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醒醒。”第二天的時候,楚之凌已經裝扮整齊了,卻發現辛越還是賴在牀上沒起來。
楚之凌捏了捏她白嫩的耳朵,在她耳邊輕聲說道:“懶豬,起牀。”
辛越動了動,絲滑的被子從凝白的手臂上滑下來,胸前的渾圓雪嫩若隱若現,細細聞來,她的身體還散發出若有若無的幽香……
她好像察覺到什麼不對勁,醒轉了。
惺忪的睡眼在看到男人的目光時突然間清明瞭很多,順着他的目光往下望去,辛越發現自己根本就一絲不掛,昨天晚上她再怎麼求饒這個男人還是不肯放過她,於是在一次比一次激烈的攻佔中她就那麼昏睡了過去,所以必然是沒有穿衣服的……
男人壞笑了一下:“還滿意我昨天的表現嗎?”
“走開。”辛越皺着眉頭,將被子蓋在自己身上。
男人修長的手撫上辛越尖瘦精緻的下頜,笑着說道:“又用這種兇巴巴的語氣跟我說話,當心我又想懲罰你。”
辛越深呼吸了一下,才讓自己冷靜下來,嗯,自己應該跟之前一樣,不說話,這樣他就找不到茬了。
“來,我給你穿衣服。”楚之凌拿着一件衣服,說道。
辛越不說話。
“我可是問過你的,你不說話,就是讓我給你穿衣服了。”
“……”無語問蒼天。
此後不久,黃金蛟龍號在一個分水口時,調轉方向,朝東邊駛去,此時吹東南風,雖然不像之前直往南邊那樣順風順水,但也好在沒有逆風航行,只是速度慢了點而已。
當天下午到達順聯港口,楚之凌在那裡有熟人,在熟人那換了一艘輕盈點的大型船後,就載着二十箱珠寶和一百多個兄弟繼續往東南方的承德港口去了。
半個月之後,抵達承德港口,船隊在拋錨之後,將船穩當地停在港灣。
當楚之凌和辛越剛踏上承德港口的土地,就有不認識的人找上他們。
“楚船長是吧?這邊請。”
意外的,那個說話的人是日本人。
之前楚之凌和辛越都認爲,挾持夏川和小致的,應該是劉襄,現在看來,事情比想象中棘手多了。
楚之凌皺了一下眉,牽着辛越的手就往前走去。身後,跟隨着衆多的手下。
談判的地點,是承德港五里外的一個日式住宅。
邁進大門後,聽得和樂嫋嫋揚揚,遠處門邊彈奏曲子的歌女臉上塗着厚厚的粉,一點表情都沒有,莫名其妙的,辛越覺得她們彈奏的曲調有些熟悉。
正在思索之間,突然間辛越眼中鋒芒一閃,整個人撲向楚之凌,而剛剛楚之凌所站的位置,一把厚厚的彎刀直飛過來,此時穿過空氣撞在假山上,擦出一簇流星般的火光,哐噹一聲掉在地上。
楚之凌手下刷刷拔出刀來。
原本歌聲悠揚的庭院突然變得火藥味極濃,音樂也停止了,耳邊充斥的就是刀劍相撞的聲音,鏗鏗鏗響個不停,一些不知道從哪裡冒出來的忍者們揮舞着手中的刀刃,有些人從水中一躍而起,加入了這場戰鬥。
“慢着,你們到底要什麼?”形勢越來越焦灼,辛越皺着眉頭大聲叫道。
“還不明顯嗎?我想要你身邊那個男人的命。”正在這個時候,一個身影翩然出現在假山上。
男子容顏秀麗,甚至還透露出一絲妖嬈的女氣,眉眼細長,聲音緩緩地吐出字來。
“雨宮秀?!”辛越眉頭緊皺。
當然知道這些人是要他們的命,但是,還是希望能好好談談,畢竟就算她和楚之凌贏了這場打鬥,夏川他們也在這些人手上,這場打鬥下來最好的結果也只能這個樣子。
但是,爲什麼是雨宮秀?
雨宮秀費這麼大力氣,要殺楚之凌,爲什麼?
一場戰鬥陷入僵局,誰也無法動對方半分,雙方的人馬都是虎視眈眈地看着對方,像一頭頭蓄勢待發的野獸。
“你說雪代是你妹妹?”雨宮秀的臉色相比之前憔悴了很多,蒼白如紙,他從假山上的階梯慢慢走下來。
“是又如何?”辛越不解地看着他。
“如果是的話,就殺了你身邊的這個男人。”雨宮秀眼中透出一抹寒意。
辛越沒有說話,一雙秀眉微微地皺起。
“是你身邊的這個男人殺了雪代。”說這話的時候,一向閒散的雨宮秀有明顯的失控,目露寒光,刀子般凌厲的眼神對着一動不動的楚之凌。
“雖然我並不害怕你,更無懼與你們開火,但是看你的樣子想必也是小月的朋友,有些誤會我必須解釋清楚,我一直將小月當我的妹妹,照顧她還來不及,取她性命一說純屬無稽之談,想來是有人挑撥……”
“你住嘴!”雨宮秀厲聲打斷。
楚之凌眉頭緊皺,目光間透出一抹不悅,渾身散發出一股戾氣。
辛越握了握他的手,略顯冰冷的小手讓楚之凌有些許的冷靜,沒有立即爆發出來。
雪姬之前的名字,叫做辛月。一直以來,辛越和辛月就不是同一個人,而是真正的雙胞胎。她們之間,唯一不同的就是大腿內側的那塊胎記,辛越沒有,而雪姬有。
“雪代回到你身邊就是要殺你報仇的,兇狠如你,發現了事情的真相之後就殺了她,對不對?”
