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裡面安靜了，秘書才小心翼翼的跟保安說道，“好像不打了。”
霍靖廷坐回辦公椅上，擦掉嘴角的血。
傅凌封也坐到了沙發上，身子往後倚着，臉上一片淤青。
兩人視線隔空相對，眼神都沒好到哪裡去，透着陰鬱的兇狠，彷彿恨不得要吃人一般。
霍靖廷手放在辦公桌上，嘴角處挑起的冷意越漸明顯，“打夠了？”
傅凌封的聲音隱忍勃發，“我他媽想殺了你。”
霍靖廷心裡涌起的諷刺抑制不住，其實，連他也恨四年前的自己。
他當時看到顧南喬嫁給別人，理智全無，只是單純的不想讓他屬於別人，壓根沒有細想，那件事會對她造成什麼樣的傷害。
傅凌封心裡的怒火無法熄滅，連聲音裡都帶着極力壓制的憤怒，“你知道因爲這件事，我跟她付出了多大的代價嗎？”
他們付出的代價，是一段婚姻。
是，他們離婚他有着不可推卸的責任，但倘若不是霍靖廷這個源頭，他怎麼可能犯了三年糊塗？
霍靖廷面無神色，“那件事是我錯了，我一直在儘量補償她。”
“補償？”傅凌封忽然覺得這世上沒有什麼字能比這兩個字還要可笑，“你的補償，就是瞞着她，一步步誘惑她跟我離婚，然後回到你身邊？”
“你就這麼肯定我瞞着她？”霍靖廷眼裡的冰冽似乎還未散盡，“就算她知道當年是我，也不會怪我。”
說後半句話時，他是強撐的底氣。
傅凌封不住冷笑，“自欺欺人有意思嗎？我不信她沒跟你說過，要是她知道當年那個人是誰，一定會親手殺了他這句話。”
這句話，顧南喬跟他說過，他一直都記得。
對於那一夜，她雖然沒有多提，但那件事，卻一直是她心裡無法癒合的傷疤。
霍靖廷眼裡閃過遮掩不住的煩躁，“我知道，那件事是我做錯了，但現在我對她怎麼樣，她不可能不知道。”
傅凌封眼神陰冷，“她知道你的好，知道你四年前禽獸不如的行爲嗎？”
“我說了，我已經在用盡一切的去補償她。”霍靖廷目光轉向傅凌封，“難道做錯一件事，就永遠不能被原諒？”
他薄脣緊抿，“她有沒有對你說過，她有多恨四年前那個人？”
傅凌封這話算是問到了點子上，瞬間戳到了霍靖廷最致命的弱點。
他雙眸沉痛，無盡的悲涼在潭底蔓延開來，她說過，她當然說過。
他永遠都不會忘記，顧南喬提起當年那件事來時眼中流露出的恨。
彷彿，把那個人生吞活剝了都不解恨一樣。
她說，如果有一天找到那個人，她一定會親手殺了他，哪怕把自己送進監獄都在所不惜。
那一夜，他毀掉的不僅僅是她的清白，還有她的婚姻。
她好不容易忘掉一個拋棄過她的男人，與另外一個喜歡的男人的婚姻。
霍靖廷眉目沉寂，他多希望那一夜的罪惡能永遠藏匿在黑夜中，被時光一點一滴的吞噬乾淨。