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應該搞錯了。”他婉拒了何生根見面的要求,在這位妖人的嬌嗔中毅然決然掛斷電話。
胳膊上的雞皮疙瘩都成炒一盤菜了!
不僅是何生根,與此同時,還有更多的人在尋找主播小花的蹤跡。
有錢魚總部,大會議室。
市場部經理率先發言:“13小時,微博熱搜第27位,熊度熱搜41位,養豬雲、企鵝音樂、熊度音樂日榜單均列前10……當日打賞額排我公司歷史前20,真實人氣增長曲線打破今年年初的歷史最高記錄……與關鍵字‘小花’、‘花花’、‘花神’有關的賬號註冊人數高達19302……”
放映板上的PPT羅列着非常有說服力的詳實數據。
衆人面面相覷,誰也沒敢接着說話。雖然不是重要的全體會議,首席技術官CTO沒有到場的必要,可職位牌前空蕩蕩的座位總讓人覺得不太舒服。
他們沒有第一時間取得和主播小花的聯繫,這已經是犯了很嚴重的錯誤。還好有廣滿志這人幫着背鍋……
一個聲音突然打破了寂靜。
“這是什麼數據?這是全網平臺,至少是一線大主播纔能有的數據。”有錢魚的現任董事長蔡立國緩緩道:“我們作爲業界領先者,要有長見。明天這個小花若是再次開播,安排一小時的首頁推薦,事後我要見到最詳細的人氣流量分析。”
主管推薦的企劃部李經理猶豫說:“董事長,這,這和往常的規矩不符啊。我,我建議立刻簽下小花主播,因爲是新人,先以二線主播的實際待遇——”
反對者立刻出現,負責簽約事項的張經理不同意:“至少是一線主播的合同,因爲別的平臺價碼會開得更高!”
“不,我們有錢魚是業內最大的平臺,她憑什麼不選擇我們?”
兩個人在會議上爭吵起來,各執一詞互不相讓。掌管財務的財政部站在李經理立場,認爲二線合同價碼合理。而運營部、市場部等人同意張經理的看法,至少是一線合同才能籠絡人心。
蔡立國喝道:“夠了!”
爭執立刻停了下來。
他十指交叉擺在桌前,目光沿着手掌的上邊緣掃視在場的每一位有錢魚公司的主管和經你了。沉聲說:“太讓我失望了,一羣短見之徒!”
“一線合同,二線合同,全是笑話。我提一個問題,在座的所有人,誰看過那個直播間的直播錄像?”
只有零零散散三個人手臂舉起。
蔡立國搖搖頭,語氣極爲嚴肅說:“看過的人應該記得,有位大客戶給主播小花打賞了價值十萬人民幣的禮物。”
衆人點頭。
蔡立國表情一動:“那麼,換位思考一下,如果是你們自己,在面對這樣一筆橫財的時候,會是什麼模樣?是興奮?激動?還是不可思議和壓抑着的狂喜?人之常情無分對錯,再會掩飾的人,在長時間的攝像頭面前也會流露出一絲真實本性。”
話說到這,看過直播錄像的三個人立刻明白過來了。他們稍稍回憶了一下,也琢磨出非同尋常的味道來。
主播小花實在是太安靜從容了。
淡然到了不真實和難以理解的程度,眼神、動作和歌唱的聲音,不因爲直播間裡的鉅款和吹捧有哪怕半點波動,這一點,幾乎沒人能做到。
蔡立國強調:“我們不能把她當做普通主播來看待,只有見過世面和場面的人才有這種城府,你們的小肚雞腸在人家眼裡或許可笑到了極點,不是每個人都爲了錢,某些人的背景根本就不需要錢來佐證,她們不在乎。”
這一番話立刻把主播小花的背景上升到了深不可測的新高度。
用常理推斷,這個結論確實符合邏輯。
李經理頓時噤若寒蟬。他反應過來,在推薦位的問題上他們好像和小花有些芥蒂,一想到這,後背冷汗止不住的往外冒。
蔡立國的總結讓李經理冷汗更盛:“說句心裡話。要是我當主播,有人給我打賞了十萬塊錢,也不能像她那樣波瀾不驚,這一點我很佩服,所以才更謹慎。你們一定要儘快找到她的聯繫方式,不要使用小手段,要有誠意和氣量。”
讓蔡立國這種億萬身家的老闆爲之佩服,那得是什麼樣的角色?
李經理小心翼翼說:“賬號裡沒有她的資料……”
“那就去找。我記得,她是不是提到過一個名字,嗯,好像是連哥吧?”蔡立國嘗試回憶。
連哥?
有錢魚的衆多領導心裡不禁打鼓。
小花都被董事長捧得那麼高,讓這樣高冷女神俯首聽話的,得是什麼樣的人物?恐怕接觸這號人的難度,要遠遠大於接觸小花主播。
會議散了,蔡立國離開會議室。
屋裡,企劃部王經理忽然問:“那個打賞了十萬的土豪,人眼看狗低,部門的人聯繫過了嗎?用不用把他的充值折扣再提一個點?”
“這位爺有錢,估計看不上一個點的比例。”旁人笑呵呵說,“人家纔是人生贏家,做人要是做到這份上,哎,讓我少活十年都願意啊!”
苟總恐怕不認同這個道理。
它已經從何生根何星探手中得到了消息。送到大宇娛樂公司的demo和直播間裡聽見的曲子,百分之百同出一人之手,也就是那位樣貌清秀的高冷主播小花。
苟總是條有夢想的人。
它認爲,自己從一出生就是做娛樂行業的料。生來如此,命運抉擇。它也爲了這個目標不斷努力着,腳步從不停歇。
“汪汪汪~~”
它盯着手機屏幕,聲音洋溢着得意。
苟總通過短信叮囑何生根保密。自己登陸洋蔥路由,在暗網上找到了一位經驗老道的手機定位專家,花費兩萬塊錢成功取得了連先生的手機常用地址。
說做就做是苟總的歷來風格。
傍晚,它假意命令公司的人開車把自己送給“自己”。接着成功來到了得到的地址所在地。
繞開旁人視線,苟總找到了三層小樓,望了一會,打算嘗試着先混進去看看。
一樓大門沒鎖着。
它弓着身子潛伏上了樓,叼出領帶裡的微型竊聽器,一個又一個接連藏在不起眼的角落。知己知彼百戰不殆,這是它的不二成功法門。
一樓,二樓,三樓……走廊的盡頭是一扇普通的灰色防盜門。
苟總噠噠踩着腳步,纔剛跑過去,頓時驚叫——
“嗷嗚?!”
隔着門,它感覺到了一股非同尋常的恐怖壓迫感!
苟總嚇得叫聲都變了形,夾起尾巴,慌不擇路地狂奔向樓梯,跌跌撞撞幾乎是從三樓一路摔倒了一樓,最後控制不住平衡,來了個標準的哈士奇啃泥!
它衝到了大門口,一下子撞到了某個黑影上,又是一聲嗷嗚痛呼,強大的衝擊力讓它整條人打了好幾個轉,吧唧再次摔倒在地。
擡頭一看。
苟總瞧見了一隻翡翠色眸子的修長黑貓,正冷冰冰地盯着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