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寒一直都沒有想到過,黑暗會如此的漫長,自己在一片一絲光亮也沒有的黑暗中,茫然地走着。沒有方向,沒有目的,甚至整個腦袋是空空如此,沒有任何的思想,彷彿自己就應該如此一直走着一樣。
如同行屍走肉一樣,不知道走了多久,前面終於有了一絲光。隨着越來越接近這一絲亮,腦袋裡也開始慢慢地活躍起來。自己失去知覺前的一切,浮現在腦海裡,像是播放着電影。
獵殺者痛苦地倒在自己面前掙扎抽搐,它甚至還想掙扎地向着自己挪過去,張大的嘴巴鋒利的牙齒,還想將自己給撕碎。可惜GGT生物劑的威力,給它的內部破壞太嚴重了,怎麼也掙扎不起來。之後呢?謝寒不知道,因爲這是他失去知覺後最後看到的,也許是獵殺者將自己殺了,也許……
光亮越來越亮,讓謝寒好像聽到有人在呼喊着什麼,但怎麼也聽不清楚。謝寒加快了自己的步伐,向着光亮處跑去,想要努力聽清楚是誰在呼喊着自己。
感覺光一下子就照亮了整個眼裡,謝寒猛地承受不住,猛地閉上了自己的眼睛。在一陣沉默間,驚喜的呼叫響了起來,並且很快離去。謝寒有些困擾,用盡力氣地將眼睛睜開,入眼的是一片雪白色,淡淡的藥水味和一些不知名的草藥香味涌入鼻子來,讓謝寒有些搞不清楚,自己現在在
很快地,一連串的腳步聲響了起來,七八個人呼地一下涌入到謝寒所在地。最先印入眼的,是齊飛舞略爲有些憔悴的臉,不過此時卻是充滿了喜悅,滿臉歡喜地說道:“謝寒,你醒了?”
謝寒努力張了張嘴巴,可是全身像是突然恢復了知覺,無法承受的疼痛瞬間襲來。謝寒只感覺自己兩眼翻白。一種窒息透不過氣的感覺,讓謝寒大腦一陣休克,又疼暈了過去。
當謝寒再一次睜開眼睛的時候,整個病房裡靜悄悄的。他試圖挪動一下自己發麻的手臂,可是一切都是徒勞,他連一根手指頭也動彈不得。喉嚨裡傳來一陣火辣辣的感覺。讓謝寒萬分地口渴,艱苦地說道:“水……水……”
謝寒的輕語,很快驚醒了一直守護着齊飛舞,她這一次沒有像前一次一樣大喊大叫,而是飛快地揣過準備好的一杯水,在插上吸管之後,輕柔地送到了謝寒的嘴邊。
謝寒貪圖地吸着,就像是沙漠中碰到綠洲的途人。直到感覺自己的喉嚨一片清涼之後,謝寒這才鬆開緊咬着地吸管。挪動着嘴角,勉強發出幾個輕音符:“謝……謝謝你。”
齊飛舞露出一個笑容來,說道:“你終於醒了?這一次不會再被我嚇昏過去了吧?”謝寒微微地搖了搖頭。說道:“應該……應該不會再昏過去了吧?”在讓自己感覺好受一些之後,又說道:“是……是趙白安,他……他送我回來的嗎?”
“嗯……”齊飛舞搓着雙手。從旁邊地一個籃子裡拿出十幾根肥大地草根來。有些不好意思地說道:“別人家生病受傷了。都是有很多營養水果吃。可惜你生在末世。這些東西是自然沒有地了。不過這些甜草根。是採集隊地人帶回來地。也算是鮮嫩多汁。我吃過了。真地非常香甜。”
望着齊飛舞用擠壓器擠壓着地甜草根。謝寒只感覺一陣苦笑。明明自己有能力帶很多末世上所缺地東西過來。可是卻忍着不能帶。整個基地裡過地日子。很清苦。米飯是有了。可是像蔬菜類。卻是比肉類還更缺。還好。蔬菜已經翻出一大塊地種下去了。也發芽了。也許再過一二個月。就能吃上了吧?
