉因爲劇烈的咳嗽變得有些嫣紅。
對不起:“主上……”千萬不能發現她在哭,可是她怎麼也不能讓眼淚停下來。
滿眼驚惶地看着他的小女奴,兩道晶瑩的淚痕不住地順着眼角流淌向耳側,一時間讓席聿遲疑了一下。
“給我爬起來!”不過也就是遲疑了一下,席聿握着對方的肩頭把人提起:“你最好跟我解釋一下……”
私自外出,方纔還是被那個色迷迷的赤腳醫生送回來,完全無視了黑着一張臉坐在沙發上運氣的他,並且一頭鑽進浴室就差點把自己淹死——
席聿已經快要頭頂冒煙。
“解釋……”小滿呆愣了一下:“啊……哦……我在洗澡,對不起,主上……”
“我好像沒有教過你關門洗澡還穿着衣服。”席聿嘴角微揚,卻讓小滿莫名地瑟縮了一下。
“我什麼時候有說過你出門是不需要跟我報備的?”將小滿拉出淹水的浴缸,一把扔開手裡軟塌塌的女人,席聿厭惡地看了一眼頭髮貼在臉上到處都溼答答的她。
“對不起,是我錯了,主上,小滿不對,不應該私自外出。”小滿頭昏腦脹地低頭認錯,眼中的淚也不知道在什麼時候嚇沒了。
冰冷的聲音再度響起:“到哪去了。”說話間,一條大大的浴巾從上面飛來一下蓋住了她。
乾燥柔軟的毛巾,終於暖和一些了,小滿輕輕地蹭了一下,緊緊抓住了毛巾的邊角,算了,認命吧……
不要以爲扮可憐我就會同情你——席聿咬了咬牙,最後什麼也沒說,轉身離開……
小滿用力地擦拭着頭髮,只聽見砰地一聲,主上已經關門出去了。
“換好衣服出來領罰。”男人悶悶的聲音從外面傳來。
“是!”小滿飛快地甩了甩髮暈的腦袋,脫下溼淋淋的衣服。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