好像突然間有閃電劈下,楚之凌有瞬間的石化:“你說什麼?她,她要殺我?”
“你不知道?”雨宮秀皺着眉頭,對楚之凌流露出的表情有些詫異,但是轉瞬他就陰冷一笑,“反正她是要殺你的,我今天就殺了你,了卻她的遺願!”
說完之後雨宮秀就做了一個手勢,他身邊的忍者立馬竄動起來。
辛越頓時陷入戰鬥中,砍殺了幾個人之後發現楚之凌站在那裡一動不動,像是僵硬的雕塑一樣,一把鋒利的長刀迅猛劈下,辛越已經來不及去他那邊,在她緊張的目光中,噗的一聲,血光飛濺,他的肩膀,就那麼結結實實地捱了一刀。
楚之凌一聲疼也沒有呼,他好像沒有痛楚的感覺了一樣,伸出另一隻手,將幾個人拂開,如鬼影般躥動到雨宮秀面前,雨宮秀瞳孔一縮來不及任何動作,楚之凌染血的手提起雨宮秀的衣領,聲音低沉宛如索命的鬼魅:“她要殺我?爲什麼?”
雨宮秀身邊有許多人提起刀來想要保護他,楚之凌從腰間拿出刀,像是前後左右都長了眼睛一般,隨意一揮,一刀致命。
“你殺了她愛的人。”許是迫於楚之凌的目光,雨宮秀開口說道。
“什麼?”楚之凌由原本的皺眉漸漸轉變成愕然,抓住雨宮秀衣袖的手脫力般滑下,港口地帶,下雨就是一瞬之間的事情,大滴大滴的雨水淌下,沿着楚之凌棱角分明的側臉流下。
很多事情在心裡舒展開來,像一根線一樣,將所有的細節串聯起來。
楚之凌突然笑了一聲,站在那裡,一動也沒有動。
卻沒有人再敢上前。
聽說,楚之凌一旦發起怒來,可以有爆發性的毀滅。比如剛纔,隨意就揮砍了幾顆人頭。
大雨散發着霧氣,模糊了視野,辛越看見楚之凌的笑容越來越冷,她聽見了他冷寂的聲音:“她爲了狼子野心的諸虞,要來殺我?”
“她和諸虞認識不過一年,而我照顧了她十載,她竟然因爲我的人殺了諸虞,要來找我報仇?諸虞對她不過一場利用,但凡明白點的人都能看得出來,可她卻因爲這樣一個人的死,而記恨了我整整一生,呵呵。”
十年。
他沒有兄弟姐妹,也沒有父母,這個兒時喜歡叫他大哥哥的女孩子,在漫長的年歲裡,被他當做親妹妹一般的疼愛。
她無數次忤逆過他,她不聽他的話要和諸虞在一起,她看不穿諸虞的虛情假意,她不知道諸虞對她好,是要拉攏她對付他。
可是,就是這樣一個人,苦心孤詣要殺他。
猶記當年,小小的女孩子露出甜甜的笑容,光潔的腳丫踩在沙灘上,邊說話邊朝他跑來:“凌哥哥,我撿了蚌殼,裡面有珍珠哦。”
那個時候,珍珠那麼潔白光亮,是從什麼時候,一切黯淡得不復當初了呢?
“不要逼我,快點將夏川伊織和晏小致放出來,不然,我隨時可以將這裡夷爲平地。”楚之凌一雙眼睛陰沉得像漆黑的深夜。
“你有那個本事嗎……”
雨宮秀話還沒有說完,楚之凌大手一揮,手下們掀開自己的衣服,腰間竟然放着火藥,還是威力極大的火藥,以銅管護着防水,只要扒下銅管,點燃火藥,就可以讓這裡的所有人死無葬身之地。
“你……你這個瘋子,你自己也會死的!”
“我不怕死,我就怕麻煩。”楚之凌冷冷地擡起眼眸。
“我就不信你能點火!”雨宮秀大無畏地說道。
“那就試試。”楚之凌做了個手勢,衆人皆從腰間逃出火摺子。
“你……你簡直就是個瘋子!”
楚之凌冷笑了一聲,隨即厲聲道:“別停,點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