也不知道自已昏迷了多長時間。新城裡還好嗎?趙白安他們是否順利地將那些人給救了下來。採集還在繼續進行着嗎?新城地建設……
在謝寒一陣亂想中。齊飛舞將擠壓出來地甜草汁送到謝寒地嘴邊。說道:“快喝。王博士說。這甜草汁對你地傷勢有好處。”謝寒“嗯”了一聲。將這半杯甜草汁給喝光。露出一個笑容。說道:“還真是很好喝。”
“還要嗎?”
謝寒搖了搖頭。說道:“不用了。”他閉着眼睛。感受着自己全身上地傷勢。
在謝寒閉眼間,周若夢卻是自動地出現在謝寒的腦海裡,有些笑意地說道:“看不出來,齊飛舞還很關心你的嘛,你昏迷的這一個星期裡,她幾乎都守在這裡,只有少數一些重要的會議,纔會離開。但會議一完,又會匆匆回到這裡來。嘖嘖,你看看她,又憔悴,又清瘦,真不知道你身上哪一點好!”
用腦海來交流,當然不會有什麼吃力感,所以謝寒的回答,倒是流利:“你說我昏迷了一個星期?”想到齊飛舞憔悴地樣子,謝寒內心有一絲感動,有些喃喃自語一樣說道:“她還真是傻得可愛!”
周若夢聽到謝寒吃驚的提問,呵呵笑起來,說道:“一個星期就吃驚了?就你這個傷勢,換了普通人,早就在獵殺者第一擊的時候,就死掉了。你知道你受了多少次獵殺者的攻擊嗎?三次,是三次。全身的骨頭,幾乎沒有一塊是完好的,特別是你的胸口,幾乎快要碎完了。”
確實如同周若夢所說的,這樣的傷勢,擱在任何人地身上,只有一命嗚呼的份,最輕的,也得落個終生植物人的命。這麼算起來,自己一個星期的昏迷時間,確實是非常的輕了。謝寒有些迷惑,說道:“若夢,這麼嚴重的傷,王博士他們怎麼將我救回來的?我記得新城裡,可沒有這樣的手術條件。”
周若夢似乎對於謝寒對自己稱呼地轉變有些失神,不過她很快還是“卟”地笑出聲來,說道:“你是說那個什麼王業志吧?很負責任地說,以你地傷勢,就你這破城的醫療條件,根本不可能將你救回來。之所以你還有命在,這就關乎到你地第三基因等級了。”
謝寒有些鬱悶。“莫不成這第三基因等級,還和R3一樣,帶有自我修復功能?”
周若夢卻是點頭,說道:“你說的不錯,自我修復,正是第三等級的一個附帶功能。只是它地修復效果沒有R3強烈。甚至說連十分之一還不到,可是用在你們人類身上,已經是非常恐懼的恢復能力了。你知道你身上有多少骨頭斷裂嗎?更不用說還內出血,可是一個星期的時間,基本上都被修復一新,相信再有一個星期,你就可以自由地走動了。”
“這自我修復,真的有這麼神奇?”謝寒睜大着眼睛,有些不相信。
周若夢說道:“這個嘛。神奇是有的,可是你這麼快的恢復力,也和王業志有點關係吧。”謝寒一錯愕。說道:“我身上地基因等級,這個自帶的修復功能,又怎麼和他扯上關係了?”
周若夢呵呵乾笑了一下,說道:“這麼說吧,你最後的一擊,不是整隻手臂都轟進獵殺者的嘴巴里了嗎?問題就出現在這裡,很不幸,它的牙齒刺破了你手臂的微型戰甲,又非常不幸運地。在你手臂上劃破了一點點皮。對,就是一點點皮……你應該知道這是什麼意思吧?”
