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錯有志氣,你一定可以的。”關莞看着獨思表揚到。獨思安靜乖巧的在身旁聽關莞一口氣說了這麼些話,待她說完後便站起身來向她拱手行禮,“多謝關莞公子,你方纔說的我一定一字不落的記下來,以後若我果真發達了,定不會忘了你的。”獨思這樣嫣然一副小大人的樣子,關莞不禁伸手揉了揉他的髮絲,笑着道,“好了,快去幹活兒吧,仔細被管家瞧見你偷懶罰你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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獨思正欲拎起掃帚去灑掃之時,忽然回過頭來認真地問,“關莞公子,你說像銘涇公子這樣的人會結仇家嗎?他的仇家又會是因爲什麼跟他結下仇恨的呢?”如果關莞在這個時候多關心一下獨思不自然的表情,在追問幾句,說不定以後的事就不會發生。可是關莞是個馬大哈,這世上也沒有後悔藥。
關莞歪着腦袋想了半天,“你這算是什麼問題?人活一世,註定就不能讓人人的喜歡你,就算錢都會有人憎恨,何況是人。而且是我們普通百姓還會有一兩戶仇人,何況公子還身爲齊國的皇子,也很得齊王器重,難保什麼時候就被人記恨了下來。”但是關莞不明白,爲何獨思小小的年紀會思考這麼沉重的問題呢?難道他被什麼仇人惦記上了?還是他有什麼仇人呢?關莞想不明白。
獨思似懂非懂的點了點頭,與關莞告別後匆匆開始了自己的工作。獨思今年十四歲,父親在七年前去世後,獨思的幸福生活就在父親去世後戛然而止了。隨後母親就改嫁了,母親改嫁的人是個有幾畝薄田,脾氣不好的男人,對獨思各種不滿意和各種刁蠻。但是礙於獨思的母親,也沒有趕走獨思。但是天有不測風雲,母親在生弟弟的時候難產死了。繼父更是不滿獨思。在獨思九歲的那年將獨思賣個了一個變態的商人,獨思好不容易從他手裡逃了出來,在世上漂泊,受盡各種冷眼,輾轉幾個地方,最後在十二歲的時候被收留,十四歲的時候來了府中。在獨思七歲後,就沒有遇到過想關莞這樣對他的人了,看着關莞遠去的背影,獨思彷彿有千萬句話哽在喉嚨。
關莞離開後,心中卻總惦記這獨思,心中想着,這可真是個可憐的孩子,這麼小就被賣到了這裡當僕人,前些天還被人欺負了,但是她又能改變什麼呢?這個世界從來就不是平等的,什麼人生而平等,不過是說出來騙人的罷了,呵呵,只有小孩子纔會相信這些,關莞突然覺得自己很閒,自從她那天對着銘涇發了一通脾氣說她被銘涇大材小用之後,銘涇就沒再讓她做什麼活。關莞走着走着,就走到了一顆巨大的榕樹下面,這顆榕樹枝葉繁茂,關莞一時間就有些手癢,三下兩下就爬到了樹頂上。往下看着,關莞突然想到,自己好像很久沒有生出想要逃走的心思了,難道是自己安於現狀了嗎?現在銘涇已經不會派人跟着她了,若是她想要逃走,隨時都可以,但是現在自己爲什麼不
想要逃走了呢。
難道……一個答案在關莞心中浮現,但是關莞寧願相信這不是真的。
這些天來,一直相安無事,可是平靜的生活並沒有繼續多久便又重新起了波瀾,這天,銘涇用過午膳在房間中小憩,關莞看着他英挺的俊容,不覺有些呆住了,平日裡也是經常相見的,可今天單獨在一個房間內她卻慌亂起來。午後的陽光透過窗櫺散他的身上,如雪色的肌膚在陽光下熠熠生輝。襯得他更加高貴,而他安靜的樣子卻像是需要別人保護的孩子。長長濃密的睫毛上翹着。鼻下櫻紅色的薄脣輕輕抿着,下巴揚着好像的弧度。她覺得自己再不能盯着他看下去了,這個妖孽長的在是太靚眼了,要是再看下去,自己保不齊做什麼驚世駭俗的舉動,落得非禮美男而名聞天下的色女名稱而留名清史,成爲齊國第一個敢非禮王爺的罪人。吞吞口水,坐到一旁,想想應該找點事來做做,打開旁邊的櫃子,發現裡面複雜七雜八的堆放着一些掛墜和香囊,線頭交接在一起,她拿了出來,倒在牀上,專門的整理起來,想到把這些纏在一起的線頭分開,再分門別類的掛起來。
突然聽到房門有些輕微的響動,猛然擡頭只見一個身着黑色勁裝的蒙面男子手持一把寶劍推門而入,關莞心知那人來意不善,一時受到了驚嚇驚叫出聲來,銘涇微微睜開眼睛望向關莞,“怎麼了?又大驚小怪的,可是被什麼尖銳的東西割了手了?”原來他早就知道銘涇幫他整理東西,只是微眯的雙眼假裝睡覺,卻一直趁她不意的時候盯她看,看她一臉認識的樣子,堪是可愛,特別剛纔感覺到她盯着自己看了好一會,還自言自語的嘟囔,心裡便樂開了花。差一點忍不住起身抱起身旁的女子好好的溫存一番。原來這個女子跟自己的想法是一樣的,看來她還很應該會很喜歡自己纔對。渾身不覺洋洋自得起來,原來關莞是這樣在意自己,上天降下這樣一個奇女子來到他身邊真是對他最大的賞賜。如果他不懂得享受豈不辜負了老天的成人之美。可此時關莞的表情怎麼這麼奇怪,一副受驚的樣子。
關莞驚恐的看着那蒙面男子,被男子眼裡陰狠的兇光被嚇得說不出話來。銘涇看着她心中不覺一沉。此時,他猛地感覺到一絲涼意,一種危險的感覺向他侵襲而來,他下意識的向左邊一閃,與那利劍的劍鋒擦肩而過,差一點點插入他的肩膀。銘涇這時已經完全清醒了過來,厲聲喝道,“什麼人?竟敢行刺本公子?”
