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衡逸走了,沈清瀾的生活恢復了平靜,期末考試結束就意味着暑假來了,沈清瀾已經從學校搬了回來。沈奶奶的日子誰也不知道還剩下多少,沈清瀾想留下更多的時間陪陪這個給了她最多的關心和愛護的老人。
就在沈希潼從樓梯上摔下去沒過兩天,沈君煜就從國外出差回來了,他沒有想到,他纔出差一個星期,家裡就出了這樣的事情。
“瀾瀾,你傷到哪裡沒有?”沈君煜上下打量着沈清瀾。
沈清瀾搖頭,“我沒事。”有事的那個人現在正住在醫院呢。
“你沒事就好。”說着揉揉沈清瀾的腦袋,“哥哥相信沈希潼一定不是你推的。”
沈清瀾神情一頓,任由沈君煜的手在自己的頭上作亂,“你問都不問一聲就相信不是我做的?萬一我就是那麼狠毒善妒,見不得沈希潼比我好,所以一氣之下把她推下樓去了呢?”
她的媽媽不就是這樣認爲的嗎。沈清瀾眼中淡淡的嘲諷。
“瀾瀾,哥哥知道你不會。”沈君煜神情溫柔,他對着這個妹妹從來都是這樣的溫柔寵溺,“雖然你從小不跟我們生活在一起,但是哥哥一直都知道,我們的瀾瀾是個心地很好的女孩子,做不出來這樣的事情。”
沈清瀾注視着沈君煜的溫柔的眉眼,從回到這個家的時候就知道,這個哥哥對自己很好,原先她以爲這種好只是一種虧欠,一種補償,現在看來,倒是她膚淺了。
“我沒有那麼好。”沈清瀾聲音清越,卻不帶一絲情緒,沈君煜分辨不出她這話的深意。
如果有一天,你們知道了那些事,是否還會如現在這般相信我是個善良的女子?
“傻瓜,就算你沒有那麼好,你依舊是我的妹妹,沈家的女兒。”沈君煜察覺到沈清瀾身上突然散發的淡淡的疏離,心中一頓,溫柔笑道。
從沈清瀾回到沈家的第一天起,沈君煜就知道,沈清瀾對這個家,或者說對除了自己以外的任何人都帶着防備心。他不知道這個妹妹小時候經歷過一些什麼,纔會使得她對人的防備心如此的重。
她接納了這個家,卻沒有完全的融入,除了爺爺奶奶,她對誰都帶着距離。
她就像一個局外人,住在這個家裡,卻置身在外,冷眼看着這個家裡的一切人事物。
這一切,讓沈君煜又無奈又心疼。
正是因爲這樣,沈君煜更加知道,沈清瀾根本不會因爲嫉妒媽媽對沈希潼的疼愛而把沈希潼推下樓。
只是沈希潼……。
沈君煜眼底劃過一道暗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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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瀾,這個酒不錯,你嚐嚐。”於曉萱將一杯橙色的液體推到沈清瀾的面前。
沈清瀾端起來抿了一口,淡淡的酒味混合着果香,帶着一絲甜甜的味道,口感確實不錯。
此時她們二人正坐在於曉萱心心念唸了好久的酒吧中。
“這個酒後勁很大,你少喝一點。”沈清瀾看着於曉萱一口乾了一杯,伸手要去拿第二杯,連忙按住她的手。
於曉萱笑嘻嘻,無所謂地擺擺手,“不會啦,我酒量很好的,你忘了我上次還一個人喝趴下隔壁寢室一羣人呢。”
於曉萱洋洋得意,沈清瀾轉過目光,實在不忍心提醒她某人喝醉後在寢室唱了一夜的歌,把宿管阿姨都招來,事後還被點名批評的事。
“好清瀾,我保證我不喝醉,你就讓我再喝一杯,就一杯。”於曉萱豎着一根手指,可憐兮兮地看着沈清瀾。
沈清瀾無奈地放開手,於曉萱眼疾手快地拿了一杯酒,喝了一口,露出一個心滿意足的表情。
倆人一個漂亮,一個可愛,早在踏進酒吧的那刻起就吸引了酒吧裡好多人的注意,只是沈清瀾表情疏離淡漠,明顯的拒人於千里之外,大家一時都處於一種觀望的狀態。
這時,眼見着沈清瀾倆人已經開始喝第二杯酒了,終於有人按捺不住,一個油頭粉面的男人端着一杯酒,走到沈清瀾的身邊坐下,臉上掛着自以爲風流的笑。
“妹妹看着眼生,第一次來這裡?”
沈清瀾早就知道有人靠近,只是這裡是公共場合,她也不能不讓人坐。
兀自有一口沒一口地喝着酒,根本看也不看油頭男一眼。
油頭男不以爲意,美人嘛,高冷一點是特權。
“今天第一次見到妹妹,感覺很是閤眼緣,今天兩位妹妹的酒錢哥哥包了,想喝什麼,隨便點。”油頭男豪氣一揮手。
這樣的事情在酒吧裡很是常見,大家心照不宣的笑笑。
“哦?什麼酒都可以?”沈清瀾終於擡起了眼皮,看了一眼油頭男,那一眼中,沒有平日的冷漠疏離,竟是風情萬種,看得油頭男眼睛發直,愣愣地點頭,“當……當然。”
得到肯定回答,沈清瀾打了一個響指,轉頭看向酒保,木着表情,“給我來兩瓶82年的拉菲。”
沈清瀾話音一落,酒保就一臉爲難地看了一眼油頭男,油頭男是這裡的常客,從酒吧開業就經常混跡在這裡,他有沒有錢,酒保不說知道得十全十,但也瞭解八九分,別說兩瓶82年的拉菲,就是一杯,這個男人也付不起。
“你看這位帥哥做什麼,剛纔這位帥哥不是說了嗎,今天我倆的酒錢他付,想要什麼酒都可以。”沈清瀾聲音清清淡淡,卻一下子喚醒了油頭男的神志。
他的臉色鐵青,現在哪裡還不明白這是被人耍了,眼看着酒保要去取酒,連忙出聲,“等等。”這酒要是點了,他回家後就要被家裡的母老虎拔掉一層皮,他平日裡是喜歡請美人喝一杯酒,換得一個好印象,要是美人願意,他也不介意和美人做更深入的交流。
“怎麼,現在是不願意了?原來男人的話真是不可信的。”沈清瀾說道,還淡淡地看了一眼油頭男,眼神不屑。
油頭男臉色更加難看,又不好承認自己囊中羞澀,正想發怒,卻對上沈清瀾冰冷的眸子,那一眼,彷彿看見了高高的雪山,冰冷,卻充滿了血腥。
瞬間一盆涼水兜頭澆下,油頭男情不自禁地打了一個哆嗦,腿肚子打抖,跌跌撞撞地離開了吧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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