“什麼?”謝寒幾乎要從牀上蹦起來,嚇得在旁邊呆着的齊飛舞跳了起來,猛個追問:“謝寒你怎麼了?”謝寒搖了搖頭,又緩緩地躺了回去,說道:“飛舞,我沒事,放心好了!”他閉上了眼睛,對周若夢說道:“你就不能給我一個準備。或者說緩衝的時間?”
周若夢說道:“我已經是很委婉地說出來了嘛,誰想到你的反應竟然會這麼大。”謝寒說道:“被XR病毒感染,應該是隻有死路一條地了吧?可是爲什麼一個星期了,我還好好地呆在這
“呵呵,這就是我所說的,和王業志扯上一點點關係。”周若夢說道:“在你被送回到基地的時候,你地情況已經到非常糟糕的地步,被感染時的症狀也開始顯露出來。原本所有人都對你不抱什麼希望,甚至都快要對你的腦袋補槍了。還是你那齊飛舞不同意。才讓你的腦袋沒有開花。”
謝寒追問道:“後來呢?”
“後來啊……”周若夢吊足了謝寒的胃口之後,這才說道:“後來當然是以防萬一。將你安置在一個特殊的房間之中,上面可是佈滿了武器,嘖嘖,我敢保證,要是你的情況沒有好轉,這些武器足夠將你撕個粉碎。”
謝寒有些無語,不過他並沒有對這麼做的人產生什麼樣地仇恨,畢竟自己當時被感染了,這麼做也是情理當中,換了自己,或許連個機會也不給,直接就打爆腦袋了。“接下來,是不是給我進行手術?”
周若夢搖了搖頭,說道:“以你這破基地,進行手術?只不過是用你那什麼中醫草藥的,來給你外敷內服而已。說實話,如果就這麼簡單下去,你肯定會變成喪屍。好在那個王業志一直在苦苦尋求着方法,最終是用你找到的那個女媧草,將你身上的XR病毒給壓制了下去。”
周若夢這看似平靜無波的講述,聽到謝寒的耳朵裡,卻是令自己全身冷汗冒了出來。如果當初不是王業志用這些女媧草來對自己試試,恐怕後果還真不好說。現在謝寒也是終於找到了女媧草的另外一個作用,現代的研究機構,他們不知道XR病毒爲何物,當然不可能提供出女媧草中有針對性的物質存在。而王業志缺少設備,也找不出女媧草含有着這一種物質。
這樣地交錯,讓所有人都忽略了女媧草真正的作用,反而是將目光放到了提高受孕率等等問題上去了。
謝寒有些驚喜,相比於自己受到重傷來說,這樣的發現,讓一切都變得是值得的。塞翁失馬,焉知非福,恐怕是目前謝寒最好的寫照了。
周若夢說道:“你先不要高興得太早,女媧草的功效並不能達到治癒XR病毒感染的問題,甚至說,普通人當中,也不一定起到壓制的作用。之所以在你的身上有這個效果。最主要地還是你地基因等級,它強化了你地基因,讓你本身地抵抗力,就是普通人的十幾倍。”
謝寒倒是無所謂,說道:“不管能不能治癒XR病毒的感染,但是至少這已經是一個突破了。那麼。這麼說來,我身上的XR病毒,只是被壓制住了?隨時都有可能暴發,就像是定時炸彈?”
“也可以這麼解釋……”周若夢說道:“只是你和常人不同,你身上的強悍基因能力,會慢慢地一點一點地消滅你體內地病毒,應該在你能自動活動的時候,這些病毒體就能被徹底地消滅掉了。知道爲什麼你能呆在這普通的房間裡,就是檢查到你身上病毒的消失。纔會有這樣的待遇。”
瞭解了全過程的謝寒,感覺自己的心情清爽多了,在讓周若夢消失之後。睜開眼睛,對擔心的齊飛舞說道:“飛舞,我沒事,真的沒事,放心好了。”
齊飛舞剛剛見到謝寒沉默這麼久,還以爲他出現了什麼狀況呢,現在見到謝寒異常地清醒,也就放心了,有些歡快地說道:“沒事就好。一會兒陳六哥他們就會過來,你這一個星期來的症狀,可是嚇壞我們了。”
謝寒想到從周若夢嘴裡聽到的情況,齊飛舞拼死護着自己地舉動,不由微微笑了起來,有些認真地對齊飛舞說道:“飛舞,真的謝謝你。”
齊飛舞憔悴的臉上,難得出現一抹紅朝,說道:“有什麼好謝的?你可是我們新城的行政指揮官閣下。沒有你的帶領,我們就會缺少一份希望。我想,你目前最需要的,就是好好將傷給養好,才能投入到新城的建設中來。”她沉默了一下,有些柔情地說道:“謝寒,以後不要再冒這樣的險了,好嗎?”