那男子也不答話,只是劍劍都刺向銘涇,每一劍都瞄着他身上的要害刺了過去,看着勢態是勢必想要拿了銘涇的性命。此時關莞已經緩過了神來,她一邊向外跑着一邊高聲喊道,“來人啊,有刺客!快來人啊!”
男子回過頭來看了關莞一眼,犀利的眼神中閃過一絲寒光,手上的劍卻絲毫不見偏差,此時銘涇已經陷
入了十分被動的境地,每一下都躲的很是危險,銘涇心想這樣下去也不是辦法,他把心一橫,破窗而出,從窗子一躍跳到了院落之中,恰巧在關莞身邊停了下來。蒙面男子緊跟着追了出去,本來是打算在神不知鬼不覺中刺殺銘涇,現在來到屋外,而且一會就會有侍衛趕到對自己很不利,刺客決定速戰速決。劍招也更加猛烈,一招接着一招看來不殺銘涇勢必不會善罷甘休的。但劍峰快到銘涇身邊的時候總會留有一點餘地,好像是怕傷到關莞。讓銘涇大感意外,但他手上功夫也不含糊,眼看着他就要扭轉局勢的時候,關莞突然一個趔趄跌倒在地上,那男子又恢復了方纔犀利的力道。
銘涇深感詫異,不覺狐疑起來,看起來是男子不願傷到關莞,所以銘涇一近了她的身他便有些顧及了起來,這正加印證了自己的猜測,莫非關莞與這男子是舊識?還是這兩人本就打算裡應外合的要了他的性命?
銘涇再一想又立刻否定了自己方纔的想法,關莞的反應不像是與他相識的,再說如若是她尋來的人更不必高聲呼救了,銘涇的這些思慮只在電光火石之間,他緊挨着關莞與那男子打鬥,關莞柱立在一旁,心裡已經不那樣害怕,以銘涇的武功她一定不會受傷的。果然不如所料,不過幾個回合的交鋒,男子已經處在了劣勢,銘涇一伸手正欲狠狠的扣住他的脖子,誰知竟被他靈巧的多了過去,手中只抓住了他蒙面的面罩,銘涇往下一拽,一張熟悉的面孔暴露在太陽底下,關莞一見他便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的喊出了他的名字,“獨思?怎麼會是你!”
獨思見被關莞認了出來猛的一怔,就這幾秒鐘的功夫,銘涇奪過了他手中的寶劍,對準他的身體刺了進去,獨思面帶不甘的緩緩向後仰去,眼睛卻始終停留在關莞身上。關莞這才明白當日他打探那些銘涇的作息與喜惡哪裡是爲了飛黃騰達,明明是想要尋找機會刺殺他,關莞心裡暗暗後悔,如果今日銘涇有個好歹,她不成了千古罪人了?幸好現在銘涇已經化險爲夷,她與銘涇對視了一眼,剛想開口說些什麼卻見獨思從懷裡掏出一件小巧的、楓葉形狀的暗器,惡狠狠的朝銘涇打來,然後嘴微微張開:“對不起了關莞我必須殺死了。”關莞緊張大聲呼喊:“小心。”可惜已經來不及。她的毫不猶豫一個縱身將銘涇撲倒在地上,而那隻暗器卻直直的對準插進了關莞的身體裡,一下子刺骨的疼痛差一點將她撕裂,關莞只感覺到她的身體似乎漸漸的被掏空了,溫熱的血水染髒了那襲月牙白色的衣衫,眼前的世界開始變得模糊而虛無,終於,她倒了下去,昏迷過去的前一秒她彷彿看到了銘涇的嘴在一張一合的說些什麼,卻聽不到一點聲音,她朝他擠出一抹安慰的笑容,最終,銘涇的影像也被一片黑暗吞沒了。她覺得好冷,自己走在一處黑暗的巢穴之中,周圍只有呼呼的風聲。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