隨着齊飛舞這一句說出來,房間裡突然變得有些曖昧地尷尬。不過謝寒還是點了點頭。說道:“我答應你。”
看着露出笑容的齊飛舞,謝寒說道:“救回來的人。他們的情況搞清楚了沒有?”齊飛舞說道:“這事情是陳六哥和強子在管着,好像也基本搞清楚了,只是這段時間……我也不是很瞭解。”
門外傳來了腳步間,陳六和徐強他們五六個人,都是一同出現的,見到謝寒已經能夠張嘴聊天了,全都是如釋重負。陳六朗笑起來,說道:“我說謝小子,你真的應該好好感謝飛舞,否則你的腦袋,早就讓我和強子給摘下來了。”
謝寒有些沒好氣地說道:“還好你們還算念點兄弟之情,最後也沒有下手,否則今天也見不到你們了。”
楚天河一副小心翼翼的樣子,說道:“我說老大,你不會怪我們吧?你也知道,當時你的情況,真地很嚴重,兩眼腥紅,四肢亂舞,全身的皮膚開始變得灰白。”他騷了騷自己的頭,奇怪地問道:“老大,你當時全身的骨頭都碎裂得七七八八,那來的力氣還能揮動雙手雙腳?而且還力氣大得驚人?”
“靠……”謝寒狠狠地瞪了楚天河一眼,說道:“什麼感覺?要不要等我傷好了,捏碎你身上大半的骨頭,讓你體會一下這種感覺和滋味?”
楚天河頭一縮,就躲開謝寒的眼光,有些委屈地說道:“我……我這不是有點好奇,老大你是不是傳說中的小強命嘛!”
在場的人都是笑了起來,也讓剛剛嚴肅地氣氛變得輕鬆起來。徐強說道:“謝隊,你就安心減傷好了,基地就交給我們大家來處理好了,保證工程什麼地也沒有拉扯下半分。謝隊,現在你的事蹟,整個基地地人都知道了,那傳呼,可就神了,什麼高有八丈,力劈華山,什麼蓋世英雄的,可是在基地裡傳瘋了。”
謝寒一瞪眼,說道:“靠,還真有你們說的這麼誇張?”
楚天河又冒出頭來,說道:“老大,不是誇張,而是事實。嘖嘖,R3級別的獵殺者,哪一個是簡單的喪屍?一個都能擼倒我們一大片,更何況你還是一下子對付兩個。這可不是什麼一加一等於二,絕對是非常牛B,非常帶勁的事情。”
“你這麼有興趣……”謝寒笑了起來,“下次碰上這獵殺者,就交給你好了,我敢保證,你殺個獵殺者之後,比我還要轟動,到時候基地裡的女人,還不全都投懷送抱的,也算是圓了你的後宮夢了。”
楚天河張了張嘴巴,說道:“老大我投降。”又是嘀咕道:“怎麼俺的優點,老大咱個都知道了捏?”
謝寒對楚天河有些無語,對陳六說道:“陳六哥,那批人員,他們的事情怎麼樣了?”
陳六眉頭一皺,說道:“事情有些麻煩,他們是從安都市過來的,他們那邊的情況非常的糟糕。”他想了想,嘆了一口氣,說道:“謝小子,先安心養傷吧,那邊的事情,遠不是我們現在能管得到的,只能是讓他們自求多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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